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鹿行尸走肉般,在凌晨4点的医院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冷漠地看着医护人员一边推着车床,一边跪在车床上胸外按压,旁边家属一边跟着跑,一边鬼哭嚎叫,还有那此起彼伏的120急救鸣声。
走累了,直接在亭子里的长椅上坐了一宿,直到耀眼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她才知道,黑夜已经过去了。
经过病房时,无意间听到,两个从洛氏姐妹病房出来的护士在说,有钱人了不起呀,子弹都穿破她的骨头了,这么难的手术搞不好就会残废,李主任手术做得那么成功,还因为留下那20cm的手术疤痕而骂主任,真是服了。
凌鹿哂笑着站在病房外,看着洛氏一家其乐融融。
洛氏两姐妹命真好,大腿都中枪了,竟然没有残废,取了子弹,装了钢板内固定,1-2个月后又可以健步如飞了,真是不公平,当时,就应该朝心脏的位置扳机的。
凌鹿推开了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凌鹿。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有脸进来,不仅蛊惑勾引傅家小子,还敢拿枪打伤我两个宝贝女儿,你是不是嫌命长呀”
洛以颜的母亲,沈音,一见到凌鹿,就愤怒地朝凌鹿扇一巴掌,可是被凌鹿淡漠地按住,甩开了。
“洛夫人,您那么生气,是因为我伤了你的女儿吗,做你的女儿可真幸福呀,可以被你无条件、无下限宠爱”
“当然,我洛家千金,哪能受一点委屈”
沈音,非常不喜欢凌鹿这张脸,和她真的太像了,比洛以颜,长得还像她。
“是吗,那如果我是洛夫人的女儿,那该多好呀”
“凌鹿,你在胡说什么”
果然是母女同心呀,洛以颜、洛以玫、洛夫人居然异口同声说出了同一句话。
唯有洛以颜的父亲,洛嘉铭,疑惑地看着凌鹿,这个女人,其实长得非常像他太太年轻时候的样子,这世上真的会无缘无故有长得那么像的人吗?
“噢,真是冤枉呀,是护士们这几天看到我,都叫我洛小姐,喊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凌鹿,你能要点脸吗,你怎么那么贱呀”
洛以玫先忍不住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她曾经有查过自己和凌鹿的出生情况,除了同一天在海城中心医院出生外,没有任何交集,凌鹿的父母和她洛家也没有任何联系。
所以,她才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没想到,凌鹿把它赤裸裸地搬到台面上了。
“洛以玫,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呀,是戳到你痛点了吗”
“凌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你打伤我和姐姐的事,别想这么糊弄过去,拿你两条腿来换吧”
“我看谁敢”
突然,傅翊寒进来,给凌鹿披了一件外套,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即使再生气,也还是放心不下她,去她病房找她,护士说在洛氏姐妹的病房,他就赶紧赶过来了,他的傅太太,只能他欺负,别人碰也不能碰。
“翊寒,你怎么能当着我们的面,维护这个伤害颜颜的贱女人呢”
沈音,感到很寒心,当初她那两个宝贝女儿爱傅翊寒,爱得死来活去的,就换来这结局。
“沈姨,请注意措词,凌鹿是我傅翊寒的法定妻子,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贱女人”
“你,你说什么,你们已经结婚了,你不是和颜颜有婚约吗”
“傅翊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当初婚约是你提出的,本来你已经伤了以玫,我是不想再把以颜再次交给你这个负心汉的,可是以颜爱你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才同意你们,现在,你连以颜都要辜负吗”洛嘉铭非常生气。
“洛以颜,你要不要和洛叔、沈姨说一下”
“我能说什么,爸爸妈妈说得都是事实,你就是个负心汉,是你为了这么一个贱女人,背叛我们的爱情,还瞒着我和她结婚了,我们的婚约,我还没同意解除呢”
“是吗,你一个已婚人士,我多次提出解除婚约也是为了你好”
“傅翊寒,你”
“洛以颜,我给过你体面的,是你不要,我是欠你的,但在游轮上我已经全还给你了,我不欠你的了,以后,我不会再纵容你,不,准确来说,是绝不允许你再伤害我的傅太太”
这,凌鹿倒是没想到的,傅翊寒,居然当着洛以颜父母的面,直接维护她,还那么毫无体面地和洛以颜解除婚约,这还是那晚誓死守护洛以颜的傅翊寒吗?
不明白,也想不通。
“傅翊寒,你别忘了,傅氏落寞、被陷害的时候,是我们洛家帮你度过难关的”
“洛叔,这个恩情,我从来没忘过,所以这几年一直都很照顾洛氏,可能,帮多了,洛叔都习以为常了”
“你”
“我傅翊寒欠的,该还的都还了,以后,我们两清,以后,我的傅太太,除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傅翊寒搂着凌鹿走出了病房,洛以颜对着他们的背影,面目狰狞地、愤怒地狂扔东西。
回到病房
“傅翊寒,你刚刚为什么这样做”
“哪样做了”
“你不是很爱洛以颜吗?”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在游轮上没有拿洛以颜换我”
“因为我欠她的,我必须还”
“所有,你就选择牺牲我”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让我的时珩活过来吗?”
“那,你想怎样”
“我想洛以颜死,下去给我的时珩、父亲道歉”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什么都可以吗,那你和我离婚吧”
我也不奢望你会成为我复仇的那把刀,因为你就是仇恨的根源,最应该死的那个人是你。
“凌鹿,就因为时珩,你一定要和我离婚吗”
“是,因为我一直爱的人都是时珩,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和你结婚只是为了报复你和洛以颜,现在目的达到了,这个婚姻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凌鹿,你真的是没有心的吗,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爱都没有”
“我爱你,你敢相信吗”
“凌鹿!”
“你看,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凌鹿,无论怎样,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说得很清楚,我的户口本上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丧偶,也不是不可以”
“凌鹿,你”
傅翊寒震惊恐慌地看着凌鹿的双眼,那么淡漠,那么无所谓,他知道她有轻生的念头,现在是仇恨支撑着她.
看来,她真的爱时珩,爱到骨子里去了。
傅翊寒,既憎恨又嫉妒时珩,活着的时候,比不上,现在死去了,更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