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霍韶霆身边还跟着满脸笑容的姜明月。
聂老爷子最先发现,冷哼了声:“我看你们要怎么解释。”
霍老爷子脸色微变。
就连祁蓝都烦躁得说不出话,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真的会跟姜明月待在一起,还一起过来医院。
饶是她巧舌如簧,铁证如山下又该怎么和沈棠溪争执辩解?
“你带她来干什么,是想气死我吗?”
霍老爷子指着姜明月说:“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姜明月一下子就挽住了霍韶霆的胳膊,躲在他身后,惊慌失措地说:“伯父,我来这是听说棠溪出事,所以来看看她。”
“不用你来看,赶紧滚!”霍老爷子面色阴沉。
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吃的盐比姜明月吃的米还多,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分明是显摆来了。
“爸。”霍韶霆皱眉说了句,护着姜明月进门。
“你别喊我爸,我可没你这样分不清轻重的儿子!”霍老爷子气得拍着胸脯,就差快点晕过去了。
祁蓝搀扶住霍老爷子的胳膊,跟着劝慰:“先听韶霆把话说完,你急什么?”
霍老爷子冷哼了句。
就看见霍韶霆走到沈棠溪的病床前,沈棠溪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在慢慢地吃饭,细嚼慢咽,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影响到她的心情。
“还疼不疼?”霍韶霆温柔地看着她。
沈棠溪抿了下唇,展开笑颜:“放心,死不了。”
“人我已经在抓了,他逃不了。”
所以他没出现,是因为去抓人了?
沈棠溪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本来不怎么在意的,此时竟然泛起涟漪,刚准备说话,就被姜明月抢先了。
姜明月眸底带着深深的得意,愧疚地说:“棠溪,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我昨晚突然发病,韶霆就不会去看我,他肯定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沈棠溪笑了。
她停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睨着姜明月:“没关系。”
姜明月没看到她痛苦的模样,有些愤然,脸上却充满关切的意思:“听说你伤到了骨头,这是我刻意为你煲的骨头汤,你喝点儿?”
“不用了。”沈棠溪放下筷子,很平静地说,“我吃饱了。”
姜明月有点尴尬,讪讪地说:“我知道韶霆没陪在你身边你不高兴,可这好歹是我一片心意,你就喝点吧?”
“霍韶霆,你就这么任由人欺负你老婆?”
突然,迟非晚从外面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她瞪向霍韶霆,又剜了眼姜明月,一把将人从床头拉开往病房外推。
“看不出来糖糖不喜欢你,非得死皮赖脸赖在这?”
姜明月巴巴地落泪,自责地说:“我这就离开。”
她一走,病房的空气都好了不少。
其他人都同仇敌忾地看向霍韶霆。
祁蓝当机立断地发问:“韶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们要说什么就出去,没看到糖糖累了吗?”迟非晚打开病房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包括霍老爷子在内,全都被请走了。
聂老爷子也想听霍韶霆怎么解释,跟着出去。
病房里,迟非晚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家都要欺到你头上了,你还云淡风轻,我真是想不通,你那么给姜明月脸干嘛?”
沈棠溪故作调皮地眨了眨眼:“因为我不在乎啊,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反正都要和他离婚的。”
迟非晚惊讶地说:“真要离婚?”
沈棠溪不想让她担心,尽量让语气轻松点:“你看我差点都死了,他都还和姜明月待在一起,不算是情比金坚吗?不离婚怎么成全这对野鸳鸯。”
话落,病房安静不少。
迟非晚犹豫了会,打破沉寂说:“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反正霍韶霆变了,那就没必要蹉跎后半辈子。”
沈棠溪微微一笑。
她就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笃!
敲门声传进两人耳朵,说话声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了过去,只瞧见霍韶霆走了进来,他看了眼迟非晚。
不容置疑地说:“你先出去。”
迟非晚皱眉,不肯走。
“晚晚,我没事。”
即将离婚夫妻的争吵,沈棠溪不想牵连其他人,尤其是迟非晚。
迟非晚这才起身说:“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好。”
等人走后,沈棠溪看向霍韶霆,明明很紧张,却又故作平静:“支开其他人,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霍韶霆靠近,薄冷的气息蔓延开来。
他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别相信姜明月说的话。”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昨晚你没有陪在她身边?”沈棠溪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忍着脾气问了句,“还是说,今天不是你把她带过来欺辱我的?”
似乎被问住,霍韶霆并未说话。
索性沈棠溪也不再吭声,她将自己藏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气氛暗流涌动。
安静了会,霍韶霆体贴地给她拉了拉被子:“那边监控还等着我去查,我先过去。”
说着,他冰冰凉凉的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老婆,你就好好的在这冷静下,晚上我再来看你。”
在他出去的时候,沈棠溪睁开冷漠的眼睛,只觉得讽刺,他好像总是喜欢自以为是,以为她说这些话是不够冷静。
“糖糖,你们说什么了?”迟非晚走了进来,眸子里蓄满担忧。
沈棠溪撑起身子,轻微地笑了笑:“没什么,他说去处理我车祸的事情了。”
“算他还有点良心。”
也在这时,霍桑榆的声音传了进来:“爸,我来看看嫂子,她人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她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
霍桑榆推门而入。
沈棠溪明显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迟非晚整个人就显得拘谨紧绷了起来。
只因,周崇安也在。
周崇安的目光来回在沈棠溪身上扫视,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神情,四个人,只听见霍桑榆不停地说话。
偶尔,沈棠溪会回应两句。
半小时后,来看望的人陆陆续续散去,沈棠溪由护工照料,她脚上打了石膏,行动不便,只杵着拐杖在医院里走廊上来回走了几圈。
远远的,她看见了去而复返的周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