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肃冷笑。
直接拿过碗筷,吃了进去。
孟景澜跟着笑了笑,拿过碗筷,优雅无比跟着用餐。
饭后。
宫肃略有些沉不住气:“合作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我们同意,但是霍韶霆提的条件你要答应,百分之二十,不能多。”
“行。”宫肃态度很平淡,似乎不觉得这百分之二十是在侮辱人,比在霍韶霆面前好说话太多。
这让孟景澜觉得意外。
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明里暗里地说:“宫先生似乎没有传言里那么难说话,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宫肃随意地说:“这个项目有多赚钱,影响力有多大,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虽然这百分之二十听起来很少,但是仔细想想利润可是不能想象的,所以总比没有好,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因为这样就改变想法?
孟景澜不相信,勾了勾唇:“宫先生比我更像一个商人,趋利避害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过我也想知道,宫家是从哪里得来的‘原料’。”
宫肃神色倏冷,随即嗤了声:“想知道?”
“那要看你肯不肯告诉我。”
就是想知道的意思。
宫肃挑眉,略含着鄙夷的味道:“想知道细节,你们恐怕要跟着我去宫家走一趟,但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子。”
“你们?”
宫肃松开交握的手指,颇为志得意满:“没错,你和霍韶霆以及沈棠溪,缺一不可,敢不敢去?”
孟景澜犹豫了下,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
许久都没有给出回答。
宫肃笑意更加浓了,不屑地说:“当然,你们不敢去的话可以直说,但同样我也不会告诉你们那些‘原料’从哪里来的,而你们以后也不许再过问。”
原料关系着那些病毒,病毒意味着药剂。
两者息息相关。
不怪孟景澜想知道。
孟景澜说:“不是我怕了,只是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回去还要和霍家那边商量,宫先生,我明天给你答复,如何?”
“可以。”宫肃斜了眼孟景澜,“合同呢?”
“既然明天给答复,那也明天再谈这件事。”孟景澜又是一笑,像是早就准备这么做。
宫肃眯起眼,没有被耍了的恼怒。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孟景澜说话,宫肃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上了早就等在路边的豪车。
车子刚起步,特助就忍不住地问:“家主,你明知道他们今天让你过来只是想拖合作时间,为什么还要过来?”
在他看来,宫肃完全没有必要自降身份过来吃这顿饭。
纯纯浪费时间以及给对方脸面。
宫肃目光眯起,方才那张蓄满生动表情的脸此时变得古井无波:“若是不过来,又怎么好知道他们的目的。”
“既然他们想知道‘原料’,这不正好合了我的意?”
特助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宫肃,看到他冰冷笃定的面孔,暗暗心惊,看来家主变得更加有城府了,根本不用他瞎操心。
一切都在家主掌握之中!
宫肃淡淡地说:“通知回去,让他们早点准备,别出差池。”
“家主就这么肯定他们会跟你一起回去?”
“会。”
特助颔首说:“我明白了。”
只看到特助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快速给某些人发了消息,完事后,红绿灯正好结束,车子发动,两不耽误。
……
孟景澜回去后便跟霍韶霆通了电话,两人商定细节,最后决定在明天会议上再和宫肃谈,至于谈合作的地点就定在檀宫。
“霍韶霆。”孟景澜突然在手机那边开口,“你觉得宫肃蠢不蠢?”
霍韶霆诚恳评价:“他很聪明。”
“你都这么说了,那他应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孟景澜若有所思,“今晚他和我谈事时表现得很激动,估计就是装模作样了。”
霍韶霆走到阳台,看向远处:“嗯。”
“他为什么要装?”
“降低你的戒备,让你觉得他很好糊弄,除此之外,我目前还想不到别的可能。”
孟景澜深有同感,冷冷地说:“明天霍总可不要让我失望。”
“彼此彼此。”
身为情敌,在此时居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孟景澜掐断电话,拿着酒杯看着月色,眼神越来越深,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起来。
沈棠溪从房间出来,看到书房里还亮着灯。
她走了过去,发现霍韶霆正在办公,她没有进去,反而下楼,端起王妈熬好的银耳羹。
再次出现在书房门口,她敲了敲门。
等里面传来回应才推门而入。
霍韶霆看到是沈棠溪,略显意外,关怀备至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小心身体不舒服。”
沈棠溪将莲子羹放下,不太自在地说:“你不也没睡?”
态度似乎变好了,只不过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看起来有些别扭,好在霍韶霆并不在意,反而说了句谢谢。
看向她的目光里越来越温柔。
沈棠溪不想再待下去,咬了咬牙,将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外公的事,谢谢你,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沈棠溪。”
霍韶霆一把扣住她的手,眉眼藏着几分恼怒。
“我做这些可不是想听你说这种话的,你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母亲,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明白吗?”
沈棠溪愣住了,看到霍韶霆满脸认真的面孔,有些烦不胜烦。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我……”
霍韶霆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那你就当我是在恕罪,好不好?”
这句话让沈棠溪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很是不可思议,他说是在恕罪,是对前世的事情在恕罪吗?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恕罪的地方了。
可是,她都放下了。
“随你。”她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将手抽出来,指了指门口,做出困顿的样子,“我先去睡了,你……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就早点休息吧。”
说完,沈棠溪逃也似的离开。
只觉得背后被霍韶霆盯得发毛,很是不舒服,等躺到床上,她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恕罪”这两个字,还有霍韶霆那张深情款款的面孔。
“何必呢。”她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