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对比,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苍苍,怎么了?”苏肇见她有些失神,又柔声问道。
沈未苍回过神来,心中的慌乱稍定:“没什么,我方才想岔了。”
她缩进苏肇的怀里:“沈征怎么会有陛下赐给十皇子的长命锁,难道他是十皇子?”
苏肇伸手在她的肩上安抚地拍打:“此事需要再查探一番,苍苍,若他真是十皇子......”
沈未苍有些慌乱:“若他真是十皇子,你害他中毒受伤,岂不是犯了大罪?”
“不要怕,”苏肇温声安抚,“皇帝现在病重,缠绵病榻,朝堂被我爹把控,就算他真的是十皇子,也威胁不到我。”
沈未苍:“......”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苏肇。
看着怀中人懵然又惊讶的神色,苏肇心尖软软的,俯身在她的额头轻吻一下:
“苍苍别害怕,皇帝活不了多久了,朝中没有可堪继位的皇子,如今前朝被我爹把控,后宫在我姐姐的手中。”
“待皇帝殡天,我会在皇室宗亲中挑选一个好掌控的亲王之子登基,没有人能奈何我。”
沈未苍呼吸有些紧促,她自然能听出苏肇的意思。
他这是要实际掌控大靖王朝,做异姓摄政王。
那沈征呢?
沈未苍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玛瑙手串。
沈征是皇子,苏肇怎么可能留下这样一个隐患。
“吓到了?”苏肇见她沉默下去,喟叹一声,伸手温柔地帮她理了理发丝,“别害怕我,苍苍,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自保。”
“苏家权势滔天,皇帝又不是无知小儿,不可能容忍苏家如此一手遮天,他与苏家斗了近二十年,想尽办法为太子铺路。”
“太子的母家与苏家仇恨颇深,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太子登基,只能先下手为强。”
沈未苍抬手抱住苏肇的腰:“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只是......”她咬了咬唇,“苏肇,你不要伤害沈征,好不好?”
苏肇嘴角温柔的笑意微僵,揽着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苍苍,沈征是你的弟弟,我怎么会伤害你的弟弟?”
他有些慌了,苍苍为什么总是提起沈征呢,难道她喜欢沈征比喜欢自己多?
刚才她亲了自己的,虽然他丢人地晕了过去,可她亲了自己的!
沈未苍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有沈征是她的弟弟,他才不会对沈征下手。
不过,苏肇话说得硬气,还是被她看出了眼中的底气不足。
“不,沈征不是我的弟弟,”沈未苍断然开口,“他姓夏,苏肇,你心里应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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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寒,你怎么来了?”沈未苍自己掀开盖头,刚在桌边坐下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就看到身穿一袭红衣的温归寒走了进来。
“苍苍,我要苍苍。”
温归寒拍着手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去牵她:“苍苍,我们去玩吧。”
沈未苍反手按住他:“去哪玩?”
温归寒眨着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她:
“我们也去拜天地吧,苍苍,你答应我的,和苏肇玩过之后会来找我的,我等了你好久。”
沈未苍在他白皙如玉的俊朗面容上停顿了一会,又移开视线:“归寒,今晚我没有时间和你玩,改天吧。”
前些日子她和苏肇婚期将近,这人从京城跑来沈家庄见她,刚好她闲得无聊让温归寒带她去城外庄子里摘花。
苏肇一来又是争风又是吃醋,她转眼就把温归寒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才知道他在庄子里等了她一晚上,傻得淋着雨也不知道往屋里跑。
她随口说让温归寒等着她,这傻子别的记不住,竟把她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温归寒有些失落:“好吧,苍苍,你一定要来找我。”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他把一包点心放在桌上,“梅蕊糕,苍苍你吃这些吧,还是热的呢。”
沈未苍的手顿在盘边,又深深看了温归寒一眼,只勾了勾唇角:“好。”
自从去年温归寒变得痴傻,总爱攒着她爱吃的东西送给她,只是她的喜好变得太快,有时候他还没有送出手,她就已经不感兴趣了。
这梅蕊糕还是她上次约他去庄子里玩的时候随口一提的,只是今晚的点心,看起来不像是他一块块收好的,更像他亲手做的。
温归寒眼巴巴看着她,沈未苍装作不知,拿起一块送到他的嘴边:“吃了就快走吧。”
温归寒微微张了张嘴,把那块糕点吃进嘴里,声音有些沙哑:“果然好吃。”
他竭力忍着心口的闷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处院子的,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眼泪从眼角流出,淌进鬓角。
身后一阵剑气袭来,他漫不经心往一侧迈步躲避,苏肇的声音响起:
“少在我和苍苍面前装疯卖傻,她心软,看你是个傻子可怜你,我可不会。”
温归寒讽刺地笑了一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是不敢吗?”
苏肇握紧手中的剑,冷哼道:“今晚是我和苍苍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就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他的确不敢杀了温归寒,苍苍明言过她对温归寒心存愧疚,不让他追究问剑山庄。
苏肇冷冷盯了温归寒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他走到院子外,把剑随手扔给侍卫。
“王爷来了。”
玉萤和玉蝶行礼,苏肇目不斜视往屋里走,随手挥了挥袖子:“退下吧。”
沈未苍瞥了他一眼:“王爷好生厉害,使唤起我的人来了。”
苏肇噎了一下,忙笑道:“我说的话哪里有用,还是苍苍说的才管用。”
沈未苍哼了一声:“退下吧。”
玉萤和玉蝶面面相觑:“小姐,那合卺酒......”
沈未苍瞟了苏肇一眼:“让他来好了。”
两人应声退下,苏肇在她身侧紧挨着她坐下,抬手去斟酒:“苍苍,我们现在喝合卺酒吧。”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拿起一块喂给沈未苍:“先垫一垫肚子。”
沈未苍吃进嘴里,怀疑地在他身上闻了闻:“爹娘和哥哥们不曾灌你酒?”
苏肇得意地笑了笑:“我千杯不醉,爹娘和哥哥他们倒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他凑过来让沈未苍闻:“方才回来之前我沐浴更衣了,不会让酒气熏到苍苍的。”
沈未苍抬手按在他的脸上把他推开:“算你有眼色。”
两人喝下合卺酒,苏肇揽住沈未苍的肩膀,刚在脸颊上亲了一下,把人横抱起来,院子外响起内监尖利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穿着暗红色长衫和黑色绣金龙外袍的沈征已经不客气地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苏肇脸黑了一半:“陛下如此强闯我的婚房,恐怕不合适吧。”
要不是因为今晚他要和苍苍圆房,没有安排人在外面守着,沈征怎么可能闯得进来。
沈征面不改色:
“姐姐今日成亲,朕突然想到从前与姐姐的温馨时刻,心内挂念,便来看看姐姐,安远王总不至于如此小气,要拦着朕和姐姐叙旧吧。”
苏肇冷笑一声:“今晚是我和苍苍洞房之夜,陛下行事如此无状,恐怕难当大任。”
“好了,”沈未苍适时开口,有些无奈地看向沈征,“陛下,今夜我不方便,改天再与陛下叙旧。”
沈征委屈地看着她:“苍苍......”
苏肇上前把人往外赶:“没听见苍苍说什么吗,还不滚出去!”
沈征不甘地退出院子,怨毒地盯着门看了一会,甩袖离开,身后跟着两队侍卫。
苍苍为了保护他,逼着苏肇让他恢复身份,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是自己没用,斗不过苏肇。
虽然现在他没有什么根基,朝堂基本被苏肇把持,但他不会认输的。
等他将大权收回,一定要把苏肇五马分尸,把苍苍迎进宫里,往后他和苍苍就可以厮守终生了!
沈未苍执意要苏肇恢复沈征的身份,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
真让他把沈征除掉,把温归寒也除掉,从此他一手遮天,对沈未苍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不能怪她心思多,她只是替自己着想而已。
希望沈征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屋内,苏肇直接把门窗全都锁住,抱着沈未苍倒进床榻里,入目一片红。
不等他将帘帐放下,衣领中就伸进一只手。
沈未苍早就对他的胸前感兴趣极了,之前见到那银针在他的胸上颤颤悠悠,现在总算能伸手摸摸是什么感觉了。
“苍苍,我们该圆房了。”
苏肇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解她的衣服,手还在微微发抖,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沈未苍不耐烦,自己伸手脱了衣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身上的毒不会还没有彻底解了吧,不会再晕过去吧?”
苏肇有些恼羞成怒,他的衣衫早就被沈未苍折腾地乱成一团,此时稍微一动就脱了下去,直接把人扑倒:“等会晕的不一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