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想的是,他既然能探出触角控制魔兽,而且两头黑豹皆为神级,那么他就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可是,正如他所说,境界是极容易隐瞒的,除非对方过于高调,宣之于口,否则,一般低阶魔兽根本无从知晓。
这时,小章又补充道,“应当比千年前要多些,至少,如阿大阿二这样的下神,已知的都有三十多头了。”
“三十?”西溪愕然,纵使有些心理准备,可在听到这个数量时,也觉得太过于离谱。
要知道,神也是分等级的,50级到59级为下神,60级到79级为中神,而上神则是80级到120级!
据小章所说,千年前他刚迈入中神门槛,而经过千年光阴,他已经达到75级,算是中神巅峰,距离突破上神不远了。
而她的前世,千年前就已是上神,而且是这世间唯一的上神,绝对的碾压力,造就了绝对的话语权!
而如今的她?呵!还只是一个刚晋升为神级的小喽啰!
刚刚晋升神级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愁。
打不过啊,完全打不过!
而且,这还是已知的下神数量,至于中神,甚至是上神,谁知道还有多少!
她隐隐有着某种猜想,或许魔兽之中,早已诞生了上神!
毕竟这封印是她前世设下,如今魔兽大量涌出,所谓封印肯定早已失效,而能解开上神封印的,也只能是上神才对!
想到这,她继续追问,“你可知,横亘在幽界与仙界之间的那个,是谁解开的。”
“灭魔封印吗?”小章轻笑一声,“就这么称呼吧,千年来,不论魔兽还是兽人,都这么称呼的。”
她能看出,他从内心里是不想承认这个名称的,但千年过去,这早已成为约定俗成的固有名词,不这么说,倒是不知该如何指代。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这一千年,我独自待在峡谷之中,既无人陪我说话,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那三头魔兽,还是最近半年刚抓的,如此才晓得了些事。
原本,她还想追问关于幽界掌权者的事,如今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毕竟千年幽禁,小章恐怕并不知晓如今的幽界掌权者,而对方也并不知晓小章的存在。
想到千年孤寂,西溪不由得五味杂陈,前世也太狠了些,动辄让人坐牢子,还一坐就是一千年。
而就在西溪感慨万分之际,却听小章突然开口,“不对啊,神女娘娘,你把我关了一千年,反过来搁我这打听消息,你难道不该更清楚吗?”
“呵呵……”这厮的智商怎么忽上忽下地,刚还忽悠得好好地,这会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就是,你这性子……”他拖得老长,而西溪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毕竟中间隔着上千年呢,鬼知道她究竟转世了多少次,容貌一样就很不容易了,性子哪还能一模一样?
“倒还跟从前一模一样。”小章笑道,丝毫没有察觉西溪的窘迫。
“呵呵……”西溪嘴角抽搐,狠狠瞪过去,“下次说话快些,别吞吞吐吐地,怪吓……不是,怪烦人的!”
“啊?”小章歪着脑袋,似乎正在努力思考,突然他再次追问起来,“神女娘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什么问题?
呵!在西溪看来,就是该怎么圆回来的问题!
于是乎,西溪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起来,“实不相瞒,我闭关千年,也才刚出来。”
刚出来,所以不了解如今幽届的情形;
刚出来,所以忘了许多的前尘往事;
刚出来,所以神力还未恢复至巅峰状态。
总之,一个借口包天下,不管什么情况,全都往“刚出来”三个字上靠。
也不知小章信没信,总之他没再追问了。
而西溪心虚地瞥了瞥对方,同样没再继续追问什么。
两人相视无言,终是小章忍不住开口,“要不吃点?”
看着他翘起来的章鱼脚,西溪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干笑着:“不,不用了。”
紧走两步,岔开话题,“也不知云麒和方猛现在何处。”
原本,他们穿过连绵大山,却在峡谷封印前,接连倒飞昏迷过去。
如今峡谷封印已解,那连绵大山也消失无踪,云麒和方猛自然也找不到了。
只能通过脚底板上微弱的感应,知道这两人还活着,至于方位,就不得而知了。
罢了,还是先赶去正面战场吧。
如今,既已知晓下神魔兽都有三十多头,也不知君家那位神能不能扛得住!
来的时候,忧心娇娇安危,是一路风驰电掣。
如今离开,担心正面战场,同样是一路风驰电掣。
唯一的区别是,云麒和方猛被小章取代。
偌大的森林中,却见一头巨大的八爪章鱼,宛如坦克前进般,轰隆隆朝前方驶去,凡是他所过之处,甭管多粗多密的树,统统从三维碾成二维。
偶有那吓傻了的魔兽,还没等晕过去呢,便直接被巨爪抓起,塞进了他的嘴里。
就这么,走一路,吃一路,西溪也不知道,他究竟吃了多少魔兽,至少比她一整年的食量都要大!
而西溪,就坐在八爪章鱼的头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从震惊到麻木,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的状态。
只是,他们到底是来晚了一步,当他们到的时候,这场旷世之战已经拉开了帷幕。
人声、兽声,掺杂着各种天赋技能的释放,以及拳拳到肉的碰撞,宛若一台巨型绞肉机。
她看到了廖家,上百头大熊猫是那么地显眼,只是原本黑白相间的毛发,如今却变得黑红相间,原本呆萌良善的面容,此刻却变得狰狞。
云家麒麟,以及方家雄狮,也在战场中来回穿梭,彼此相互配合,带走一头又一头魔兽的生命,只是数量上明显要少了许多。
地上,或趴或躺着许许多多的兽人,也不知是身负重伤,走不得了,还是已经失去了性命,永远地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