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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谢来谢去的了,苏苏究竟怎么个情况?”方多病此刻眉头紧蹙,满目焦虑,脸色凝重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脸严肃,丝毫未因李莲花的道谢而展露半分愉悦。

因为他们在此已耽搁许久,可苏苏却仍像个沉睡的人偶般安静地伏在方多病背上,毫无苏醒的迹象。这令方多病心头如压巨石,双目满是忧虑与担心,急切地嚷道:“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醒?到底咋回事!”

“哦,方小宝莫急。”李莲花神色沉稳,轻轻摩挲了下苏苏的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朵娇弱的花苞,目光透着安抚之意,而后缓缓松开,悠悠说道,“我点了她的睡穴,估计约摸还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醒转过来。”

方多病闻听此言,尽管满心疑虑,却也不再多言,毫不犹豫地即刻将后背朝向李莲花。李莲花的动作轻柔至极,好似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苏苏轻置于方多病背上,确认苏苏安然无恙后,才让他背起。

李莲花自身则伸手示意阿飞将他拉起。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一个面目狰狞、獠牙尖长且外露的怪物猛地如鬼魅般从暗影中蹿出,张牙舞爪,双目凶光迸射,张狂的模样仿佛要把一切都扯碎。

它的目标径直冲着背着苏苏的方多病扑去,那架势,似乎认定苏苏是它绝不容他人染指的珍宝,被方多病抢走令它怒焰冲天,不顾一切地想要夺回。

方多病反应迅敏,凭借多年练就的敏捷身手,只来得及猛地向一侧闪躲,这才堪堪惊险避开怪物那如疾风骤雨般的凌厉攻击。

而一直全神贯注在旁保持高度警觉的陆剑池眼疾手快,想都未想,毫不犹豫地迅速出手。

他目光锐利如电,瞬间就识别出了怪物方才使出的奇异招式,竟是那在江湖上声名赫赫、令人胆寒的乾坤如意手。

陆剑池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伸手迅速止住怪物的攻击之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声音颤抖着,急切问道:“金兄……莫非是你……”

那怪物听闻陆剑池深情而又疑惑的呼喊,行动瞬间停滞,犹如被施加了强大的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双目愣愣地望着陆剑池,眼神中似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来他与陆兄果真有些渊源。”李莲花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面色平静如水,缓缓开口,不紧不慢地叙述道,“昨晚在客栈之时,看似是在袭击苏苏,但若仔细观察便可知晓,他实无伤害之心。只因他一眼就认出了陆兄当初赠予的那个精致酒壶。”说罢,抬手向怪物脖颈处指了指。

而那个酒壶,此刻正被这被唤作金兄的人宝贝似的挂于胸前。

陆剑池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那悬挂在其胸口的酒壶。那人似受到极大惊吓,身子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硬生生止住了后退的步伐,老老实实地站定,那模样,仿佛唯恐自己稍有动作便会误伤陆剑池。

“金兄,既然你识得这酒壶,那想必也一定还记得我,对吧?”陆剑池放缓声调,语气轻柔如春风,眼中满是热切的期待,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眼眸深处。

这人直直地望着他,目光中满是纠结与挣扎,眉头紧紧拧成了“川”字,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且艰难的抉择,那汹涌的心绪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陆剑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摸那悬挂在那人胸口的酒壶。

那人一瞧见这情形,整个身子仿若遭受了重击,猛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瞬间被惊恐之色填满,那恐惧好似要挣脱皮肉的束缚,向外喷涌而出。

他下意识地想要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后退开,冷月的光辉映照着他那惨白如纸的面容,更添几分狰狞可怖。

然而,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不知是出于何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意志力,他在瞬间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退却的疯狂步伐,就那么仿若木雕泥塑般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仿佛只要他稍有哪怕一丝丝的动作,就必定会给陆剑池带来灭顶之灾。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冷风的呼啸声如泣如诉。

“金兄,你认得着这酒壶,所以一定还认得我,对不对?”陆剑池努力放缓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却依旧难掩深深的期待与急切。

他的目光专注而炽热,直直地望向对方,仿佛要用这目光将对方心底的秘密灼烧出来。“金兄,咱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历经无数风雨,难道你真的忘了吗?”陆剑池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甘和急切。

这人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陆剑池,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挣扎与痛苦,犹如有两个疯狂的小人在他的内心深处激烈争斗、互相撕扯,似要将他的灵魂生生撕裂。

陆剑池接着说道:“金兄啊,我整整找寻了你三年之久。今日,我终于找到了你。我一直深知你向来一诺千金,故而今日,我依照约定,排除万难前来赴约了。这三年,我从未放弃过寻找你的踪迹,无论多么艰难困苦,我都坚信能再次见到你。”陆剑池的眼睛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那怪物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拿过胸前的酒壶,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中似乎真真切切地有一些与眼前这人一起的零碎片段如划破黑暗的闪电般匆匆闪过。

李莲花紧接着说道:“实不相瞒,也就是因为他的出手相助,我和苏苏才得以在这人间炼狱般的险恶之境中没有遭受太过严重的伤害。后来,我又偶然发现这些怪物惧怕火焰,于是我们便藏身于这个微弱的火堆之中,这才勉强侥幸避开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怪物。”李莲花的声音沉重而疲惫,“那一夜,真是惊心动魄,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李莲花看似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讲述得清晰详实,但只要细细思量一番,便会察觉似乎仍有一些关键的细节未曾向众人道清说明。

“人没事就好,那其他的怪物此刻身在何处?”笛飞声眉头紧皱,神色严肃而凝重,仿佛能滴出水来。“我必须确保不会再有怪物来威胁大家的安全。”笛飞声的目光坚定而锐利。

“在地牢里。”李莲花随口应了一句,同时很自然地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

那位金有道当即带着陆剑池朝着李莲花所指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几人随后便看到,数量众多的怪物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聚集在此处,被一道坚固如铁的牢笼牢牢地关在了里面。

地牢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就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刺痛着每个人的鼻腔。

金有道听到这么多怪物此起彼伏的嘶嚎之声,顿时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好似一尊愤怒的魔神。

他猛地仰头怒吼了一声,那声音犹如炸雷在耳边响起。“你们这群邪恶的东西,竟敢在此为非作歹!”金有道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那些怪物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噤若寒蝉,停止了嘶嚎,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缓缓向后靠去。

“真是万分惊险,幸好你们最终撑到了天亮。”方多病望着如此众多的怪物都被聚集在此处,眼中满是庆幸之色,由衷地感慨说道。“这一夜,大家都受苦了。”方多病长舒了一口气。

“对啊。”李莲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极度疲惫,仿佛整个人都要被那沉重的疲惫给压垮、碾碎。

“累了整整一晚上了,所以眼下才迫切需要好好地休息一番。”

陆剑池满心疑惑地盯着金有道,语气急切而焦虑地问道:“金兄,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你不惧怕阳光?而且看起来你还有几分神志,并未完全丧失自我。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隐情?”陆剑池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担忧。

李莲花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极其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而后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可能......金兄所中的人头煞与十年前的有所不同吧。这里面的缘由,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清。”

“这个天坑,乃是南胤炼制痋虫的邪恶之所,十年前,那群武林高手竟被奸人诓骗至此,沦为任其摆弄的试验品。”

此人话音刚落,那愤怒的声浪在这深邃无边、空旷阴冷的天坑中久久回荡,仿佛要将这隐匿多年的黑暗秘辛彻底揭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这些南胤人简直罪大恶极!”

方多病眉头紧蹙,宛如两道拧紧的麻花。他双目圆睁,因极度的厌恶而瞪得好似铜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能迸射出愤怒的火星。

他怒声说道:“他们所施展的这种阴邪恶毒之术,简直视人命如草芥微末,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其罪行令人发指!”

那怒火似乎在他的眼底化作汹涌澎湃的岩浆,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邪恶一举焚化,不留半分痕迹。

“对了,那黄泉府主呢?”

方多病的眉头此刻皱得如同交错重叠的山峦,脸上写满了急切与焦虑交织的神情。

他的目光如风般迅速扫过四周,仿若在探寻那缥缈的希望之光,“我们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追寻黄泉府主的踪迹吗?如今这般局面,究竟该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他的呼吸已然变得急促如鼓,那不安的心绪在胸腔中疯狂躁动。

“黄泉府主不在这里,不过倒是发现了他的黄泉剑。他有一招金蝉脱壳的绝妙法门,名曰断剑逃生,想必已然凭借此招逃离了此处。”

李莲花神情凝重似冰,目光深邃幽远若秋湖,似乎在竭力回溯着昨夜的种种惊心动魄的细节,缓缓说道:“依目前所现的种种迹象判断,他应当是靠着这一奇招成功摆脱了当下的困境。”

李莲花在这处发现了众多隐晦难明的蛛丝马迹,由此可以想见,昨夜他与苏苏定然历经了无数次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艰难处境。

就在这时,方多病背上的苏苏轻轻动了动,那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却瞬间被方多病敏锐地捕捉。

“苏苏,你醒啦?”

方多病的声音中满是惊喜与关怀,犹如久旱的大地迎来了滋润的甘霖。他匆忙侧过头,目光中盈满焦急的期盼,紧紧凝视着背上的苏苏。

苏苏抬起头,听到方多病那急切又饱含关怀的问询。她艰难地张开双唇,想要发声,可喉咙却好似被一团沉重厚实的棉絮牢牢堵住,任凭她如何使力,愣是一丝声音也无法吐出,最终只能虚弱地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她用那绵软无力的手轻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示意让自己下来。

李莲花见状,赶忙一个箭步冲至跟前,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苏,那眼神中满是疼惜与爱意,只为确保她能够站稳身形。

苏苏低垂着头,双眸黯淡无神,始终未曾去看李莲花的神色。然而,在她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李莲花含着愠怒的眼神。那眼神犹如一道凌厉至极的闪电,直直劈入她的心底,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可此刻,她也明白那是爱人因担忧自己而流露的情绪。

“我们出去吧。”李莲花的声音温柔且坚定,恰似春日里和煦的暖阳,给人带来缕缕温暖的希望。

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苏,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肢。迈出的步伐虽然缓慢,却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准备向着洞外走去。

苏苏默默地跟在李莲花身后,脚步虚浮绵软,大半的重量不由自主地压在李莲花的身上。

她身体疲软无力,每往前迈出一步都仿若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能够勉强支撑着站立住,已然是极为艰难不易的事情了。李莲花感受着苏苏的依赖,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护她周全,不再让她遭受这般磨难。

众人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从那幽深阴森、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天坑中缓缓走出。

璀璨却苍白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们身上,可那森冷的寒意却如附骨之疽,难以驱散那弥漫在心底的沉沉阴霾。

眼前是一片荒芜萧瑟的景象,贫瘠的土地上枯草乱飞。那些被神秘力量定住的村民依旧僵直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具具失去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纹丝不动地杵在那里,神情呆滞而木然。

陆剑池脚下生风,快步如飞,转眼间便径直走到石长老的面前。他双目圆睁,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的愤怒与迫不及待的急切,声若洪钟地大声问道:“人头煞的解药究竟藏在何处?”

此时,四周的风声仿佛都停滞了,只有陆剑池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石长老先是如遭雷击般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瞬间流露出极度的惊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那扭曲的表情仿佛在无声地呐喊着,他们怎么可能从那危机四伏、九死一生的凶险之地活着出来?

“解药?哼!人头煞岂会有解药存在!那些愚蠢之辈既然选择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邪恶的人头神,就注定将永远死心塌地、毫无反抗地归顺于人头神,绝无回头之路。”石长老的笑声好似夜枭的凄厉嘶鸣,尖锐刺耳、放肆无忌地张狂着,那笑声中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与嚣张。

周围的树枝在狂风中颤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可怕的话语而颤抖。“绝不可能!不管是那无比歹毒的毒药,还是那阴邪的巫术,只要能被居心叵测之人炮制出来,这世间就必定存在破解之法。”陆剑池眉头紧皱成两道深深的沟壑,神情坚毅,斩钉截铁地高声反驳道,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不挠、永不言败的坚定信念,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立下铮铮誓言,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寻得办法治好金有道。

“天地如此广阔无边,这茫茫世间奇人异士定然不计其数,我始终坚信,只要我勇敢地踏遍千山万水、走遍天涯海角,就一定能够找到治好金兄的神奇法子。”陆剑池的语气豪迈而坚定,目光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抹希望的璀璨曙光。而此时,远处的山峦在灰暗的天色中显得越发沉重压抑。

“此次能够成功找回金兄,实在是幸得各位倾尽全力、鼎力相助,陆某在此衷心地谢过诸位了。”陆剑池朝着四人深深地抱拳行礼,神情庄重肃穆且坚定不移。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刀山火海,为了金有道,他都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惜拼尽一切去寻觅那珍贵至极的解药。

陆剑池带着金有道的身影在蜿蜒崎岖、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那遥远的天际尽头。

在这悠悠漫长的岁月长河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度有缘相见,又或许从此便如同两颗流星,划过天际后便永不重逢,各奔东西。

只愿各位各自安好,在这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世间事事顺遂、平安无恙。狂风依旧肆虐,卷起漫天的黄沙。

苏苏被李莲花有力的双手紧紧按着手臂,任凭她如何用力挣扎,也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

此时,头顶上的乌云越发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苏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自思忖,李莲花是不是对她存在着深深的误解,难道在他眼中,自己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不假思索、贸然冲动地去救人的莽撞性子吗?

昨晚自己在混乱中意外受伤流血,正巧那滴滴殷红的鲜血溅入了金有道的口中,也正因如此,才让那人的情况产生了几丝细微而不易察觉的变化。

苏苏心里跟明镜似的十分清楚,那应当是潜藏在自己体内的神秘药力在起关键作用,那独特奇异的药力与金有道的血肉完美地相互融合。也正因为这些特殊的因素,他的血液之中才有了与旁人截然不同的独特特质。

她绝不会天真幼稚地认为自己的血能够一劳永逸地彻底治好这极为棘手、令人头疼的人头煞,仔细思量,想必是金有道中人头煞的时间尚短,尚未深入骨髓,再加上这次的人头煞与之前所遇那些人的症状有所差异,所以苏苏的血才暂时起到了些许微乎其微的效果。

不过,这个充满意外的惊人发现,倒是让苏苏的心中陡然萌生出了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想法。

“对了,昨晚我们在那诡秘莫测、暗潮涌动的天坑之中发现了南胤人的一些神秘东西,种种迹象表明,这背后隐藏的事情恐怕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轻松。先将这些神情恍惚的村民妥善关押起来,防止出现意外。我们再进去仔细探查一番,务必寻出真相。”李莲花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陆剑池带着金有道远去的方向,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他不想让南胤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被过多不相干的人知晓,陆剑池带着金有道适时地离开,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件好事。毕竟有些危险的事情不知道,反而能多一份安宁与安全,少一些未知的风险和麻烦。

苏苏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追忆,思绪悠悠地飘回到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时刻。

她想起了曾匆匆瞥到的那间隐匿在角落的密室。只不过昨晚局势危急到了极点,根本没有闲暇去细致地探查。

可她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里面定然隐藏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当他们再次来到这间密室的时候,竟有了惊人的发现。

陈旧的密室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地上堆积着厚厚的尘土,在明亮的光线中清晰可见。

墙角处结着蜘蛛网,一只黑色的蜘蛛顺着蛛丝缓缓爬动。一旁的石桌上摆放着几个破碎的瓷瓶,瓶口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污渍。

一个看上去历经了岁月沧桑的手札,静静地躺在角落里。苏苏满脸惊喜,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弯腰捡起手札。

那泛黄且微微褶皱的纸张上,一笔一划详细地记载了炼制人头煞所用虫卵的复杂过程,原来这背后竟是古南胤那神秘而古老的秘术——业火痋的炼制方法。但令人遗憾的是,上面的记载并不完整,存在着诸多的缺失和模糊之处,正因如此,才阴差阳错地衍生出了如今这有着诸多缺陷的人头煞。

据手札上面所述,业火痋分为母痋和子痋。其中的关键在于,只要能够稳稳地控制母痋,就能够随心所欲地掌控那千千万万的子痋。

而遥想当年的南胤,业火痋仅在尊贵的皇族手中存有一枚。然而,南胤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灭绝了百年之久,那神秘的业火痋也早就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所以,这里应该就是南胤人依照古旧的壁画,试图重现业火痋昔日辉煌的所在。只可惜,一次次的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于是这片充满希望又最终被绝望笼罩的地方也就被无奈地放弃。

室外,强烈的阳光照得大地白花花一片,没有一丝风,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远处的山峦在热浪中若隐若现,仿佛虚幻的影像。路边的树木叶子低垂,毫无生气,知了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着,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心生烦躁。

“所以,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想要打开的正是业火痋。”苏苏回想起之前角丽谯咬牙切齿说过的这番话,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他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罗摩天冰,也是因为那个罗摩鼎里所放置的正是令人胆寒的业火痋。

“苏苏你知道?所以那些人千方百计寻找罗摩天冰是因为业火痋。”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

此时,依旧没有风,闷热的感觉愈发强烈。而后他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苏苏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肯定了方多病的猜测。

“没错,还记得那恐怖的一品坟嘛?和观音垂泪一同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面藏着的是一个神秘的鼎,那个鼎应该就是关着业火痋的罗摩鼎,而要打开这神秘的罗摩鼎,则需要四枚珍贵无比的罗摩天冰。”

苏苏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边说边比划着。

“罗摩鼎,竟然被你拿走了?”方多病满脸的惊异之色,眉头高高挑起,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时刻。

回想起当时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醒来时就看到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苏苏栽倒在地。

那时的他满心都是对苏苏的担忧和关切,哪还有半分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东西,没想到如此至关重要的东西竟然就在苏苏这里。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即便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拿到罗摩天冰也毫无用处......不对,如果他们没有罗摩鼎,为何要这般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地想要得到罗摩天冰。

方多病刚刚绽放的笑容,就如同被冰霜冻结一般,瞬间收敛了回去。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担忧。

此时,万里无云的天空没有一丝遮挡,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地面被晒得滚烫,仿佛能把人的鞋底烤化。他直直地看着苏苏,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心中忐忑不安,他,不会没有拿到,而是被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给抢走了吧。

苏苏垂眉,神情落寞,微微侧过身子撇过头说道:“不在我这,被角丽谯无情地拿走了。”

方多病听到这话,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猛地转头看向笛飞声,怒目圆睁,大声怒吼道:“又是你们金鸳盟搞的鬼,是不是你也参与了进来。”

方多病此刻愤怒到了极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要知道角丽谯可是笛飞声的人,没道理角丽谯把罗摩鼎拿走,而笛飞声却声称自己一无所知。此刻,一只蝉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呐喊助威。

笛飞声则是一脸的茫然,眼神空洞,愣愣地重复着:“金鸳盟?南胤?”

脑海里如同闪电划过夜空般飞速地闪过一个个凌乱且破碎的片段。刹那间,脑袋仿佛要被撕裂一般,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方多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我...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啊,你别...别生气啊。”

“是无心槐发作了。”李莲花一脸凝重,眉头紧锁地看着笛飞声,缓缓地说道。

此时,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树上的蝉鸣不止,更增添了几分焦躁的氛围。脚下的野草被晒得蔫巴巴的,无精打采地趴伏在地上。

苏苏赶忙让方多病把笛飞声小心翼翼地扶着先坐下,然后自己焦急地缓缓地踱步走到一旁。她刚刚翻找手札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关于无心槐的些许记录,她心里琢磨着或许会有解除笛飞声此刻痛苦的办法。

果然,经过一番仔细地查找,苏苏终于找到了手札上那珍贵的相关记录,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我找到了!”苏苏兴奋至极地高呼起来。她的双颊因激动而泛起红晕,双眼亮得如同闪烁的星辰,随即将手中那泛黄的书卷匆匆递给李莲花,说道:“上面说,用无心槐养大的水蛭,从太渊穴处吸出毒血,便可解无心槐之毒。”

古宅外,乌鸦在枝头发出凄厉的叫声,风声也似在附和,呜呜作响。

“水蛭,快说,水蛭在哪儿?”方多病迫不及待地追问。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在这微弱且迷蒙的光线下,如珍珠般闪烁着光芒。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急切的期待,仿佛一个在沙漠中渴望水源的旅人,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苏苏,你快告诉我!”

“跟我来。”李莲花的眉头紧紧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记忆的深海中竭力搜寻着某个重要的线索。

随后,他步伐匆匆,带着众人快步离去,“大家都跟上,莫要走散。”

众人来到了一处荒芜破败的庭院,杂草肆无忌惮地疯长着,几乎要没过人的膝盖。

四周的墙壁上,岁月的痕迹如同深刻的皱纹,斑驳而苍凉。地上的石板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阿飞,借你的血一用。”李莲花神色凝重,让阿飞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他紧抿着双唇,目光坚定且严肃,“这是救大家的关键。”

笛飞声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那寒气逼人的刀,对着自己的手掌决然地划了下去,刹那间,鲜血如涌泉般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锋利的刀刃。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来吧,只要能解毒!”

此时,天空中乌云渐渐聚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李莲花接过那染血的刀,转身向着更为幽深黑暗的角落缓缓走去。苏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莲花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心中不知为何,猛地一颤。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这一去,不知结果如何……”

而就在这时,方多病的脚步声从另一边疾风骤雨般地传来。只见他一路狂奔,鞋底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大口喘着粗气,“等等我,李莲花!”

苏苏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一刻她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这种情景,真的宛如一个英雄在黯淡的余晖中黯然退场,又好似一个传奇正在朦胧的曙光里悄然降临。而自己,仿若一个默默见证他们辉煌与落寞交替的匆匆过客。

苏苏捂着胸口,脚步沉重而缓慢地坐在了笛飞声的旁边,轻轻低下了头,双唇紧闭,一言不发。神色忧虑且凝重,眉头蹙得紧紧的。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多病紧紧跟随着李莲花的脚步,一同走进那未知的黑暗。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喃喃自语道:“一定要成功啊……”

过了好一会儿,苏苏转头看向阿飞,声音压得极低,极其郑重地说道:“阿飞,给你一个忠告,千万要小心角丽谯和她身后的那个人。虽说你武功盖世,罕有敌手,但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你如今的失忆,就是他们暗中捣鬼所致的悲惨后果。”她的表情严肃,目光锐利。

笛飞声的眉头紧紧锁成了“川”字,一脸困惑,眼中满是疑虑,问道:“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苏深深叹了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危险人物,被多次提及就足以说明他们绝非善类。”

笛飞声这时虽然还未能清晰地勾勒出角丽谯和她身后之人的具体模样,但从苏苏那凝重的神情和严肃的话语中,已能深切地感受到事情的严重程度。想到自己这莫名的失忆,笛飞声心中已有了答案,或许真的是那些人的阴险阴谋。于是,笛飞声神情庄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听进去了。”

不久之后,李莲花和方多病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李莲花的手中,果然稳稳地拿着一只蠕动的水蛭。那水蛭扭动着身躯,如饥似渴地吸食着笛飞声体内的无心槐之毒。而近乎脱力的笛飞声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宣纸,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晕倒在地。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众人惊慌的面庞。

“小心!”方多病惊呼。

好在方多病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及时扶住了他。方多病的脸上满是关切,额头上又冒出了汗珠,“还好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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