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把乐先知的外袍扒下来,将这厮手脚捆住,拖着走。“梁姨呢?”
叶渡清紧走几步,来到外面的通道中,左右看看,仍然不见人影。“梁姨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两个小的正担心呢,梁彦走了回来,胳膊下面夹了两个小孩子。“这两个孩子被控制了,在通道里攻击我,我去解决了一下。”
梁姨看到室内的大洞和严以琛拖着的乐先知,吃了一惊,“怎么?”
严以琛感到有些遗憾,“那会摄魂术的家伙每次都如此狡猾,控制小孩子引开梁姨你,再用轰天雷救下那四个煞鬼。不过也有收获,至少乐先知在我们手里。”
“但是……”叶渡清指着乐先知的嘴,“他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了,我们再怎么审问,他也说不了话了。”
“这混蛋。”严以琛有些无语,“总之,我们先出去。那些家伙顺着地下河逃跑,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三人寻找回去的道路,都稍有些迷糊。花费了些时间,他们总算从原路出去。凌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几个出来,第一眼就看到血糊糊的乐先知。“咦!这人好恶心!”
梁彦问她:“孟凌,你在上面守着,没发现有人下去吗?”
吕孟凌看着她怀里的两个小孩,惊讶道:“我怎么可能放人下去?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梁姨把孩子放下,小声说:“那就不是从上边来的。”
凌姨不解,但先蹲下身,拿一个琉璃小瓶出来。她打开盖子,将小瓶放在两个孩子鼻端,小孩闻到小瓶中的气味,一激灵,醒了,都不晓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梁姨,你是说,会摄魂术那人是从地下寻过来的?”严以琛把孩子们拉起来,给他们水喝,又给他们俩一人塞了一块烤馕。
“也许是。我追孩子的时候稍微转了一下,发现还有通道向地下延伸。我用火试了试,那通道很深、很远。”梁彦轻拍两个孩子的头,示意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孩子们啃着馕饼慢慢走开,时不时回头看这些人一眼。
如今去探索安息城下的复杂通道并不是上策,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为好。“走吧,我们去与刁叔汇合。”严以琛拖着乐先知走在前面,朝安息驻军处的方向去。
凌姨很了解刁满桀,抱胸看着那个方向,说:“估计啊,咱们不用动手了。”
等他们走到安息驻军处附近,就看见两个一脸胡子的大汉被挂在一间无人肉铺门口。风吹过去,这俩人晃晃悠悠地贴到一起,肚皮对肚皮,又被对方的肥肉弹开,满脸委屈样。
走过去戳了戳其中一位的大肚子,严以琛崩不住了,笑道:“这两个不会就是拉木和拉巴吧?”
拉木、拉巴不会讲中州话,叽里呱啦用安息本地方言大骂,可惜其余人根本听不懂,所以杀伤力为零。
刁满桀听见声音,走过来招招手,“哎,完事儿了,接下来怎么说?”
“刁叔,安息的那些士兵呢?”严以琛把乐先知甩在地上,环顾四周。拉木和拉巴看见轮回宗这位仙人败在他们手下,还落得个如此惨的下场,顿时闭上了嘴。不过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服用过迷药了,此时药瘾上来,浑身难受,在半空中挣扎。
“那些安息兵还在原处驻守,我想着他们群龙无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了。”刁满桀可是魔宫中第一高手,在军营里抓两个头领这种事,于他来说就像探囊取物,再轻松不过。“这两个胡子咋的了?像大肉虫子一样一直动弹。”
严以琛和叶渡清都知道他们这是犯药瘾了,叶渡清蹲下去,在乐先知身上摸了摸,找到几瓶药丸。他把小瓶子打开,倒出两粒红色药丸打量了一下,放到拉木、拉巴眼前。
拉木和拉巴一见那小药丸,眼睛都亮了,挣扎地更用力,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听语气,像是在恳求他。
叶渡清才不给他们吃药,把药丸装回去,收进袖中。
几人头顶上传来鹰叫声,抬头一瞧,就看到有两只一模一样的信鹰在空中盘旋。
“咦?那只大一点的,似乎是宫主身上带的信鹰。”凌姨说。
严以琛仔细一瞧,的确如此。“爷爷在附近?”
这些人立马来了劲头,运起轻功在附近搜索,可不就在水井旁找到了一身白的天一吗?
天一看到自己徒弟还挺惊讶,“清儿?”
“师父。”叶渡清看他貌似想接水喝,就把自己的水囊递过去,“这口井中的水已经被污染了,喝不得,喝这个吧。”
天一喝了口水,问:“你们怎么聚在这里?”
叶渡清简要说了下西域这些变故,又问他:“严爷爷去哪了?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他和胡达进宫殿了。”
严以琛听这名字,惊讶道:“你们真找到胡达大师了?”
天一点头,“当然,不然来这里做什么?”
“天爷,我们找他们去。”严以琛看了下脚下昏死过去的乐先知,决定还是把他带着。一行人抄小道再次进了安息宫殿,没引起卫兵的注意。
胡达大师半跪在熄灭的圣火旁边,一脸忧伤地小声念诵着经文。严屹宽站在他旁边,用一个银水壶喝着水。
“唉,我还是来晚一步。没有想到,轮回宗这些邪教徒如此快地腐化了艾热木,熄灭了圣火的光。”胡达大师将双手放在灰烬上方,轻轻扬了几下,有微渺的橙色火苗徐徐燃烧起来。
严屹宽递给他几根木头,“你还是先回拔汗那吧,小丫头自己应付不过来。”
两人正在对话,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严屹宽以为是守卫经过,拎着水壶出去,却发现是天一带着一帮人回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严屹宽问了同样的问题。
胡达大师闻声出来,见到这些生面孔,举起双手,喊了一声:“哎呀呀!”
严以琛打量这位拜火教大祭司,就见他长着一头乱糟糟的淡黄色头发,还有个红红的大鼻子。胡达大师年纪不小了,但那双眼睛格外清澈,神情简直和希纳音有的一拼,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啊呀,这个年轻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呀!”胡达大师上下打量着严以琛,对严屹宽说。
“可不,亲孙子,能不像吗。”严屹宽给他介绍后来的几人,“这是天一的徒弟,像不像他年轻的时候?”
胡达笑眯眯地绕着叶渡清走了一圈,“嘿嘿,是像,这个小家伙更温柔。”
天一听了他这话,眯着眼睛轻咳了一声。叶渡清没被人这么形容过,还有点不好意思。
严屹宽揉着叶渡清脑袋,哈哈大笑,“说得不错,天一年轻的时候就是鬼见愁,哪有小阿清这么软和。”他指着天一和胡达,又说:“你们两个刚见面不就打了一架吗?哼哼,现在倒好,臭脾气都改了不少。”
严以琛和叶渡清都想听八卦,一起用眼神询问严屹宽。胡达揉了揉自己的大鼻子,追忆起青年时代,突然一拍脑袋,“啊呀!我的小沙鹰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