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从陈迅向沈露讨要贺卡无果后,沈露就一直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过完新年,明明其他男生她也没给,但不知道,对着陈迅就是有一种莫名心虚感,沈露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喜欢陈迅,想要给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但是自己没给,所以才这样。
唉,喜欢一个人真是让人为难···
但偶尔,在大街小巷放鞭炮的热闹中她回想起这个问题,又觉得自己没错,女孩子的事情嘛,他来掺和什么,李斐不也照样没给,想着,对于十几天后的开学见面她又充满信心起来,一点负担也没有。
就在这样的紧张和期待中,开学礼如沈露所愿到来。
等校长在讲台上发完鼓励发言,并且为上学期的期末考颁布各年级优秀同学的奖状和奖品后,典礼就简单结束了。
回教室的泱泱人群中,有一队罕见比较整齐的队伍在草坪边的小径上缓缓移动,就是1班的学生们,老范正站在队伍前头带队,和2班班主任聊天的同时,还不忘不时回头看看自己班的学生们。一旦有哪个不规矩的,将会成为接下来这大半个学期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这些学生,放假归来就像下山似的,跟那野猴没多少区别,得重点驯养,才能人性化一些。
大家看着老范在前面如蒲山老祖般严肃庄重的表情,感受到被视奸的恐怖,顿时就表现得规规矩矩,束手束脚。
到了教室,老范告诉大家新学期,新希望,不要将放假的懒散带到学校里,该刻苦学习的时候就要刻苦学习,这样,才对得起之前努力好几年的自己;而且,高一下学期的任务会加重,是万万不能松懈的时候。
听说,1班成绩下游的那些人被普通班的超了好几个,还好意思在那笑;等老范批评这几个人的时候,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也因此,班上有几个同学被刷下去了,钟春艳也凭着自己优秀的期末考成绩如愿来到了1班,向大家打好招呼后,便坐到了空缺同学的座位之一上。
介绍时,沈露眼里冒着兴奋地光,遥遥对着自家好姐妹相视一笑。
一开学,老范就给同学们换了座位,就当是新面貌,座位就按照期末考成绩排,座位照旧。
个别的,许文静被老范安排到了朴雪同桌,他觉得这孩子过得苦,跟有福气的人坐一起会好些,而且是个沉默寡言、好学上进的,坐一起也没什么,两家人现在也交密得紧。
凌步桥成绩还可以,挨沈露还算挨得近,自然不愿离开好友,选择坐在了沈露周围,钟春艳和凌步桥成为了同桌;陈迅如愿继续做了沈露的同桌。
此刻,沈露还在emo中,她非常不舍得幽默的胖子,这次他要坐开了,还离自己那么远,那自己以后的快乐可怎么办?
沈露欲哭无泪。
陈迅看着沈露兴致不高的样子,挑眉疑惑,再顺着她神情凝望的方向看过去,正是之前每天和她畅聊的胖子同学,脸色立马变黑。
左手捻起书本一角,轻轻砸着沈露肩膀,“怎么?看你兴致不高,这么不想和我做同桌啊?”
沈露终于不再趴着桌子了,抬起头,就看见陈迅一脸皮笑肉不笑欲要杀人的阴沉表情,瑟缩了下,算了,还是趴会儿。
闷闷的声音从沈露埋着的头中间发出,带着一丝稍微的讨好,沈露差点忘了,陈迅这还有贺卡那茬!!!
“没,没有,我很开心,我终于又可以问问题了,祝新的学期我们共同进步。”
“嗯,可是看你一直往胖子那边看,还以为比起我,你已经更喜欢和他做同桌了呢,差点以为我们多年的同桌情可以简单被几个月的换位消磨殆尽。”陈迅继续他的阴阳怪气。
沈露心里透风,吹得老紧,进一步瑟缩。
“哈,哈哈,哪,哪有?”声音越来越小。
陈迅将人扒拉出来,然后伸手点点前方黑板上方的时钟,淡淡提醒道,“要上课了,你是要闷死自己?还不预习?”
沈露端正了神色,开始投入学习模式。
等她认真听着讲台上英语老师的教课,不时在书本上做些笔记时,陈迅就不时看一下她的侧脸,嘴角微勾,有些满足,果然,还是和沈露做同桌心里舒坦些。
下了课,沈露憋了一个假期的心事终于忍不住了,人就到了朴雪和许文静的旁边,为了保守秘密,她还专门压低声音,假装在讲无关紧要的八卦。
“喂,许文静,你还好吗?身体好全了?我和李斐、凌步桥她们都很关心你的状况。”
许文静的厚重刘海已经被剪掉,留下一头利落的短齐发,黑亮锋利,再加上她的皮肤本就苍白类的白皙,整个人显得干净纯粹了许多,这样的情况还引得班里不少人感叹她的变化,毕竟之前还是一副死气沉沉、胆怯阴暗的样子,谁料剪个头发人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许文静的头发之所以被剪,是因为朴雪看不过去,这样的发型实在辣人眼睛,她每天看着也不舒服,便干脆带着许文静进了一家她常去的理发美容店,让许文静自己挑了个喜欢的发型剪着看。
但大家并不知道,许文静的变化并不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发型变化,还是因为她的生活在慢慢变好,经过一个假期,她也受到朴雪的感染,有了许多勇气,同样,吃得好,身体也壮实了不少。
几人还没说完,凌步桥便也靠了过来。
然后继续讨论。
从许文静和朴雪偶尔应和几句的答话中,沈露知道朴雪真的将许妈妈招进自家别墅当个洒扫保姆了,刚好,许文静便也跟着她母亲住进了别墅里面生活,今年新年也是跟着朴雪一起过的。
朴雪觉得这也没什么,许妈妈也是凭自己勤劳的本事进来的,刚好自家别墅还缺好几个人,自己想招谁招谁,反正亲生父母也不管,还可以顺手帮一下同班同学;而且,许文静她和自己一起过年,嗯,勉强还算不错吧,看电视吃饭写作业都有搭子了,算是给自己的生活添了点色。
许文静也很满意,虽然是和自家母亲一起住在佣人房中,但是,妈妈的同事——那些叔叔阿姨们都很友善,对自己很好;朴雪还邀请自己做各种从来没做过的事,游泳这种顶级享受,还有,饭菜也有好多自己从来没有尝过的,今年的新年是唯一一次她过得像个红色的年,她做了好多好多新奇的事;等上学时,都是跟着朴雪专车接送,完全不用怕再遇到从前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了。
最关键的是,朴雪家的别墅安保很好,那个醉酒的男人以后就很难有办法欺负到妈妈了···
经历过一个假期的洗礼,许文静对待他人已经有能够从容的态度,显得也没那么丧气;但似乎,沈露觉得,许文静对朴雪的依赖有些加重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沈露看见什么叫做舔狗。
朴雪好多小事都不愿意动手,喊着许文静做,后者屁颠颠的,像忠诚手下,个个乖乖奉上,关键还做的挺好,就那铅笔,嗯,就削得挺标准。
要是遇到别人讨论朴雪,许文静也敢粗红着脖子跟人论道了。
沈露看着有些头疼,这孩子,好像救错方向了,不过,看着许文静给朴雪打完温水后一脸满足的样子,她无奈摇摇头,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不想被秀。
日子过了几天,老范突然繁忙起来,有事都是交给班长陈迅来代替完成,听说是许妈妈自诉离婚,要开始打官司了,老范联合谭主任正在帮着身为法盲的许妈妈度过难关,比如,请律师什么的,自然,那些关于证据的,够得是,就许妈妈之前身上的淤青伤口照片也有很多。
不过,兼职数学课代表和班长的陈迅成为受害人就算了,还把沈露拉下了水。
“同桌,你不会想看到我欠作业吧?嗯?”沈露幽怨的眼神望着某人,无奈接过一沓刚收上来的数学试卷,进行批改和成绩统计,身上的黑气能够把鬼吓跑,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好几天了,这边陈迅还要发刚搬回来的本子,执行上面领导发下来的给各班的任务指标。
沈露真的有些后悔和陈迅做回同桌了···呜呜···
春光化开,带着料峭的寒,吹来了一树的嫩绿,鸟虫也开始探出头来继续新一年的忙碌。
就是在这样一个明媚生机的日子,太阳洒遍的课间操场上,发生了一件哗然的大事件。
勘察主任王主任站上了台,在照例念完通报批评之后,就罕见的眉眼严肃起来,示意全场哄笑的同学们寂静。
原来,是沈露意象中的那个学姐,终于鼓起勇气寻求王主任的帮助,称自己在班里受到了几位同学的霸凌,每次外面行动时,还会遭到那几位同学和她们班外的朋友联合辱骂和殴打,起因就是那位女同学怀疑她勾引自己的男朋友。
据说,那一对起初分班开学还不认识,认识一段时间就彼此看对眼,成为了情侣;可也没过多久,这位学姐就被其中的女同学冤枉了。
学姐并不认识这位男同学,起初遭到针对怎么也搞不清原因,等之后一瞬间顺着女生嫉恨的视线瞟到了正偷瞄自己的男生之后,一时灵光闪过脑海;她努力保持距离,撇清自己,但还是继续遭到了那位女同学的针对,视奸、传播谣言、辱骂等等,让学姐的心理上备受折磨。
事情经过王主任全都匿了名,但当事人所在的班级同学都心知肚明,纷纷朝欺负人的女同学投去了戏谑的目光,打量好几眼;欺负别人的人终于也有一日承受了他人所承受的痛,面色涨红,站立不安。
王主任对全校学生进行警告,并称欺负学姐的人已经得到校方严重处理,但可惜的是,学姐转学了,这样的痛,实在无法再忍受多一日,她心理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校园霸凌的影响还是非常严重的。
另外,更引起大家震惊的是1班许同学(许文静)的事迹,谁也没想到,他们日夜羡慕嫉妒的'别人家的孩子'也会遭到别人的欺负,这这这……
幸好,欺负许同学的人因为行为触及违反法律情节严重,现在已经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王主任讲的期间,下方站着的人全都没有吭声了,也许是这个严肃的话题有些沉重,又或许是吃瓜要屏息凝神,但大家心下都有些愤慨。
等散场的时候,大家都在纷纷议论是谁是哪个班级的人这么缺德,又是哪些个学生有那等胆子欺负1班好学生,好奇心大得异常。
许文静正跟在朴雪后面,得到朴雪强有力的安慰(我的人不允许害怕这等流言蜚语,实在不行等会儿我帮你用钱和零食封住班里同学的嘴!!!)后挺直了腰杆,跟在后面昂头挺胸走回教室,至于学姐那件事,当事人和当事班级都纷纷快速逃窜回教室,脸烧得慌!
李斐班级排末,做操的位置却是离1班最近的,校长显然有想过通过攀比心来矫正19班懒散的做操姿势,但效果见微,大家昏昏欲睡,姿势七扭八歪。
人一散,李斐就立马来找了沈露,蹦蹦跳跳,很是开心,“老沈,我看啊,这八成就有那位学姐的事了,过程都差不多,也是高三年级,她的事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得到解决了,唉呀,我这心里就是爽啊!!!”
“听王主任说她被欺凌是从高二上学期开始,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忍到现在的,一年啊,没人能体会吧···她怎么不早点找王主任呢,这样也好少受些苦。”
“是啊······”
······
人群慢慢走远,等人上齐了教室,上课铃响,全校又恢复了一片幽静,而操场上讲着的故事,随风轻轻飘远了,谁也不会记得,但风过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