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当喉,不足一寸;
冰冷的气息让燕十五感到深深的恐惧,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
那手推云排海已是排云掌最厉害的杀招,并非要取这少年的性命,只是要给其一个大大的教训。
三弟双脚被废已是定局,而且事出有因,也并非全是少年之错,给个教训也不用过,燕家三雄的名号也还当得起。
打脸;
真他妈的打脸!
凌厉的劲风掌势,竟然没有挡住丝毫少年的身影,眼前锈迹斑斑的长剑居然刺穿了劲风,这柄剑太快,太可怕了!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并非他的掌势不够凌厉,只是在未形成之前已经被赤血剑刺穿,那追风式只有一个字就是快!
“老三,这么好的剑,你怎么不要呢?”
大哥被置于剑下,身为二弟本该无比担忧才是,现在却是一脸的笑意,甚至还有些责怪老三的意思!
燕家三雄;
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如今一个被一把剑斩断双脚,一个就败于此剑下,这可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
因为这柄剑叫赤血,手持长剑的少年叫李逍遥!
当初敢接武林盟主黑煞枪一击的少年,就算不是柳林山庄未来的姑爷,也足以让燕家三雄敬重,今日可不是丢脸,也许还是另一种荣耀呢!
“呵呵!我的好二哥,这赤血剑是很好,可你敢用吗?你会用吗?”
半躺的汉子苦苦的一笑,倒是有点自嘲的味道。
双脚筋脉被这把剑斩断,如果说没有怨恨是假的,但真要拿这把剑还真是不敢,这赤血剑可不是谁都能用得了啊!
“好好聊聊行不?
咱们找个好点的地方,毕竟你家三弟还有伤在身,如果你燕老大还是觉得心中怒气难平,等聊完我就随你处置,我对越王爷很有兴趣哦!”
红光闪没;
赤血剑已收回腰间,俊郎的面容始终带着轻笑,一双大眼无比的真诚!
“大哥,这主意不错耶!”
“今日所有的花费你买单啊!”
燕家老二和老三一人一句,让这凝重的气氛瞬间土崩瓦解。
今日确实不是一个好天气,但应该有个好心情不是吗?
这家老铺,一间幽静的雅房;
不小的圆桌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有几坛上好的五粮醇,让一位白衣少年的神情无比的苦逼!
闹闹叨叨了半日,一两银子没有捞着,这还要花上一大笔银子,这是遭了多大的孽啊!
知足吧!
斩断人家的双脚,没有以血还血就很不错了,花点银子还不乐意,这叫破财消灾好不好!
堂堂的李少侠真是要钱不要命,难怪策被金甲将军喊做狗公子,这是一个妥妥的守财奴嘛!
“你……你不会没有银子吧?”
燕家老二坐在他的旁边,望见那样的神情猛然心中一颤,这一桌酒菜可是值不少银子,不会最后让他们买单吧?
“我说我真的很穷,你们信吗?”
李逍遥苦苦地说道,双目中热泪在打转,却只能强忍着不让落下,今日可真是要了命咯!
怀中有银票;
这桌酒菜应该不足百两,买个单还是不成问题,但也是真的心疼,辛辛苦苦攒点银子容易吗?
该死的王爷!
一个王爷不让他省心,不但要拼命还要破财,另一个王爷又吝啬的要死,说好的拨款呢?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这次来京城从根本就是一个大大的错误,这该死爱管闲事的毛病!
怨天怨地,就连自己也不放过,但今日这桌酒菜还是逃不了,这就是命!
“没事,你这身上好的裘服应该够了,实在没有银子脱下便是!”
燕家老三轻笑着说道,苍白的脸色好了很多,只是一双眼睛频频打量着白衣的裘服。
上好的苏丝锦缎,白色的绒领一看就不是凡品,整件裘服的做工那叫一个精美,就算王公大臣家里都不可能拿的出,这是出自皇宫之物吧?
“开什么玩笑,我今日清晨才骗来的好不好?”
没好气地白了燕老幺一眼,心中已是在暗暗懊悔,那一剑是不是砍的轻了些?
雅房中的气氛还算轻松,就连燕老大的神情也不是那么的僵硬,上好的五粮醇已经打开,顿时酒香四溢!
美酒佳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虽然是今日第一次相遇,而且还有不小的误会,甚至害得燕老幺双脚报废,但在一顿猛灌之后,燕家三雄与他以如多年的老友一般,竟然有点相逢太晚的感觉!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有个师姐特别厉害,尤其是对于医道,今日回去我便问问,看有什么办法替老幺接上筋脉!”
轻轻放下酒坛,望着对面刚毅的面容,眼神之中充满了愧意。
这确实是三条很好的汉子,燕家三雄的威名果然非浪得虚名。
双腿俱废;
这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那是致命的打击,就算燕十七再淡然,也是终身的遗憾!
筋脉被斩断,不是经脉被废;
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再辅以灵药,应该能让燕老幺重新站起来,这种事静音师姐十分的擅长,也许会有办法的!
“师姐?你是何门何派?怎么没听人说过呢?”
燕十七急急地问道,对于双脚之事并不在意,但是对少年的身世尤为的好奇!
江湖中响起李逍遥的名字不过两月有余,之前可从未听人提起,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
哪里人士?师承何人?何门何派?甚至有人都不知其年龄。
这些信息至今无人知道,就连柳林山庄也是只字未提,没想到今日这少年主动提起,这可是奇闻一件啊!
他们燕家三雄也算有福气,能第一个知道这神奇少年的身世,也不枉费来这京城一趟!
“我师姐那可大有来头,衡岳掌门师太的大弟子,也是将来的衡岳掌门,对于疑难杂症无比的精通,你这点伤没问题的!”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没喝酒以前我是江湖的,喝了酒之后整个江湖都是我的。
现在只不过是半坛下肚,已经开始吹上了,人家衡岳跟你有鸡毛的关系!
“你是衡岳派弟子?”
三道声音齐齐响起,三道惊奇的眼神也定定望着他。
我靠!
这牛逼吹大了,这酒喝的,俊郎的面容瞬间变得通红一片。
“那……那倒不是,这师姐是……是认下的!”
声音细如蚊蝇;
一向高傲的头颅越来越低,双目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是地缝吗?
“切!”
同样是三声齐齐的回应,只是语气已有很大的不同,俱是带着深深的怀疑,这是糊弄鬼呢!
衡岳派是古老的五派之一,衡岳掌门慧妙师太那可是江湖顶尖的存在,她的大弟子岂是那么好认下。
别说是一声师姐,就是认个师姑或者师叔,都不知道让多少武林人士羡慕,你这说认就认下了?
“怀疑我?”
李逍遥猛然抬起头颅,本以为会遭到一顿嗤笑,万万没想到是这般情景。
“江湖传闻慧妙师太确实是有两个徒儿,但一直住在天柱峰,就算是我们也没见过真容,你是怎么认识的呢?”
燕十六轻笑着问道,只是笑容中带着深深的不相信!
“这话说的,下了山我不就认识了,她们现在就在……嗯?”
猛然身躯一震,刚要出口的话语急急停下,一双大眼一一望过燕家三兄弟,眼神之中浮现一丝诡异。
这踏马是想套我的话吧?
“在哪儿?”
燕老幺急急的问道,毕竟是燕家最小,远没有两位兄长沉得住气。
“这个嘛……一会再说,先说说越王如何?”
俊郎的面容带着怪异的笑容,轻轻拿起酒坛灌上一口,一双眼神也变得稍稍凌厉。
这三个家伙还有别的目的呢!
“越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就是让我跟踪你而已!”
燕十六轻笑着说道,有些埋怨地望了一眼老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为何跟踪我?越王想知道什么?”
李逍遥缓缓地说着,不紧不慢的喝着酒,神情很是平静。
想从他嘴里得到点什么,那必须先让他知道点什么,那条小巷中能拿捏他们,现在在这酒桌上依然一样!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越王就是想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这是搪塞;
纯纯的哄小孩的把戏,真把李少侠当蠢货吗?
“噢!这样啊!那说说你们是怎么跟越王相识的?”
此路不通,再换一路;
这是他一贯的思维,若想从别人口中掏出秘密就不能硬来,严刑逼供之下未必就是实情,这必要引导引导!
“当年燕家被人陷害,是越王保住了燕家,也算我们兄弟三人的救命恩人,这次来京城只是协助,具体的事我们并不知情!”
燕老大轻声说道,也终于说了第一番话。
“这份恩情确实是需要还,当你们知道越王想做什么吗?”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微微转头望向燕老大,神情慢慢变得凝重。
燕家三雄;
燕老大虽然脾气火爆,但确实最朴实,燕老二就精明狡诈多了,至于燕老幺那就是傻白甜一个!
“越王蒙受不白之冤,被朝廷削去了封号,越王这次重回京城,就是为了沉冤昭雪。”
“不白之冤?还沉冤昭雪?这……这你们都信?”
酒坛被重重放下,巨大的声响让三人身躯一颤,三双无比疑惑的眼神再次齐齐望向他。
“此话何意?”
“越王被削去番号,那是因为诬陷刺杀亲王,后又叛逃出京,都是我亲身经历,哪有什么冤屈?”
俊郎的面容被气得够呛,这不是一个傻白甜,这是妥妥的三个啊!
“越王爷不会骗我们!”
三声话语很是坚定!
“越王这次回京,是为了谋反,想要重新入驻皇城,我已经掌握了很多!”
“这……这……”
“哎!算了,你们帮我给越王带个话行不!”
神色突然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