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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寅正,夜日交替之际,正人困马乏之时。

杨渝一身赤红麒麟服迎风震荡,麟嘉卫众将官同她肃立船头,一个个屏息凝神,静等着摘星处的消息。

海风卷着咸腥之气呼啸而过,将众人衣袍鼓得猎猎作响,却无一人稍动。唯见远处海雾之中,一星灯火明明灭灭,引得众人目光一凝,直勾勾地跟着移动,倒教那战前的肃杀之气,愈发凝重了几分。

谢令君头一回亲临战阵,只觉一颗心在胸腔里七上八下,正忐忑间,忽听得船底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众人皆敏锐的捕捉到这声接驳船抵近之声,一同将目光转向船舷一侧。

但见一道黑影自暗处飘然而至,来人身形消瘦如竹,黑衣黑面裹得严严实实,唯露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那人由着一寸金带到杨渝近前,言简意赅的介绍:“少夫人,乌夜啼,离家已有十二载。”

话音未落,一声沙哑如夜枭啼血骤然响起:“少夫人金安!”

杨渝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素手轻抬,虚虚扶住对方手臂,温言道:“瞧你这般辛苦模样,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着实不易了。”

乌夜啼始终佝偻着腰背,声音阴柔难辨雌雄:“少夫人言重了,些微薄力,岂敢称功?”

自被那冤家弟弟诓了去,梁王府仿佛是生怕她跑了一般,阖府上下皆将她视作自家人,事事不瞒、桩桩交底,倒叫她又惊又诧。

初到率滨城时,她本存着几分小心,只道自己身为天波府大小姐,难免遭人猜忌,故而从不敢主动探问王府机密。

哪晓得偏生遇上叛乱,为平乱事,不得不与王府众人接触。谁承想这一打交道,竟似捅破了窗户纸,上至摘星处的隐秘,下到东海路的商贸,但凡她开口问询,无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更奇的是,她竟能通过摘星处与梁王书信往来,那老爷子也不避嫌,大小计划、诸事安排,都明明白白地告知于她。

这般际遇,直教杨渝心中翻涌如沸鼎,甜酸苦辣齐上心头,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想她虽顶着天波府大小姐的名头,可长年在边境领兵,偶尔回京也必须由皇帝特诏才可。外人瞧着,只道她在天波府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殊不知她除了麾下神符卫,府中诸事她竟是插不得半分手脚。她虽隐隐猜到母亲的盘算,可念着血脉亲情,本也不放在心上,为弟弟谋划前程,原也是该当的。

可万没想到,母亲竟要夺她神符卫,还要将她当作筹码,随意婚配。这般凉薄行径,怎不叫人心寒?

再看梁王府上下,对她敬重有加、信任备至,两相比较,直如冰炭同器,叫她心中酸涩难抑。

一寸金见杨渝怔怔出神,只当她有孕在身,神思倦怠,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少夫人,乌夜啼身份特殊,不便久留。”

杨渝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提了口气,柔声道:“此番登陆之地,可都打探清楚了?”

话音未落,乌夜啼已利落地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双手奉上,嗓音沙哑如破锣:“回少夫人的话,丹后能落脚的地界,不过舞鹤湾与宫津湾两处。

那舞鹤湾倒是水深港阔,大船进出方便,可偏偏湾口狭窄得很,若是被人堵了口子,便是插翅也难飞。

宫津湾虽宽敞些,周边却山势陡峭,上岸后得穿过七曲坂古道,那路窄得很,最窄处只容两匹马并排走过,两侧皆是悬崖峭壁,当真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

见杨渝低头细细查看地图,乌夜啼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就算顺利过了古道,还得翻越三岳山。那山里林木茂密得紧,常年瘴气缭绕,毒蛇猛兽更是时常出没。

翻过山去,便是鬼怒川峡谷。峡谷两岸绝壁足有三十余丈高,谷底水流湍急,只能沿着崖壁上的栈道通行。如今那里设了防御工事,驻守着五百精兵。

过了鬼怒川峡谷,便是爱宕山与岚山之间的山阴道隘口,这是平安京最后一道防线了。两侧山峰对峙,最窄处不过一百六十丈,一旦过了此处,离平安京便只有十里之遥。”

乌夜啼说罢,微微弯着腰,静候杨渝示下。

杨渝将地图细细端详,牢牢将山川险隘、关津要道尽皆烙印于心。而后转手递与毛罡等人传阅,朱唇轻启问道:“依你所言,我等若要奇袭平安京,须得先翻越三岳山,再闯那驻有五百精兵的鬼怒川峡谷,最后攻破山阴道隘口,方可抵达?”

乌夜啼闻言,即刻躬身应道:“正是!”

杨渝听了,挺直了纤腰,问道:“那三岳山有多高?驻扎了多少守军?”

乌夜啼对答如流:“最高处达三百余丈,共有三个山头,呈南北走向排布,驻扎着三百守军,设有三十座了望塔。”

杨渝未作迟疑,高声唤道:“贾纯刚!”

贾纯刚一个箭步上前,抱拳行礼,语气铿锵:“末将在!末将愿领八百游弩手为先锋,定可开辟出一条通路!”

杨渝微微颔首,又问向乌夜啼:“鬼怒川峡谷可容战马通行?”

乌夜啼答道:“峡谷栈道,可容三马并行,一次最多可供百名骑兵通过。”

“卢启!” 杨渝再次点将。

卢启大步跨出,声若洪钟:“末将率百余名桥道兵,先入栈道,拆下木板搭桥,可保三百将士先行通过。待清扫完守军,大军便可畅行无阻!”

杨渝又问:“那山阴道隘口情形如何?可有守军?”

乌夜啼挺了挺腰身,语气激昂:“山阴道隘口由三座木质塔寨扼守,彼此相距三里,互为犄角。每寨驻扎五百守军,合计一千五百人,戒备森严!”

杨渝听罢,微微眯起眼眸,高声唤道:“姬德龙!”

姬德龙抱拳而立,朗声道:“末将愿领五百先登死士、五百燕塞精兵,誓破此隘口!”

杨渝环视众人,星眸中闪过一丝凛冽,而后高举右臂,大声下令:“传令!本将亲率一千麟嘉卫,乘小船于宫津湾登陆。上岸后,即刻清扫登陆场,歼灭守敌。

毛罡、卢启统领后续部队,见三发信号,便知登陆场已清理完毕,可速速靠岸登陆,将战马物资运送上岸,务必稳固此地,作为我军退路!”

“遵命!” 麟嘉卫众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积压多日的仇怨与怒火,似那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随即各自散开,有条不紊地筹备作战事宜。

谢令君立在船舷,将杨渝发号施令的英姿瞧得清楚,十指不自觉绞着裙裾上的云纹,心底泛起阵阵酸涩。

原以为梁王府少夫人不过是块金玉招牌,能让她名正言顺伴在杨炯身侧,融入王府上下。

可眼前这光景,摘星处那毕恭毕敬的神态,麟嘉卫将士们令行禁止的气势,哪是寻常内宅妇人担得起的?

她忽想起王府里那些声名赫赫的女子:陆萱执掌江南半壁产业;杨鲖坐镇北方调度诸事;郑秋是御史台实际的号令者,兼掌着中央银行命脉;潘简若背后有殿前司撑腰,更统领金花卫。

再看杨渝,虽说与天波府断了往来,神符卫也失了执掌,可瞧这阵仗,王府分明是要将麟嘉卫交托于她。

反观自己,除了个表姐的名头,竟无半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又如何入得了王府的眼?

这般思量,直如利刃剜心,教她猛然悟了姑母谢南那句 “君儿,早去早回,莫向外求” 的深意——原是劝她莫要寄希望于旁的,当内求自己呀。

这边杨渝刚发完将令,转身见谢令君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当即唤道:“一寸金,待天亮麟嘉卫尽数登陆,便安排人送表小姐返程。”

一寸金应声抬手,即刻有两名女子如影随形般将谢令君护住。

谢令君又急又怒,跺脚骂道:“杨渝!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杨渝回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表姐” 二字咬得极重:“快些回家吧,莫要误了归期。”

言罢再不回头,莲步轻移,踏入了接驳小船。

船舷外浪涛翻涌,她身姿挺拔如青松,领着麟嘉卫众人,朝着宫津湾破浪而去,唯余谢令君在原地气得浑身发颤,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船队,满心皆是懊悔与不甘。

海风裹挟着浪花和湿咸,直扑向小船,杨渝却纹丝不动,眼眸死死盯着岸上跳动的火光。

“五十丈!”前锋斥候低声报讯。

杨渝听了,沉着下令:“负刀!”

这一声令下,便见千人小队中此起彼伏响起低沉的应和声,“负刀!”“负刀!” 那声音虽不高亢,却似沉雷滚动,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少顷,斥候又来报:“离岸三十丈!”

杨渝眼眸一冷,大吼下令:“入水!登陆!”

令罢,一人当先,直入水中。

一旁的一寸金见状,险些惊掉了下巴,忍不住惊呼:“我的个天老爷!这三月的海水寒凉刺骨,又正值破晓时分,寒气最盛,更何况少夫人还怀着身孕……”

可容不得她多想,眼见杨渝已然入水,只得一咬牙,运起周身气力,紧随其后跃入海中。

霎时间,“扑通扑通” 的跳水声接连不断,一千麟嘉卫背负长刀,入水后,直朝着岸上游动而去。

宫津湾沙滩上,三名倭人武士正闲散踱步。

月色朦胧中,一人挤眉弄眼,说起昨日在娼馆的风流事,话语间荤素不忌,越说越下作。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毫无顾忌地放声浪笑。

杨渝领着麟嘉卫众人,借着夜色与浪涛遮掩,悄无声息地朝着岸边逼近,当距离倭人武士还有十丈之遥时,杨渝浮出海面,用力挥手下令。

两名精壮汉子得令,身形如鱼,踩着浪头潜至沙滩。

二人屏息凝神,借着暗影,如鬼魅般绕到倭人身后。

其中一人使个眼色,猛地扑上前去,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捂住倭人嘴巴;另一人匕首如毒蛇吐信,寒光一闪,已刺入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沙地上,那倭人连挣扎都来不及,便瘫软下去。

另外两名武士正说得兴起,忽觉身后没了动静。一人回头张望,嘴里嘟囔着:“怎么不说话了?”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如闪电般袭来。倭人只觉喉间一凉,腥甜的血便涌了上来。瞪大的双眼里,还残留着惊恐与不解,身子却已直直倒下,鲜血汩汩流出,将细软的沙滩染成暗红。

这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未出半点声响。

解决掉巡逻的倭人后,杨渝轻扬玉手,示意众人跟上,自己却如离弦之箭,率先朝着沙滩上的木制碉楼奔去。

夜色中,那碉楼矗立如巨兽,三层飞檐上挑着几盏昏黄灯笼,在海风中摇摇晃晃,映得楼上人影影绰绰。

楼上驻守的倭人武士似也察觉了几分异样,纷纷探头张望。

杨渝见状,立刻伏地,借着沙堆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只见她背负长枪,身姿轻盈如狸猫,待到碉楼近前,猛地翻身而起,银枪一抖,如白虹贯日,直取最近一名武士咽喉。

那武士尚未反应过来,便瞪大了双眼,喉间血如泉涌,扑通一声栽下碉楼。

“杀!” 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响。

霎时间,夜色中涌出无数黑影,正是麟嘉卫众人。他们手持长刀,目露凶光,似猛虎扑食般朝着碉楼杀去。

但见刀光剑影闪烁,血花飞溅,不过片刻,众人已如潮水般涌入碉楼之中。

倭人武士们见状,脸色骤变,只道是藤原家的人前来寻仇,忙不迭挥刀抵御。奈何麟嘉卫将士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序,竟叫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这边厢,一名麟嘉卫虚晃长刀,引得两名倭人扑来。待对方招式用尽,另一人如鬼魅般自侧杀出,寒光一闪,匕首已狠狠刺入倭人腹中。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肠腹尽出,污血溅得满地皆是,当即便瘫倒在地没了声息。

余下众人皆两两成组,一人以长刀格挡,另一人则寻机下盘突袭,或断腿骨,或透胸臆,不过片刻,便将碉楼中的倭人杀得七零八落。

杨渝持枪穿梭于人群之中,枪缨翻飞,如梨花乱舞。但见她一枪挑飞倭人长刀,不等对方反应,枪杆横扫,重重砸在其天灵盖上。

只听得 “噗” 的一声闷响,那倭人顿时脑浆迸裂,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看那一寸金,一改往日模样,双手如穿花蝴蝶,银针纷飞。但凡有倭人欲靠近杨渝,不等其近身,便已被银针制住。

杨渝见状,不禁苦笑道:“你倒把我当作那娇弱闺秀了!”

一寸金急得直跺脚:“我的少夫人!您这般不顾安危,又是跳海,又是冲锋,可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吓散了!若是您有个闪失,我可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

正说着,忽听得三楼传来一阵怪叫,五名倭人挥舞着长刀,恶狠狠地朝着杨渝扑来。

一寸金眼神骤冷,冷哼一声,抬手一拍胸口。只听得 “咔嚓” 一声脆响,近百枚银针如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

那五人哪里见过这等奇术,还未及举刀,便被银针扎得浑身透穿,如同筛子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至死都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麟嘉卫众人杀得兴起,眼看碉楼内倭人已被残杀殆尽。忽听得三楼传来 “叮铃” 一声刺耳长鸣,却是那垂死的倭人武士拼尽最后力气,扯动了铜铃警报。

霎时间,铃声如催命符般响彻宫津湾,惊得海鸟扑棱棱乱飞,远处营帐里火把纷纷亮起。

杨渝心头一紧,高声喝道:“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麟嘉卫将士们攻势更猛,神臂弩 “嗖嗖” 连响,箭如飞蝗,不过眨眼间便将残敌尽数剿灭。

这边刚清扫完碉楼,那边沙滩上已涌来黑压压一片倭人武士。

杨渝持枪率先冲出碉楼,但见她身姿飒爽,如若红梅破雪,银枪舞动,左挑右刺,枪缨翻飞间血花四溅,直教倭人望而生畏,不敢近前。

正酣战间,一名倭人头目怒目圆睁,挥着长刀直扑而来。

杨渝不慌不忙,长枪一挺,直刺向其心脏,却不想那倭人竟横刀死死卡住枪杆,捋杆而上,妄图同归于尽。

杨渝冷笑一声,手腕轻转,枪尖如灵蛇般划过对方手腕,只听得 “当啷” 一声,长刀坠地。

紧接着,她飞起一脚,正中倭人胸口,将其踹得倒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渝玉足轻点,勾起地上长刀,长枪顺势一挑,那长刀便如离弦之箭,打着旋儿追向倭人。

只听得 “噗” 的一声闷响,倭人落地,长刀直入其胸,将他牢牢钉在沙滩之上,猩红的血顺着刀刃蜿蜒而下,浸染了一片白沙。

再看麟嘉卫众人,三人成伍,五人成队,彼此照应,进退有序。

这边一人举刀格挡,那边一人趁机出刀;忽而两人夹击,忽而三人合围。

不过片刻,不足百人的倭人武士很快便作鸟兽散,尸首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杨渝哪顾得上喘息,即刻领着众人转入山林。

但见那林中古木参天,枝叶交错,脚下腐叶堆积,踩上去 “簌簌” 作响,更兼雾气氤氲,能见度不过数尺,着实给前路平添几分凶险。

杨渝将长枪横于胸前,莲步轻移,一双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遭动静。

忽听得头顶枝叶间传来 “窸窸窣窣” 的响动,抬头望去,透过斑驳树影,只见一名倭人暗哨藏身于枝杈间,正张弓搭箭。

杨渝眼眸陡然一冷,右手如闪电般探入腰间,摸出一柄柳叶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她运力于腕,猛地一掷,那匕首破空而去,直取暗哨前胸。

可怜那暗哨尚未反应过来,便 “啊” 地一声惨叫,被匕首贯穿胸口,歪斜着从树上跌落,“咚” 地砸在腐叶堆上,再无声息。

麟嘉卫众人经验丰富,刚一入林便如星子散落,各自施展本领,或攀树登高,或伏地细察,凭借着多年沙场历练出的机敏,专寻那暗处藏匿的倭人。

但见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即刻循声而去,不过片刻,便将林中暗哨清扫殆尽。

正当众人以为大功将成,准备整队前行时,忽听得林中传来一阵怪异的鸟啼声。

杨渝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尚未及开口示警,四周骤然响起阵阵呼喝声。只见近百倭人武士从灌木丛、树影间窜出,直冲向麟嘉卫众人。

杨渝面色不改,大声下令:“结阵!”

话音未落,麟嘉卫将士们早已训练有素地摆出防御阵型,长刀如林,三人相靠,稳步推进。

再看那倭人武士,个个目露凶光,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来,直将林间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杨渝手持长枪立于阵前,银枪一抖,直取一名倭人面门,那倭人举刀来格,却不想她陡然变招,枪杆横扫,“啪” 地一声正中倭人腰间。

只听得那倭人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哀嚎几下便再无声息。

一时间,刀刀相错,杀声震天。

但见一名麟嘉卫为护同伴周全,硬生生挨了倭人一刀,肩头顿时鲜血如注。可他咬碎钢牙,长刀一横,反倒越战越勇。

杨渝见了,心中怒火腾地燃起,美目圆睁,长枪如游龙出海,左冲右突,专寻那倭人头领厮杀。

这一场恶战,直杀得林间飞沙走石,血溅枝头。

杨渝一杆长枪舞得出神入化,所到之处,倭人纷纷毙命;麟嘉卫众人亦拼死相护,彼此照应。

不知过了多久,倭人终于支撑不住,丢下满地尸首,抱头鼠窜而去。

杨渝看着眼前这班虽满身血污、却依旧斗志昂扬的部下,心中豪气顿生,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冲!”

众人齐声呐喊,声浪震得林间宿鸟惊飞,不作丝毫休整,继续向前奔行。

行不多时,已至七曲坂古道。但见那古道蜿蜒于峭壁之间,两侧悬崖如刀削斧劈,最窄处竟只容两马并肩而行。

三百余名倭人武士早已占据高处,铁甲映着冷光,森然列阵,恍若阎罗殿前的鬼卒罗刹,怪叫声回荡不绝,更显凄厉。

杨渝见状,眼目微眯,将长枪握得 “咯吱” 作响,朗声大吼:“冲!”

话音未落,便一人当先朝着古道奔去。

倭人见敌军来势汹汹,纷纷搬起巨石,居高临下砸将下来。

杨渝长枪旋舞,如银龙搅海,将飞来的石块一一击落。

但听得“砰砰” 之声不绝于耳,碎石飞溅处,她高声喊道:“分散开,寻岩后遮蔽!”

麟嘉卫众人得令,如灵猴般四散,借着道旁的巨石、古木掩护,小心翼翼向前推进。

忽见一名麟嘉卫瞅准倭人投掷石块的间隙,飞身跃起,长刀一闪,已将一名倭人砍翻在地。

可他这贸然一动,却暴露了身形,立时被几名倭人围住。眼看寒光闪闪的长刀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人猛的从斜刺里杀出,匕首划过倭人咽喉,救下同伴性命。

杨渝在乱军之中往来驰骋,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但见她枪尖轻点,便挑落倭人的兵刃;枪杆横扫,又将人打得跌滚出去。那枪缨翻飞间,血珠四溅,直叫倭人望而生畏。

却说倭人虽连遭重创,却也不是易与之辈。在头领的吆喝下,他们重整旗鼓,负隅顽抗。

那倭人头领手持一柄阔口长刀,足有常人手臂粗细,咆哮着朝着杨渝扑来。

那刀未到,劲风已先至,刮得人脸生疼。

杨渝不慌不忙,银枪一抖,直接迎上前去。

两人你来我往,刀枪相击,火星四溅。

倭人头领力大如牛,每一刀劈下都虎虎生风;杨渝却身姿轻盈,如穿花蝴蝶般闪转腾挪,长枪时而刺向咽喉,时而扫向下盘,招招直取要害。

激战正酣,杨渝突然虚晃一枪,直取对方面门。

倭人头领举刀格挡,却不想杨渝陡然变招,枪尖疾转,刺向其下盘。

头领慌忙回防,杨渝却趁机枪杆上扬,“啪” 地一声击中对方下巴。但听那倭人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杨渝哪肯放过良机,枪尖如流星赶月,直刺入其心脏。

倭人头领瞪大了双眼,喉间 “嗬嗬” 作响,缓缓倒地,手中的巨刀 “当啷” 一声,溅起一片尘土。

众武士见头领倒地,霎时间如没头苍蝇般乱了阵脚。有人丢了兵刃拔腿欲逃,有人还举着刀四处乱砍,军心溃散,不成章法。

麟嘉卫众人哪肯错过这般良机,一声呼哨便直扑了过去,长刀匕首上下翻飞,但听得哀嚎声、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直惊得崖间飞鸟扑棱棱乱飞。

待尘埃落定,三百倭人武士横七竖八躺了满地,再无半点声息。

杨渝拄着长枪立在道中,望着脚下狼藉,紧绷的神色稍缓,多日来郁结在心头的仇恨,倒似也稍减了几分。

她转身面向麾下将士,朗声道:“速速打扫战场,留五百人严守古道出口!”

言罢,自袖中取出三枚红色信号弹,抬手向天掷去。

但见红光划破天际,恰似三朵红梅绽放在黎明前的夜幕,正是向后续部队传递登陆的讯号。

这边刚处置妥当,一寸金早取了大氅过来,轻轻披在她肩上。

杨渝正要温言安抚,忽听得马蹄如雷,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定睛一看,竟是守着谢令君的两名女卫,心中不由得 “咯噔” 一下,暗忖:“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两名女卫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奔至杨渝跟前,一人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少夫人!大事不好了!表小姐她……她跳海啦!”

这一声惊得杨渝身形一晃,只觉耳畔 “嗡嗡” 作响,强撑着镇定问道:“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女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直落:“原是要送表小姐返程,哪晓得她死活不肯上船,我俩稍一分神,她竟纵身跃进海里!等我们反应过来跟着跳下,可茫茫大海里哪寻得着人影?

我俩在海上寻了许久未果,好容易上岸,却见沙滩上留着表小姐的发带,还有往林子里去的脚印。我们在林子里转了个遍,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怕是她故意躲着我们呢!”

杨渝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又急又恼,暗忖这谢令君怎如此不知轻重。

若她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便是浑身是嘴,也难向谢家与王府交代。可眼下战事吃紧,大军刚站稳脚跟,哪有多余兵力去寻人?

思忖再三,她幽幽叹了口气,转头对一寸金道:“即刻修书一封,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明府上。再拨些人手,循着踪迹仔细搜寻。”

说罢,抬眼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叹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往后吉凶祸福,也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毕,她紧了紧身上大氅,将纷乱心绪暂且按下,转身投入安排后续部队登陆的事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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