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泽哥哥,你还记得对不对?”女人声音满是期许。
不由自主向前又近了一步。
苏寻春已听不见穆承彦在身后说些什么,有一刹很想出去看萧佑泽是何反应,他的声音很轻、很低,似乎并不想让第三个人听见。
“嘎吱——”
窗户被外力关上,阻隔视线。
苏寻春仍呆在原地。
穆承彦轻咳两声,仔细观察她的面色,比方才苍白一些、没了血色,估计是来时染了山间水气。
担心她着凉,撑起身子扔了块炭到脚边的小盆。
他这次受伤后身子大不如前,灵波山不比城内,气温要低很多,就算还没入秋大夫都叮嘱晚上注意保暖。
苏寻春看着那团火,更觉心头燥热,在距离他最远的凳子坐下。
冷脸,沉默。
穆承彦想找些话与她说。
“看来这位绫韵郡主比一般女子更痴情,寻春,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苏寻春扶了扶面具,努力压着心头的无名火,她暂时还不愿称之为妒忌。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听到萧佑泽立马回绝对方。
她很清楚自己是何身份,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有资格去质问谁。
抛去齐国太子身份,论人品相貌、文韬武略,萧佑泽依旧是人中龙凤,更何况他于那位郡主还有救命之恩。
对方如此亲密称呼他。
苏寻春鼻头莫名一酸。
曾几何时,黄巧卉的出现也让她有过相同的感觉,不过很短暂,几天后她就得知是场乌龙。
可这位敌国郡主不同,她亲耳听到告白,总不能是误会吧?
这一趟,她或许不该来。
温热的唇瓣上还残留男人的气息,她不自觉用尖牙咬住,不知是自己还是警惕自己。
越是压抑,情绪越浓烈。
偏偏穆承彦这狗男人喋喋不休。
“绫韵郡主是汝亲王唯一的女儿,三年前她刚刚及笄,汝亲王便亲自带她上阵杀敌!”
“传言她比三位哥哥更加骁勇善战,主帅的第一场战役将我齐国大军杀退至十里开外,她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娇面女罗刹。”
“自太子殿下来灵波山,她每晚都会来此与殿下叙旧,有一晚二人还在练武场独处整宿,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殿下功夫如此了得!”
“我以为她是那晚开始对殿下倾心,没承想早在三年前绫韵郡主就芳心暗许......”
“说够了没?”苏寻春太阳穴猛跳,胸口蹿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穆承彦对这眼神再熟悉不过,可他不明白苏寻春为何突然生气,这一切与他们毫无关系。
他能想到的原因,大抵是寻春现在忠心于殿下,不愿听旁人议论太子爷。
他收了口,嘴唇泛起一丝笑容,正想将话题拉到彼此身上。
门开了。
萧佑泽独自进来,透过缝隙,苏寻春坐直身子望去,屋外空空如也。
哼,倒还应有风度气节,目送人家走远才舍得进来。
没等他开口,苏寻春起身行礼。
“夜了,草民先告退了!来时刘大人已帮我安排了住处。”
她自问语气不咸不淡,恭恭敬敬。
两个男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一人埋头与她平视、一人半躺仰望着她。
“就在这里歇下。”
萧佑泽声色如常,听不出情绪,话语间藏着不容她拒绝的意思,“后院有处空屋,未来几日苏大夫住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
“不必了,我......”苏寻春没多想,几乎没过脑就开口。
穆承彦一脸感激打断她,“寻春,殿下如此厚待我们夫妇,你还不赶快谢恩!”
苏寻春压根不想看他一眼,当真看不起这狗腿子。
“走吧,”萧佑泽先一步迈腿,示意她跟上,“苏大夫不是要为孤诊脉吗?别在这里打扰穆将军休息。”
穆承彦见太子爷如此照顾自己,忙道:“不打扰、不打扰......”又催促苏寻春,“快去吧!我明日再与夫人叙旧!”
萧佑泽转身之际,鼻息轻哼,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苏寻春迟疑半拍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空气凝结,一根羽毛都插不进去,两侧亲卫晚晚守在这里,从没觉得这条路这般阴森恐怖。
不过两三百步,他们走了接近一炷香的功夫。
苏寻春心里不舒坦,好几次撞上萧佑泽厚实的背,一次比一次撞得响。
前几次听到声响亲卫大气不敢出,到后来实在憋不住相邻几人,悄悄打量对方。
嘴角是压都压不下来。
“你能不能好好走?!”
若不是只有这么一条小石子窄路,苏寻春实在不愿说话。
这一开口,自己都惊了一下。
“夫人在跟我闹别扭?”
萧佑泽忽的侧身,她差点没摔出去,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捞入怀中。
“你、放开!”
“不放。”男人握住她的小腰往她脸上蹭了蹭,托住双腿将她抱起。
“不怕豫国郡主杀个回马枪?”
“杀回来更好。”
“你......”
苏寻春扭动几次,毫无作用,也就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回屋。
一股清幽香气丝丝缕缕萦绕,不像空置许久。
正中拔步床精美,幔帐如雾。镂空雕花窗,刚好能看见翠竹摇曳。
萧佑泽坐入床榻,女人仍在他腿上。
二人鼻息纠缠,满是缱绻。
气氛十分微妙。
苏寻春放下搂住他脖子的手,直视那双幽暗的双眸,“你刚才关窗户做什么?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
萧佑泽蛊人的声音就在她耳朵边上,“不是夫人先躲开的吗?我以为夫人并不关心。”
经过这么多事,苏寻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那么快就面临瓦解,她鼻头发酸,稳了稳心神。
在确定气息平稳后才出声。
“你与那位郡主是旧识。”
“算不上。”
男人说话时,大掌轻轻扣在她身上,几根手指好似将她的脊背当做琴弦,不断拨弄。
久违的酥麻之感传遍全身。
他有意无意或咬、或含住她圆润的耳垂。
苏寻春就快招架不住,不想被他轻易糊弄过去,双手抵在胸前,瞪着他。
“所以三年前,你与她究竟发生过什么?”
萧佑泽一手将她的两个小拳头包裹,唇角弯了弯。
“吻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