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胥月轻轻挥动右手,手中玉扇“唰”地一声,应声大开。
随之,一个复杂而精妙的空间阵法,以石桌为中心缓缓浮现,无数道细密光线从里到外,层层递进,眨眼间阵法便已完成。
将阵中的他与她,带到了一处宁静而美好的异空间内。
“南公子,就是这般待客的?”
听着身后传来如梦中人一模一样的清冷声音,南胥月温润的脸庞多了几分按耐不住的激动,捏着的手不自觉收紧,骨节处微微发白。
他轻合眼帘,待重新睁开时,已经压下心底的躁动。
只见他优雅站起身,一只手撑着手杖,一只手置于小腹,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举止端庄大气,俨然一副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姑娘莫怕,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寻一处安静之所,与盼兮姑娘好好交谈,若有不敬之处,姑娘想要什么赔礼皆可。”
他这番话说得敞亮,令听的人顿感舒适。
“什么赔礼都可以吗?我要你体内的某样东西,也可以?”
此时,盼兮已经站在了南胥月面前,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抵在他胸口,感受着心脏处扑通扑通的震动。
她微微仰着头看向他,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南胥月低头凝望那双分外吸引人的翦水秋瞳,嘴角自然而然地掀起一角。
随后,他抬起手轻柔地执起抵在胸口处素白小手的手腕,待移开半指后,才缓缓松开。
动作轻缓且守礼,并未触及到手腕处肌肤一寸。
“姑娘所求之物,分量似乎大了些,不如换一个?”
看见被人移开的手,盼兮眸光微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
“既如此,敢问南公子将我带来此处,是要与我谈些什么?”
纵使盼兮嘴上不提,但心里多多少少兴致恹恹,似乎之后的话题不会再引起她的注意。
可她还是顾及到南胥月双腿尚未完全恢复,反客为主地邀请他坐下。
体会到盼兮的关心,南胥月荒芜的心底似乎滴落了些许雨水,尽管还不足以汇聚成奔腾不息的河流,或者广阔无垠的湖泊,但对于他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与往昔相比,今日南胥月俊美无瑕的脸上多了许多发自内心的笑容。
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掌心,温润的嗓音中带着点蛊惑人心的低沉。
“谈一笔交易,报酬便是方才姑娘想要的那件东西。”
南胥月话音落下那一刻,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却又极力想要压制下去的那一抹惊喜之色。
手中玉扇敲击得更快了。
幸好,梦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他还记得。
记得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最幸运的是,他刚好有。
与此同时,阵法之外,屋檐拐角处、屋顶阴暗处、假山后......所有隐藏起来的耳目,不约而同脸上露出“糟糕”的神色。
心中齐齐暗骂一声:哼!不就是会个破阵法嘛,有啥了不起的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这些人不能听闻的不成?
此时,默默记录这些耳目方位的封遥,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还真不能,因为她也不知道。
(番外版)——封遥的记忆
那一日,除了盼兮、小灵灵(莲花印记),以及南胥月,谁也不知道阵法之内,二人谈了些什么。
封遥只知道,自那日过后,南胥月便吩咐手下的人在距离自己所住院子不远的地方,精心地建造起一座全新的雅苑来。
取名“星月阁”,取星月同隐同现的道理。
对于南胥月突如其来的举动,蕴秀山庄当时的庄主,也就是南胥月的父亲顿感好奇。
但当他见到南胥月脸上多了几分鲜活之气,便也不管他,甚至命令管家全力听从南胥月的一切吩咐。
星月阁建成那一日,封遥从南胥月脸上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以往的南胥月总是一副温文尔雅、举止端庄的世家公子模样,一言一行都严格遵循着礼教规范。
然而那日,他却笑得那般肆意,就连粉嫩的牙龈都显露无疑,就算二公子嘲讽他,他都置之一笑。
这样一个笑得那样不拘礼法、不符世家公子雅正的南胥月。
按理说,封遥应该感觉更加亲近才是,可为何她感觉,他们的距离反而更遥远了。
也是那日,公子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比起公子家人都要亲近之人。
直到之后的某一日,封遥无意中从公子喃喃自语中得知,原来盼兮姑娘就是他一直在梦里寻找的声音主人。
她方才知晓,有些缘分从很久前就开始了。
不过,真好!
以后,公子也是有人护着、爱着。
公子,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