“嘭”的一声巨响!史一航一脚踹开了铁头的单人宿舍,那门轰然倒下。
铁头正在床上打坐。他不悦的睁开眼睛望向我们,等着我们解释点什么。
我拦住了史一航。
有些问题我想自己问,我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我希望我们都错了。
“铁头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铁头抬手示意我继续说。
“四年前,屠校案发生前,你跟老陈来学校看我,你为何偷偷给了我一张风符,还提醒我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铁头面部愣了一下,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日常对我的和蔼:“小子,你不会是怀疑我跟屠校案有关吧?”
我没说话,默认了他问题。
“你们俩都知道什么了?” 铁头来了个反客为主,试探我们。
殊不知,他这样一问,只要不是史一航那样的一根筋,就已经知道,江楚慈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屠校案的内奸。
“四年前,有一个学员,在百丈崖后山听到了你指使王羽莺破坏护山大阵!”
史一航还是忍不住抛出了这颗重磅炸弹!
我们预料中的惊慌、内疚,并没有出现在铁头的脸上。
他默默从床上下了,穿上鞋,又重新坐回床上,并伸手示意我们也坐。
我跟史一航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铁头点燃一根烟,吐了一口雾气:“是的,我承认。指使王羽莺的就是我。”
“为什么?” 我声音颤抖的问。我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想那么回事的答案,只要他说,我就信,我们还是回到以前的状态。
“世人只知天下12宗门,5大世家,一个罗摩教。可十几年前,这天下还有一个昆仑派。我便是那昆仑派最后一代弟子。”
史一航冷笑一声:“哼.....!昆仑,我听我师傅说过,上一次天下群雄混战旗云山中,昆仑已经被灭门了。我师傅说你们不过是跟罗摩教一样,是一群想掌控天下的妄人!”
铁头收起脸上的微笑,厉声不悦:“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我之所以跟你们坦白讲这件事,纯粹因为我欠项北一个解释,跟你,我可没必要解释。”
史一航身体前倾,并不示弱:“我弟弟死在了屠校案那天,还有我的几十个同学,都死在了那天,你说,有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我拉住史一航,示意他先听铁头讲完。
铁头顿了顿继续说:“1993年的旗云山之战,你们只以为那是一场剿灭罗摩教的混战。其实,罗摩教、昆仑山、还有以民宗局为首的天下12宗门,一共三股势力,大家不过是在争抢一个机会,大家目的都一样,哪有什么正邪之分。”
“什么机会?”史一航问道。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或者说,你们以后自然会知道。”
“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勾结罗摩教屠校。” 我继续追问。
“因为这是天下宗门欠我们昆仑的。
修行大道千万条,殊途同归,求的是一个大圆满。大家本无正邪之分,罗摩教也好、民宗局也好、昆仑也好,其他宗门也好,无非都是想争得一个得大道的机会。凭什么把我昆仑定性为邪教?不服从民宗局的号令,就是邪教吗?
我师傅昆吾大师,和十几个师叔师兄,当年全都惨死在旗云山,我和我师妹当年未曾参战,苟活下来。此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给师门报仇。”
史一航气到嘴唇发抖,“那王羽莺是你师妹?你们俩简直疯了!”
“我们疯了?” 铁头蔑视的看着史一航:“你们对罗摩教徒的追杀不是疯了?你们排除异己灭道灭佛不是疯了?一个在东离岛传道几十年的教派,只是因为你们不承认他们的正统,你们还不是说灭就灭了?究竟谁疯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自视清高,不容人,无非就是害怕有人抢走你们你们成大道的机会。因为这机会是有限的。可惜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甚至从来就没想过,你们修的是什么道?为何要修道?魔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他们天生是杀人狂?整个天下到底在追求什么?你们想过吗?”
铁头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顿了顿接着说:“若不是你们发现了我,我还将在着民宗局潜伏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有机会,亲手了结了那李云朝。罢了罢了,这些年我也累了,这民宗局我也待腻了。”
“铁头哥,我最后一次叫你铁头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唯独给我一张风符,让我保命。”
“你就当,我‘良心未泯’吧,你本质还不坏,你也非宗门中人,我不想你平白无故做了冤死鬼。”
“铁头哥,跟我去自首吧!” 我到现在还在想用什么方法保他一命。
“项北,你还是这么天真,我不可能自首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说着,铁头站起来。慢悠悠的向外走去。
史一航冲过去拦住了铁头。
铁头笑了笑,手指迅速翻飞,在史一航身上随意点了几下,史一航便如那抽了骨头的软脚虾,瘫倒在地。
我自知不敌,也不想与铁头为敌,就那么看着他远去了。
就刚才铁头那几下,颠覆了我对他修为的判断,这几年,铁头一定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屈居在老陈手下蛰伏。
过了几分钟,史一航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发呆的我,怒问:“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你觉得我拦得住吗?”
史一航被怼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