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在顾千雅身边的一一众品牌方的工作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人。
伺候有钱人嘛,有时候选择性失聪,失明和失声。
所以这场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哪怕雇主间打着什么机锋,她们都尽职的在为顾千雅整理衣裙。
可是南迦已经点到她们,她们知道火烧到自己头上了,连忙停下手,齐齐退到一边,束手在前,眼观鼻鼻观心。
南迦扫眼在场的人,顾千雅脸色煞白,顾母气的头发快炸开,洛闻玺像是随时要冲到南迦跟前让她物理闭嘴。
她与顾千雅的这场身份互换依旧是顾家不能说的秘密。
南迦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没打算说出,毕竟如果她说出来恐怕在场听到的人都会惹上麻烦。
“你说好好的你惹我干嘛。”南迦笑容不变,对着顾千雅道,“裙子很美,但我买的起。所以,我的事你少费心。”
说完,头也不抬的带着楚纤纤走了。
经过这么一场,厅内之前的气氛完全不复存在。
顾母气得手一抖,砸了桌上的青瓷杯狠狠咬牙“孽障。”
南迦在顾家就是如此尴尬的位置,有血缘的陌生人。顾家父母企图用自己身为长辈的身份诶压制她,偏偏南迦野性难驯,往日里脱缰放养,一朝就企图收拢缰绳,怎么可能。
南迦却慢慢享受这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感觉。日常的会怼一怼对方,全当个乐子。
楚纤纤走在南迦身后,目睹全过程,暗叹南迦生活也不易。可南迦背影依旧挺拔如翠竹,带着股韧劲。搞得她想开口安慰南迦也觉得多余。
南迦与楚纤纤到了后院竹林,自从南迦进了顾家,在后院装上秋千后,这里几乎成为南迦的秘密基地。
这里本来就有风雨亭,亭中有石桌石椅,桌上随时放着烹茶用具,没事南迦就喜欢在这里呆着。
亭子里的茶杯茶碗也曾被无端摔碎过。南迦看着满地碎瓷倒是没说什么,默默的和胖婶收拾过后继续买了套茶具摆放在凉亭。
只不过这次她在凉亭两边柱子上贴上了门神符。
等她放学回家后,胖婶悄悄告诉她,有个偷偷摸到凉亭的佣人不知为什么摔破了头。跟着摔破的还有她买的一个汝窑茶杯,这个佣人磕到碎瓷片上,皮开肉绽。
茶杯摔了一个不成套了,南迦索性换了一套,还添了一张几摆着她日常画符用的笔墨丹砂。
又一个佣人在凉亭出事时,众人这才反应不大对劲,告到了顾母处,说凉亭有古怪。
顾母不分青红皂白责骂南迦“别在顾家搞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弄出些怪力乱神,搞得人心惶惶。”
佣人摔南迦的东西她不管,可是一告南迦的歪状她却信了十成,偏见罢了,心底子里认为南迦和南迦的把戏一样上不了台面。
南迦将几张发票往顾母身上一拍,“那就谈钱,摔我东西的人照价赔偿,如果不赔就让警察处理。”
佣人斜着眼看那发票,暗暗在心里数那有几个零。等到一数清,心里凉了半截,妈哎,一个杯子咋这么值钱。
佣人张口想求饶,她只是听吩咐,眼见要赔这么些钱就忍不住把幕后指使供出来。“不是我想砸您的东西,是……”
是什么,不知道,后面的话被顾母一个眼刀截住。
她要维护的自然不言而喻。
顾母还想说什么,南迦已经没了耐性,让胖婶报了警。
从此后院几乎就是南迦到的天地,哪怕打扫,佣人们来的都战战兢兢。
可现在依旧有不信邪的。
楚纤纤坐在石桌前,看着南迦略粗旷的泡茶手法,忍了几次想要接手的冲动。
忽觉有阴影挡在眼前,来人是洛闻玺。
洛闻玺也不说话 ,曲两指在楚纤纤面前桌面扣了扣,摆手示意她走开。
“事无不可对人言,她没必要回避,而且我俩的关系没近到能单独说悄悄话。有事就说。”
南迦将沏好的茶放到了楚纤纤面前。
楚纤纤的屁股坐的更实了,接口就道“有屁快放。”
洛闻玺搓着牙花子古怪的看了一眼楚纤纤。
而后才对南迦道“你要如何才愿意离开顾家。”
南迦难得睁大眼睛看了眼他,觉得此人根骨精奇,不是痴傻就是发癫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雅雅因为你,压力很大。我在兰高附近有套别墅,只要你搬出顾家,那套别墅就送给你。”
兰高地理位置优越,附近的房子价格不菲。洛闻玺愿意给出一套别墅也算他舍得。
南迦没接话,洛闻玺不着急,悠悠道“你在顾家想必也能感受到不受欢迎吧。融不进的圈子就不要不自量力的勉强。只要我在一天雅雅就是我的未婚妻。不论她是什么身份,她身后都有我洛家给她顶着。
商人重利,你觉得顾家会怎么选?”
顾家会选一个有价值的养女还是不讨喜不听话的亲女。
洛闻玺转着他右手中指上戴的那枚象征洛家身份的嵌绿宝石雕雷纹戒指。最后云淡风轻的宣布答案“所以只要我选择雅雅,洛家就会选择她,顾家也是。
等到以后,你只能从顾家分到微薄的资产。不如现在搬出去,我也会给你一笔钱。”
洛闻玺轻描淡写给南迦分析着她日后的处境。
按如今的情形他说的很对,但虽然是事实但十分伤人脸面。
南迦却笑了,低头捂着嘴笑,笑的双肩抖动。而后抬眼,眼珠上翻,一股戾气迸出,唇边的笑也在脸上僵了个古怪弧度。“你算什么东西,就跟我说这些话。”
洛闻玺乍一看南迦这副诡异表情被吓得退后两步。
再细看时,南迦脸上神色如常,发号施令。“纤纤,干他。”
“哎。”
楚纤纤炮弹似的弹射出去,直直撞在洛闻玺胸口,逼得他连退两步脚底踩空朝后倒去就地滚了两圈。
“滚得好,有赏。”
南迦一手端起一杯腾腾热茶凑到鼻尖细嗅,一手不知到从哪里摸出一把钢镚朝洛闻玺抛去。
硬币下雨般砸到洛闻玺身上,他怒不可遏的爬起来,从没被这么羞辱过。可就在他看向南迦时却觉得头晕眼花,难道这一跤给他摔出毛病了,他似乎看见两个南迦。
南迦冲他摆手,驱赶他离开,另一个南迦神色恐怖却向他招手诱惑,让他过去。
君子不立危墙,洛闻玺掸尽身上硬币留下一句等着瞧就走了。
南迦放下茶杯开始赶人“纤纤你也先离开吧。”
楚纤纤没见到南迦的重影,但也察觉到南迦的异常。
该听话的时候就果断听话,南迦说的都是圣旨。
楚纤纤刚走,南迦就再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桌面那套白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