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了盐商,程朝就继续套陈老爷的话儿。
“我们经过应天府,应天府那儿盐贵的很,随便一家铺子,都是粗盐,颗粒大而且味淡,不知是什么缘故?”
陈老爷叹息,愁的揪了揪胡子,“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天下一个样儿啊,我本以为应天府是南直隶,情况比苏州好,现在一听贤侄一说,才知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程朝道:“您但说无妨,我们也是怕自己被坑了,才问问您的。”
陈老爷道:“圣上南巡你们知道吧?”
程朝和燕琼对视,由燕琼回答,“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还瞧见了圣上的銮仪呢!”
程朝补一句,“那当真是天家气度。”
燕琼笑道:“听说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唉,可惜我们不敢冒犯,没瞧见殿下的面容。”
程朝惊讶地看着他,他头一次知晓燕琼的自恋程度,在别人面前用自己的马甲夸正主?
陈老爷道:“圣上不来,他们便抬高盐价,粮价也会的,可怜那些平头百姓们,还以为自个占到了便宜,实则贵了两倍不止!”
程朝垂眸,果真如此,看来,江南的这些官员盐商们又要倒霉了!
陈老爷倒不是抬高盐价的那一波里,他叹息,“天高皇帝远,他们也不惧什么。”
“贤侄你方才所说应天府粗盐一事,想必是只卖给百姓们的,粗盐怕是和细盐差不多的价格!”
“唉,他们这是要吃人啊!”
吃的还是平头百姓,最没有钱的一等人。
陈老爷爷如此感叹,“那些前头的盐商们,宁愿将盐都撒进了太湖水,也不愿低价卖给百姓。”
拜别了陈老爷,坐在马车上,程朝和燕琼说话。
“太子殿下,臣觉得那陈老爷所说为真,是否还要再拜见一户人家?”
燕琼睁开双眼,含笑地看着他,“你不叫伯伯了,贤侄伯伯的,那陈老爷待你跟亲生的儿子没什么两样了。”
“不必了,孤也觉得他所言非虚,不过……还有一事孤很不解。”
程朝腹诽:你刚才还“我”“我们”的,现在就变成“孤” 了,你精分呐!
面上还波澜不惊,“殿下您说,臣愿为您分忧。”
燕琼看向他,“你和孤三弟的郑侧妃私交甚好吗?”
程朝心头一颤,垂眸,“臣不敢,只与郑侧妃娘娘见过寥寥几面,不敢称私交甚好,恐坏了侧妃名节。”
燕琼淡笑,“那怎么,吴文远去拜见了一次,那郑璎就去劝慰燕琮,然后燕琮就不再针对你们了。”
你还知道因为你,燕琮针对我们啊?程朝冷笑。
“臣不知,三皇子宅心仁厚,定是不忍我们程氏满门忠贞突遭横祸。”
燕琼又是意味不明地笑。
“见过寥寥几面?那你说说和郑侧妃的往事吧。”
程朝思索一下,就两次,一次在观音庙、一次在宫宴上,他自问没什么疑点和逾矩,遂道:“侧妃娘娘美貌冠京都,称郑观音,臣少年时曾与同窗好友一起在观音庙逛庙会,此为一见;
宫宴上,此为二见。”
过了一会儿,燕琼才叫他起来,“无事,孤就是单纯地好奇。”
这茬过去了,燕琼又说起盐运一事。
“照陈老爷这么说,最近盐价还低了不少,平日父皇不来的时候,那怕不是要更高,可是……”
“这账目却对不上,比起往年呈上来的数目少了不少,今年没什么大灾祸,但是数目却比不上三年前的水灾之际,那这些盐都去哪儿了?”
程朝垂眸,还能去哪儿,左不过是那些官员富商的家里头。
他又想起那句话,他们宁愿都撒在太湖水里,也不愿低价卖给百姓。
荒谬,却也可叹。
“盐税反而比前几年多上缴了,一般来说,盐少税少,盐多税多,可如今却是盐少税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燕琼眯着眼睛,手指敲着账本,很不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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