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守备长办公室中,灯火通明,苏护正在低头处理最近汇报上来的各项申请,这时,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进来!”
进来的人是李秘书,此时李秘书的手中正拿着一封红色信件,封口是黑色条纹。
“守备长,有一封紧急密令。”
“嗯?”
正在埋头批阅的苏护,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下达一份密令给昌南。
苏护抬起头一看,居然还是二号红色密令,这就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了。
苏护将密令摁在手掌之下,时不时用手指在桌面敲击两下,思考着这一份密令的代表着什么,以及可能传达怎么的讯息,毕竟红色密令已经是黑色密令之下最高级别的密令了,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可他偏偏想不通,有什么事情值得上面专门下达一份红色密令来。
密令总共分为四个等级,最低是黄色密令,由黄色信封收纳。上一级是白色信封蓝色封口,以及蓝色信封白色封口,分别发给军部以及城守部,级别相当。
再上一级的就是红色密令,红色信封收纳,封口为黑色。以及最顶级的黑色密令,黑色信封收纳,红色封口。
每个级别的密令上面都会标志数字,代表此份密令传达人数,上面写着军和政两个字,代表了军部和城守部,是本次密令的相关部门。
红色密令会拆分成为多个部分,分别下达给相关人员。而这一封二号红色密令,下达给身为守备长的他,那大概率会给军团长下另外一部分。
由于密令代表了机密,所以都是等人员到齐后,才会当堂拆阅,核对密令,单独拿一部分,根本无法推出全文。
“放这里吧,等下军团长过来,直接带他进来!”
“好的!守备长!”
“嗯!”
果然,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来人正是军团长施年。
“老苏,这红色密令来的蹊跷啊。”
施年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拿到密令的第一时间施年就往城守部这里赶,但一路上他也在寻思这个密令到底是什么来路。
“嗯,我刚才也想了一阵,却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等你过来,直接拆开看下内容。”
“好!”
随后两人将各自信封拆开,两份信,都是残缺不全,而且排序也是打乱的,根本没有相连的词语,二人将信件重叠之后,这才看到一份完整的密令,但依旧需要用特定的手法去解读,因为排序是错误的,需要重新归置后,才能看懂。
一番忙碌过后,苏护拿出密码本,进行对照翻译。
两人看着手中的译文,皆是一惊。
“这?冯时通过了考核,而且还会在两个月内返回昌南?”
“这怎么可能,拓荒者通过考核也需要深造一段时间不是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安排出来了。”
施年口中如同连珠炮一般,叽里呱啦,苏护也是眉头紧皱。
起初安排冯时去参加拓荒者考核,虽然觉得冯时可能会创造奇迹,但并没有指望他能够很快返回,只希望几年后,能够成为助力,避免昌南落入李家的手里。有了一个新进的拓荒者从他任期内走出去,这已经可以给他拖延不短的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没能够将昌南城提级成功,那就真的需要冯时这个拓荒者助力了。
“先做好安排吧,按照信里面的意思来,老施,你回去挑选一下合适的新兵,参与进来。”
“这!你不会是想把我好不容易招进来的优秀新兵,给拐到你这里来吧。”
施年一脸怀疑的盯着苏护看,想从苏护脸上看出什么来。
“瞎说什么,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要选择一批尚未觉醒的适龄少年,年纪在15-16岁之间,人数在60人左右,单独成立一个班级,配合冯时做觉醒研究任务,不是要很强很优秀,而是各种各样的都要有,又不是搞尖子班,你急什么,过来参与研究,最后还不是你的兵?”
“你直接让老杨安排挑选一下刚结束升学考试的学生,不就行了,我一年也难得招几个,这个年纪的新兵。”
“可以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冯时能够提前单独执行任务,必然是已经完成了拓荒者新人的全套培养,现在的冯时,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拓荒者,拓荒者见识可不是我们能够想象,说是研究,实际上,肯定不会差!”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挑选几个有代表性的新兵,重新回归校园,高考结束后,再重新归队,保留军籍。
我会和老杨筛选一批学生,最后一起归纳到这个实验班中!由冯时全权负责,直接受城守部指令。”
听到这个安排,施年噌的一下站起,张口便是国粹。
“好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心真是脏啊!归城守部直接指令,咋不说单独受你指令?我给你送人,啥好也捞不着?去他妈的,谁爱干谁干,我不稀罕!”
施年说完便拿起自己那份密令,塞到嘴里,口中还在骂骂咧咧,转身便准备离开。反观苏护依旧云淡风轻,直到施年的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这才幽幽开口。
“而且这批学生,高考结束,军部可以优先挑选,但是得你情我愿!”
施年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看着手中已经被摁下的把手,又悄悄的放了回去,调整好情绪后,施年笑呵呵的转身。
“呵呵!我就知道你,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出十个人!”
“你不是说你一年也招不到几个吗?怎么开口就是十个?”
苏护故意揶揄道。
施年本来就脸皮厚,既不怕翻脸,也不怕丢脸。
“哎,这不是碰巧今年有不少学生,不想上高中嘛,就想当兵,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施年说话的时候,表情的确很是为难,像句真话。
“哼!别扯淡了,有一点不要错了,不要用手段,全凭自愿,你一年招上千个我也没意见。”
“哎,这话说的,我哪有那么多编制,招几个新人,活跃活跃氛围罢了!”
“嗯,对了今年的清理计划,你打算怎么搞?”
“这还能怎么搞,不就跟之前一样,今年轮到北边清理了!”
苏护将密令用火燃尽,看向施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
“要不再等一等!对外的清理作战任务,城守部本来是没有权力过问,但冯时已经成为拓荒者,对于外部的防御任务,拓荒者有便宜行事的特许权!”
虽然苏护是一把手,但军部的事情,他并不好太过插手,冯时的事情也是如此,拓荒者不属于军部也不属于城守部,不仅没有听从调遣的义务,而且反过来,军部和城守部反而经常需要去配合拓荒者执行任务。就比如这一次的密令。
施年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冯时如今回来,代表的就是拓荒者,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突然施年面色一变。
“那老图书馆长和研究院院长的事情?”
“嗯,应该已经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按照他们的遗言,带冯时去祭拜。马上要开学了,你先把人选定下,早点送到老杨那里报到!”
“十个人而言,简单!我回去就安排,明天就能搞定!”
“那倒不用,都几点钟了!早点休息吧!”
“你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的办公桌!”
苏护转身一看自己桌上堆满的各种材料文件,也是无奈一笑。
“算了,算了!等到昌南城提级了,各项政策享受到了,我就退休!”
“早点休息吧!”
施年转身拉开门,径直离开。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时不时响起的纸张翻动声音。
...
另外一边,已经重新回到昌南城的冯时,和刘远在城门口外,静静等待,其余队员,已经先回驻地打扫。
冯时因为临时申请异兽入城,需要等待城守部审批,而且冯时的名字已经被交代过,需要第一时间通知城守部领导,但不知道具体原因,便只能让冯时在斗门外等待。
通过密令知道冯时即将返回,苏护第一时间就做了安排,于是一听到下面有人通报冯时回来了,苏护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安排了几个人前去迎接,顺便把申请办理完结。
进入昌南后,冯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明明才过去几个月,却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一样。刘远带着猎猫和小骾虎前往猎猫狩猎队驻地,只留下冯时跟着城守部人员前往城守部。
突然到来的城守部人员,第一时间就吸引了无数关注,其中不乏记忆力较强的人。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去参加拓荒者考试的小子,怎么就回来了?”
身旁一名伙伴听到后,眯起眼,仔细又仔细的看了看冯时,也感觉很像。
“早该回来了,哪有那么容易,肯定是失败了。我听说,连先战的李队和司马队长,朱雀队长都没能获得机会,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混了一段时间,没有去考核,刷个履历,估计跟上面有关系。”
“诶,你还真别说,估计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又有一人凑过来说道。
“我也听说,前两天,三位队长都被召集过一次,最后却都没能获得资格,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你要说一个十几岁的家伙,比我们强一些,也能勉强说的过去,但是要说李队也不如他,我是打死也不信!”
“嘘!声音小点,城守部的人还没走远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冯时虽然听到,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听之任之,以前他也喜欢这样去议论,无可厚非。只要不是故意造谣,恶意抹黑,造成严重后果,就算不上大问题。村头大妈聊天一样。
这些人中,还有一些人认识冯时,就比如朱雀!
“是他?”
“队长!你在看什么?”
身旁一名队员,朝着朱雀的视线方向看去,却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头,踮起脚来,也看不太清。
“没什么,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嗯!今天早上跟随先战的狩猎队已经返回,但先战只回来队员和王破,不见李先的踪迹。”
“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专门让人去问过,李先没死,但具体为什么没有回来,暂时还不清楚原因。”
“狩猎失败了?”
“嘿嘿!差点全军覆没,最后好像是那几个老家伙,把源兽吸引走了,才让这些人成功逃走。”
那名女队员高兴的说道。
但朱雀并没有预料中的喜悦,只是淡淡的回应。
“嗯,干的不错!”
人群渐渐散去,朱雀也带着几名队员返回驻地,与此同时,司马千里也在驻地中得到了冯时归来的消息,吃惊不已。
“你说,那小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头发长了,武器不见了,就没有任何变化?一点伤都没有?”
看到冯时回来,便第一时间报信的队员,仔细回忆了一番,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不应该啊!拓荒者考核,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哪怕是弃权,在荒野上晃荡几个月,也绝不会没有任何变化。”
“我也奇怪,但的确是这样。我看的很仔细!”
“算了算了,你之前也跟他不熟,只是见过几次,看错了也不一定。对了,李先现在还没回来吗?”
“没有,肯定没有,而且先战那群家伙,完全没有之前那股鼻孔朝天的样子,情绪很低。”
这名不畏远的队员,看着司马千里,阴恻恻的说道。
“队长,会不会,李先已经死了?”
“闭嘴!这种事情,不要说!”
司马千里低声喝道。
“是是是!”
这名队员缩了缩脖子,连连低头。
“好了,以后注意点,这种事情不要拿出来讲,知道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去后勤那领点经费,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谢谢队长!”
看着队员离去的背影,司马千里思绪翻飞,时不时口中呢喃一句,即使身旁有人也听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