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净礼日到来的那天,戚绵已经提前来到了下界观望。
她需要在教皇等人召唤她时再出场,在那之前,是属于戚绵的自由时间。
净礼仪式举行在王宫,这是戚绵第一次见到下界的王宫,当今年代是由亚历山大四世国王统治,跟随他的有几个在商业军事等方面占据了重要地位的贵族,其中之一就是莫瑟家族。
金碧辉煌的王宫内部布置了无数精美的糕点,戚绵使用隐身魔法混迹在其中,她看见那些漂亮的贵族小姐们身上穿的礼裙漂亮的就好像无数个巨型繁琐蛋糕,令人眼花缭乱。
亚历山大国王坐于最高处的王座,那张生出了不少皱纹的面孔带着威严满意的笑容,时不时喝几口手里的美酒。
坐在他旁边的,是光明教廷的教皇。
戚绵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教皇的年纪看起来比国王还要大,他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头部被红色的绸缎质法袍完完整整的包裹住了,也看不出来他有多少头发。
嗯?戚绵刚要收回视线,忽然瞥到一位有些眼熟的人。
金发女孩高傲而美丽,位居教皇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大厅中漫步的人们。
戚绵眨了眨眼,这是……那位送她进入神界的圣女?她还记得一点对方的名字,索菲亚?
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索菲亚与教皇所在的位置,没想到下一秒,教皇那宛如针扎般的视线就陡然投射过来,戚绵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隐身魔法要失效了。
但好在教皇只是对着她所在的位置多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戚绵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她获得过洛斐修斯的指点与赐福,光明神的魔法显然比普通人的魔法更加纯净强大,即使在阅历方面,她肯定不如教皇。
【你左手边的几个人,是莫瑟家族的,他们分别是你的两个哥哥、妹妹还有……父母。】三三幽幽开口,【其他的也都是你的一些亲戚。】
戚绵挑了挑眉,顺势看过去,果然瞧见几个明显墨黑发色的东方面孔,这样的长相在一众轮廓深邃的西方人中还是格外显眼的,那几个年轻人的长相都是英俊或漂亮的,长相的基因方面,莫瑟家族显然很不错。
虽然和自己有血缘上的关系,戚绵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毕竟她从出生就注定了要被献祭给光明神,莫瑟家族没有打算要与一个迟早会离开的家人培养什么亲情。
比起这些,她倒是更关心这场仪式的重点什么时候开始,好让她早点完成任务就可以放心开始自己的自由活动了。
但在那之前,国王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宣布——
“肃静!”
戚绵微微睁大双眼,和周围的所有人一样,将目光投向台上的国王。
“在仪式正式开始之前,我想向各位宣布一件事。”
戚绵注意到在国王说出这句话后,原本站在教皇身边的索菲亚微微冷了脸色,脚步缓慢地站在了国王的身边,她奇异地发现,索菲亚与这位国王长的竟然有几分相似。
“……鉴于我们亲爱的莫里亚王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宫中却没有适婚年龄的公主,因此,为了延续我们王室纯正的血脉,索菲亚圣女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辞去圣女这一圣职,回到我们的王宫,成为莫里亚王子的妻子!”
戚绵:什么玩意?
三三:【没错,索菲亚本来就是一位公主,只是因为她在魔法上极高的天赋,所以选择成为了圣女,但就像亚历山大四世说的那样,每任国王都需要保证他们血脉的纯正,奇怪的是到了亚历山大这一代,连续十几年也只出了索菲亚这一位公主。】
【没办法,继任的莫里亚王子不能再等,索菲亚就只能顺应国王的命令回归王室了。】
哇塞,戚绵望着那位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的索菲亚心想,他们就不怕近亲生子有遗传病吗?
三三:【他们又不是现代人,哪有这个意识,而且在光明魔法的庇佑下,虽然确实存在智力低下的残缺子女,但也有索菲亚和莫里亚这样优秀的儿女。】
戚绵叹了口气,到了现在,她看着索菲亚的视线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可惜,作为圣女她能触及的地位本可以更高的。
在国王宣布完那番话后,台下的所有观众都在欢呼鼓掌,似乎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戚绵甚至听见有人在称赞索菲亚公主对王室的忠心。
不过她也没来得及听太多,因为在国王说完这一重要消息后,教皇随着一众信徒站出,宾客们被负责管理秩序的士兵请到边缘的位置,光明净礼仪式正式开始了。
戚绵赶紧擦了擦自己刚才偷吃糕点在嘴边留下的碎屑,她拍拍手,在无人观测的角落,她的身后骤然张开一对洁白华丽的羽翅,为了表明自己神使的身份,她必须要这么做。
历届完成这项任务的神使也都被要求必须拥有一对翅膀。
而戚绵的羽翅,经过洛斐修斯亲手制作,漂亮的犹如世间最为宏大精美的艺术品,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夹杂着星光点点的白纱衣裙,伴随四周信徒们的吟唱,飞往中央地带上逐渐亮起的金色法阵。
她再一次见到了曾经自己前往神界时出现的那道、巨大而刺眼的白金色光束,它拔地而起,将中央的戚绵完全包裹在其中,身处其中,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戚绵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道光束好像比起之前那道稍微淡了一点?起码她还能睁开眼,但之前可是刺的她眼睛都疼。
也许是因为两次仪式的不同?
戚绵走神地思索着,在光束渐渐消散的同时,她也控制着身上的隐身魔法逐渐失效。
终于,在光芒变淡后,她的身形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她的周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金光,这样的光芒将她与其他普通的凡人很好地区别开来,墨黑的发丝与雪白的肌肤都闪烁着莹润的光芒,但更引人注意的,还是她身后那对彻底展开来的巨大羽翅!
羽翅如同一幅展开的巨大画卷,每一根羽毛都是纯净而美丽的,肉眼可见它的形状完美,展开之时,人们甚至无法再看见她身后的王座,此时此刻,所有参加过历届光明净礼仪式的人们心中都升起了同一个疑问——
这次前来的神使,羽翅是不是更大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