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示意文静给俞世昌搬个凳子:“这两天待得挺舒服吧。”
俞世昌笑了笑,恭敬说道:“回禀王爷,一切都好。”
梁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看着俞世昌:“先生,你怎么看?”
俞世昌表情严肃地看向梁峰,认真地说道:“王爷,这明显有人下阴招,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梁峰看着俞世昌,面无表情,沉声说道:“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俞世昌捋了捋胡子,眼睛一眯,沉声说道:“王爷,如果您治好了他们,敌人还会有新的办法对付他们。
如果治不好他们,正中敌人下怀,他们好嫁祸给我们,来制造摩擦。
但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是被动防御,没有主动权,咱们反击就得让他们失去先手,疲于奔命。”
梁峰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俞世昌。
俞世昌笑了笑,继续说道:“按您说法,现在疫区被军管,没人知道疫情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严重程度?”
梁峰点点头,俞世昌嘴角一抽,眼神中出现了一道寒光,沉声说道:“下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梁峰看着一肚子坏水的俞世昌,表情坚定地点点头:“先生但说无妨!”
……
很快,一封求救信以电报形式传到东胜州,魏胜看到信件的级别不敢耽误,立刻派出一支信使队伍,直接向窝阔台部疾驰而去。
窝阔台大帐中,窝阔台沉默不语,托雷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大汗,我要回北京,去救我的人!”
窝阔台抬眼看了一眼托雷:“他们不受长生天眷顾,已经被抛弃,得了这样的恶疾就没有能活下来的,你让我怎么放你去?”
托雷眼睛都红了,声音有些嘶哑:“可我不能见死不救,他们可都救过我的命。”
窝阔台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道:“梁王都无能为力,我们有什么办法?
他们已经被赶出北京,只能自生自灭,我们带他们回来,只能给部众带来灾祸,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失去整个族群。”
托雷咬着牙,满心不甘地说道:“大汗,我知道您是对的,但我实在做不到,也不能这样做。”
窝阔台沉声说道:“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流着黄金家族的血,怎可能为了自己的奴仆危及自己的生命呢?长生天也不会同意的。”
托雷闭上了眼睛,突然睁开,沉声说道:“如果他们能活着回来,大汗能不能网开一面?”
窝阔台摇摇头,一脸无奈道:“我们没有能力接收他们,让长生天保佑他们吧,对不起,我的兄弟。”
托雷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眼睛瞬时间失去了光,无力感充满全身,欲哭无泪。
消息就像是病毒一样,在幽冥暗线们的操作下传遍了几乎整个漠南草原。
没有添油加醋,没有任何修饰,大蒙古曾经最骁勇善战的两位勇士,在北京得了恶疾,被窝阔台部放弃,彻底自生自灭。
漠南草原的牧民也开始相互打听,这种恶疾的症状和病因,每个人几乎都赞同窝阔台的决定,并祈祷长生天保佑自己和家人不要被传染。
……
事情一点点发酵,一点点传到了漠北草原木华黎的地盘,木华黎大喜,直接举办了大型宴会。
宴席上,木华黎举起马奶酒:“各位弟兄,我们最难缠的对手,听说身染重疾,估计很难活下去了,窝阔台也失去了双臂,这事值得庆祝。”
各位将领纷纷向木华黎表示祝贺。
此时已经投奔木华黎的赤老温喝了一口马奶酒,沉声说道:“大汗,这事不太对啊。
这么隐晦的事,窝阔台不会宣传,梁峰那又没必要宣传,我们这么远都知道疫情的消息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木华黎点点头,恭敬说道:“那您怎么看?看出有什么问题吗?”
赤老温摇摇头,思虑许久也没有说出什么来:“看不出来,就是感觉怪怪的,我只求我们的地盘不受恶疾影响就好。”
木华黎举起马奶酒,大声说道:“长生天保佑,今年养肥战马,明年我们一举荡平漠南草原!”
众人纷纷回应:“胜利属于无敌的大汗!!”
……
一位牧羊人飞快地骑着马,来到一位中年人面前:“大人,总部加密急电。”
中年人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要开始了吗?”
中年人正是雪山——徐虎,徐虎打开电文,快速翻译着,看完电文,嘿嘿嘿嘿直乐:“高手啊!王爷鬼才!”
回头对手下侍卫交待道:“启动情报网,用商人通道把消息散出去,别怕花钱,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
一周内,活跃在漠南、漠北草原的各个商贩,往返于各个部落和东胜州之间,一批批货物换来大量的牛羊,成批成批的往东胜州赶去。
此时的东胜州已然成为牛羊交易的重要边城,而内地大量肉贩也在这里通过火车,把牛羊交易到全国各地。
只是走商口中最多的话题还是北京的疫情,得病者开始时,会偶尔上吐下泻,到后期泻得站都站不起来,甚至威胁生命。
只能靠药物暂时维持,想痊愈只能到北京才能得到治愈的机会。
开始人们不是特别在意,也毫不关心这些走商手中的药丸。
直到疫情被传得越来越邪乎,最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似乎整个空气中都是有毒的。
......
几日后,得到雪山授意的商人,开始悄悄地有目的性的往漠南、漠北草原的牧民水源地下泻药。
不过药剂量不大,只会造成偶尔腹泻,但如果持续使用受污染的水源,就会造成持续腹泻。
本就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疫情彻底被点燃了。
一位牧民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拉三回,终于忍不了了:“我要带孩子去北京!
万一孩子得了恶疾,在这只能等死,我不能看着孩子死。”
孩子父亲挠着头:“那家里的牛羊怎么办?”
母亲看着孩子父亲:“去东胜州,先换钱,回来再买回来,损失点就损失点吧,
听说东胜州到北京,坐火车只需要一天,别等孩子病重了就完了!”
两口子商量一下,拔起营帐,直接向东胜州赶去。
而在漠南草原的很多地方,大规模迁移的还大有人在,如果从上帝视角,可以看到整个漠南草原的牧民似乎都在向东移动。
而商人手中的止泻药瞬间也成了热销商品,不过非常奇怪的是,没有多少商人想靠这个发家致富,卖的异常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