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斗山不是山,是关押修行者的铁狱,狱中禁制繁多,守卫森严,几十年来关押着诸多穷凶极恶的大能。
江洲离南斗山路途遥远,局里调派过来一辆押运车,外观看上去跟普通运钞车差不多,但车厢内是纯钢夹层,以阴沉木包裹,木上是看不懂的符文布满整个车厢。
总之,安全感十足,铁头放心的去前座睡觉了,后车厢跟驾驶室是隔断的,中间只有一扇厚玻璃小窗、隔音的。
我坐在后面看守风魔,风魔闭目养神,手被绑在后背、脚上锁链锁在地板上。我坐在他对面。
行车中,风魔突然开口说:“小子,一个月几千块你拼什么命啊?”
我不作声
“我看你身手不错,师承何人?”
我亮了亮腰间的刀,没说话,跟这种大奸大恶的人,没必要说什么。
“呵呵,又一个傻蛋”风魔嘲笑道。
我听一听来气了:“踏马的你骂谁傻蛋?你都被捆成死狗了还狂什么?”
风魔被骂不生气继续说道:“小子,我看你憨厚,惜你这个人才,才跟你说这些。你觉得我没资格狂?你问问天下有几人能在一整队民宗局高手围攻加上天下7雄排名第一的十字剑手下逃脱?你们还不要脸的用了龙虎山的锁仙符,你可知道为什么叫锁仙符?就是那神仙来了也没辙!”
他这么一说确实,他能在这种围攻下抗衡这么久,且毫发无伤,确实手段了得。
“那又怎么样?”我反问
“怎么样?你底子不错,跟着那陈老头子没什么出息的,不如拜我为师,我教你真正的本事。”
“如果人人见利忘义,谁强跟谁,这世界不就乱套了么?”我义正严辞的说道。
风魔一听乐了:“见利忘义?什么是义?你仔细想想,你与这民宗局有何义?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我细想了一下,还真没有,我本是那无忧无虑的一高中生,因缘际会被老陈弄进了西南民族学院,虽说老陈点化我修行入门、铁头给我风符保命。但如果他们不把我掳走,也没有这些祸事,我们似乎两不相欠。可人非草木,经过近1年的相处,我已经对老陈、铁头、邓攀、萧湖、张爱猴、关龙逢这群人有了羁绊。这狗东在pUA我吧?
我接着反问:“有没有义,跟你有何干?”
“小子,新来的吧?在你之前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你知道民宗局一年死多少像你这样的新手吗?”
这个我倒真没想过。我们这三个行动组,每组四人编制,这次一共从学校补充了6人。那么之前的那些人去了哪里?是牺牲了吗?
“你们啊,不过是高层利用的炮灰,用完就扔,反正你们的命不值钱,有的是人员填进去。”风魔继续煽风点火。
我已经被他说的心烦意乱了
风魔继续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你认为你能挺过几次任务?今天要不是我一心想着抓那廖瘸子,无心恋战,你恐怕第一个回合就死在当场了。”
……
风魔早看出我是个没背景的虾米。继续揶揄:“人家都是大宗门、世家传承,身上都有保命的法门、法器,才能常在河边走,你有个啥?一腔热血?”
我下意识摸了摸那杀猪刀。
所以我是什么意思呢?我可以教你顶级法门,让你保命杀敌立功的法门!
谁能拒绝天下顶级的高手给你抛来这样的橄榄枝?我有一丝心动,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有条件的。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扑通扑通的,他似乎看出我的动摇。接着说道:“只需要你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我大概明白他想让我干什么。
侧脸望了望前面的驾驶室,铁头正在呼呼大睡,司机漠然的开着车。
“你只需要把这金刚索松动一点,我就可以自行挣脱,然后把你打晕,可以做到毫无破绽,到时候追查下来,也是怪秃驴没有捆好,保证没有你一分责任。”
我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能教我什么?”
“说别的你不信,我最厉害的就是那介子神功,化形为风、虚虚实实、敌人难伤你分毫!你刚才也看见了,连十字剑都被我追着打,他就仗着他师承的那归云、矢雨两把飞剑厉害而已,不然早就被我干掉了……”
得,说的兴起他又吹上了。
“那不行,万一我把你放了,你第一个就把我杀了,又怎会教我功法。”
“傻小子,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想要收获、当然要冒风险。”
“你先把心法告诉我!”我很坚持。
他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不知是奸计被识破,还是觉得自己被拿捏。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像是无可奈何下定决心。
“你过来,附耳来
我凑上前去,右手握着刀柄,他要敢耍花样,我随时一刀削他脖子。
“放心,这金刚索捆着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放下心来,将头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在我耳边念诵起来,整本介子神功心诀数百字,我让他念诵了三遍,记下,我自己又念诵了一遍让他检查,直至无误,才作罢。然后,我就敲了敲隔间的小窗,铁头心领神会,停车、下车、开门,与我换班。
我嘱咐铁头,别听他胡言乱语,这小子想要我协助他逃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去驾驶室睡觉去了!
不管他给的心诀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亏,真让我放了他?我以后怎么在民宗局混?
我想看看他被我耍了以后是什么表情,于是回头望去,隔着那玻璃,铁头正对着风魔拳打脚踢,打得车厢都跟着摇晃!估计他把刚才那套话术跟铁头又说了一遍,铁头可没我脾气好……这不自找的么……
哈哈哈哈哈哈
一代风魔,纵横江湖高来高去…没想到今天又是被耍,又是挨揍,哎,可怜…
路上吃饭的时候,铁头告诉我,他突击审问了这风魔,风魔确实在大桥上与廖布衣弟子钟无交过手,公交车爆炸也确实是他们交手波及所致,但钟无被他一掌打到桥下落入江中,他已经通知老陈那边,沿江寻找去了。
我问铁头:“老陈可真厉害,随便发个什么贴就能把七雄十字剑给喊来帮忙,那十字剑究竟何方神圣,这么牛闭哄哄的大能为何能听老陈差遣呢?”
铁头说道:“老陈背后是民宗局,是上面,天下英雄谁不乐于巴结朝堂,即便是无意入朝为官,也不愿得罪民宗局,如果能在能力范围内帮些小忙,记上这么一笔人情账,日后江湖路总归是要好走的多。当然,也有些豪侠,单纯是认同民宗局的江湖立场,那罗摩教四处树敌、屠杀良善、甚至对小一辈的新人都毫不留情,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收到我们的求援贴,赶来帮忙也就不起奇怪了。”
“那老陈是怎么召集他们的?我也没见他发穿云箭啊什么的。”我好奇地问道。
铁头指指桌上的手机:“喏,用这个,群发短信。”
我特么……大无语……这还…真是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