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布雷斯一起行走是一件需要足够勇气的事情,这是她从前两次和他单独共处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
一路上有女生朝他打招呼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不论是谁,他都会客气地回复,艾莉奥丝很佩服他能叫得上那么多人的名字。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害羞的姑娘只会用余光偷看他。
这样一来,艾莉奥丝也成了引人注目的存在。
她是个漂亮女孩,所以不乏有人会在背后对她加以讨论。
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艾莉奥丝,就算认识也没人能将她和从前那个酷酷的“小男孩”联想到一起。于是,在他们踏上第七层旋转楼梯的时候,楼底下的人就已经把黑发碧眼的美人和“黑皮王子”布雷斯“手牵手”单独前往校园“隐蔽角落”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
“抱歉,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布雷斯在教室的活板门前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呢?放心好了,不是什么要紧事。”艾莉奥丝拍了拍他的肩,率先打开了门。
占卜课的教室挤放着二十张小圆桌,每个桌子上都有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桌子周围放着摆有碎花布垫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蒲团。红色的帷幔盖住了每一扇窗户,连灯盏上也蒙着深红色的围巾,整个房间都被红光所笼罩,正是夏季,这样的火红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特里劳尼教授吩咐大家各自坐,艾莉奥丝顺理成章地和布雷斯坐到了一起。
这里很宽敞,还能容纳下一个人。
这样想着,她又开始寻找普洛弗的踪迹——她看见普洛弗和德拉科、高尔、克拉布挤到了同一张小桌子边。他宁愿承受拥挤也不愿意坐到她身边,真够叫人闹心。
布雷斯能看出来温德尔兄妹闹了别扭,但他不打算询问。
这对他来说没必要,也不重要。
特里劳尼坐到了壁火前的一把安乐椅上,对同学们说:“欢迎大家来到占卜课的课堂,我是特里劳尼教授。北塔楼的地理位置安静且偏僻,这样的环境很适合我们利用天目占卜预言。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足够的洞察力看透未来的,课本上的理论知识对比起真切的实践来说,太空洞了……”
她突然停顿下来对帕瓦蒂·佩蒂尔扔去一句:“亲爱的,请警惕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佩蒂尔吓了一跳,赶紧挪动椅子离罗恩·韦斯莱远远的。
特里劳尼又平静地继续她最初的话题:“我们这学期的主要任务是解读茶叶,下学期就可以看手相了。现在,请大家两个人成为一组,每个人都去架子上拿一个茶杯,用茶壶倒满,喝到只剩下茶叶残渣的时候,再倒扣到托盘上,让你们的搭档去解读。”
满屋子的红光照得艾莉奥丝直打呵欠。她一整晚都在思考普洛弗的事情,完全没法入睡,一直到凌晨四五点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幸好,隆巴顿“哐啷”一声打碎了茶杯,把艾莉奥丝从困意中拉扯了回来。
艾莉奥丝和布雷斯交换了托盘。
面对一堆湿漉漉的、毫无形状可言的茶叶残渣,她不由得挠了挠头。
“一只小狗。”布雷斯认真地对照着桌边的《拨开迷雾看未来》说,“你大概会拥有一个很忠实的朋友……也许,是一份很坚固的感情关系?”
“唔……”艾莉奥丝咬了咬手指甲,生硬地说,“一只黑乎乎眼睛,我说不上来……书里没有这玩意儿。”
“看来教材也并非全面。”布雷斯宽慰道。
“亲爱的,开拓你们的思路,请不要让目光受到世俗的限制!”站在艾莉奥丝身后的特里劳妮教授忽然举起双臂大喊道。
“哦……好吧,好吧。”艾莉奥丝又开始埋头观察,头发都快被她自己抓揉出静电了。
对艾莉奥丝来说,这根本不是鼓励,更像是威胁,如果什么也没法儿看出来的话她的占卜课成绩一定又会重蹈变形课成绩的覆辙。
就在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茶叶的时候,特里劳尼的手倏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正在经历失去,而情感即将出现转折……”
“什么意思,教授?”
艾莉奥丝不知所措地回过头看向她,而她像如梦初醒似的睁开了眼睛:“哦,亲爱的,我都说了些什么?让我看看你手里的……啊,记得提醒你的搭档注意身体。”
说完,她又走向了其他圆桌进行辅导巡视。
“她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艾莉奥丝忍不住埋怨道。
“不过她说得没错,我身体的确不太好。”布雷斯语气平和地说。
“是因为夜盲症和梦游吗?”艾莉奥丝回想起他身上的药香味,对他说,“会好起来的,只要坚持吃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谢谢你。”他浅笑了一下。
占卜课结束后,同学们又急匆匆地赶到麦格教授的变形课教室去。北塔楼距离太远,尽管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小跑着前去,但也不过是刚好卡着上课铃响的时间坐到位置上。
艾莉奥丝去的时候西奥多已经到了,他还是按照老样子坐在第一排,这样更方便艾莉奥丝认真听讲。就这样,布雷斯独自找了个空位坐下,而普洛弗跟着德拉科坐到了第二排。
这节课麦格教授主要讲解有关如何成为阿尼马格斯的知识,艾莉奥丝听得非常认真,她比任何人都好奇自己的变身形态会不会也是一头狼,如果不是,那么月圆的夜晚,会不会有两种动物在她身体里打架?
“喂,你也展示一下嘛。”就在麦格教授变成一只花斑猫走下讲台向大家展示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的时候,德拉科用羽毛笔挠了挠她的后背,轻悠的羽毛划过脊梁,透过单薄的白衬衫传导着一股酥麻的痒感扩散椎骨,艾莉奥丝瞬间毛发森竖。
“你干嘛?”艾莉奥丝回过头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用极小的声音威胁道,“小心我咬你。”
他捏着拳头放在嘴前不动声色地轻笑,挑眉说:“你才不敢呢。”
艾莉奥丝正想骂他几句,西奥多扯了扯她的袖子说:“教授来了。”
她只好悻悻地转过头,在羊皮纸上把德拉科画成了一头乌克兰小乳猪,并附上了他的名字宣泄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