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春倾心回应,这一吻似乎耗尽所有气力。
整颗心一点一点被男人填满,曾几何时她患得患失,以为自己终将会与他分道扬镳。
故而不敢去爱,生怕如梦幻泡影,一触即破。
如今她不再让那些无端的恐惧左右人生,随心而为,哪怕结局不能如她所愿......
唇舌热烈纠葛,难解难分。
最后仍是她先败下阵来,依偎在萧佑泽怀中大口喘息,嘴唇和舌头好像分了家。
乌漆深邃的双眸里,映着她染得绯红的脸颊。
萧佑泽搂着她不肯松手,贝齿轻咬她的耳垂,“没想到夫人这般淘气,你一个人来的?”
“嗯......”
苏寻春仍有些意乱情迷,或许是这院子花香太甜腻,与他相拥好一会儿才想起,此处还有别人!
“......要怎么跟穆承彦解释?”
“照直说。”
萧佑泽不认为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只是那家伙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知能不能承受?
“不好!”
苏寻春察觉男人眉心一紧,怕他又误会自己是不想伤害穆承彦云云,忙握紧他的双手。
“正值非常时期,且我们不在齐国地境,我怕他万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会对你不利!总之......”
“我听夫人的。”
萧佑泽蹿上心头的那阵酸意因她的话,烟消云散。
“明日是会谈的最后一日,不出意外的话,穆承彦等人最迟后日清晨就能搭船回锦州。”
“那你呢?”苏寻春很快从他的话捕捉到关键信息,“你仍需要留下?”
“嘘——先回房。”
山间小路狭窄,勉强容得下两人并排走,忽然一串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萧佑泽示意她上楼,自己留下应付。
苏寻春站在门口默了三个数,踢开门。
“寻春!真的是你?方才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穆承彦保持刚才的姿势斜躺在罗汉榻,看清眼前女人的一瞬忘了呼吸。
她竟美得不可方物!
脸上那道瘆人的刀疤消失,无暇的面容宛如羊脂白玉,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
还泛着丝丝晶莹。
甚是诱人!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穆承彦挣扎起身,完全忘却一身伤痛,想扑向她,“殿下有无责怪你?”
屋外灯火通明,苏寻春隐约听见嘈杂人声,来人应该不少。
怕他惊动屋外人,勉为其难扶了他一把。
“别乱动,躺回去。”
穆承彦顺手拉起她的手,将人往怀中一带,“夫人这般关心我,就算死也值了!”
苏寻春毫不犹豫抽开,淡然道:“我并非为你而来,如今我的身份是军医,奉秦将军之命前来照看太子殿下。”
“夫人,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可知我出征这几月来,最想见的人是谁?是你......”
苏寻春头疼,转过身去戴上面具,“苏锦夏为你要生要死,这番话留着回锦州跟她说!还有,别叫我夫人!”
“寻春,你气我是应该的!我不该怀疑你,你与那位武功高强的男人并无私情对不对?待我康复、随殿下再战沙场!凯旋之时,我必定昭告天下你苏寻春是我穆承彦唯一的妻子!”
“嘘,别吵!”
苏寻春扯了块碎布塞进他嘴里,这男人竟一点不恼,仍对着自己傻笑。
疯子。
她到底是高估了穆承彦对苏锦夏的感情,看来只不过是见色起意。
好在她那个妹妹也不傻。
这两个蠢人能走到一起,太正常了。
屋外说话声渐渐小了,苏寻春紧贴门窗,打开一道缝隙往外看去。
与萧佑泽相对而立的,是位身着异服的高挑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妆容精致让人挪不开眼。
随行的人与萧佑泽的亲卫悉数退到两丈开外,苏寻春削尖了耳朵才能听到二人说话。
女人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是与她的样貌完全不符的清婉。
“你为何不肯答应我父王的条件?这于你、于齐国而言都有利!你明知这是促使两国和谈最简单的方法。”
萧佑泽背对着她,苏寻春看不清他此刻是何表情。
只听他冷冽的声音缓缓吐出,“难道孤解释得还不够清楚?余下的事留在明日会谈再说,郡主请回吧。”
这女人是豫国的郡主?
苏寻春柳眉皱成一团,要说豫国以女子为尊,上战杀敌也是有的,可贵为郡主,深夜前往敌国太子住所,断不会因为寻常琐事。
莫名一阵心悸。
指节渐渐发白。
豫国郡主一脸无辜,又上前一步,苏寻春这才发觉她眼眶红红的。
女人鼻音稍重了几分,“莫非你嫌弃我?难道我连你们齐国一个侍郎的女儿都比不上吗?”
萧佑泽沉默,垂在腰侧的手负于身后。
撇向了一边。
视线刚巧与屋内的人平视。
带着一抹不经意察觉的笑意。
苏寻春心头骤然一悸,关上了窗户。
只听那女人继续说道:“此次和谈我求了父王许久他才肯带我来!我当初只是想见见你!”
“可......见到你之后,我就确信,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
她说什么?
“寻春?你怎么了?”
穆承彦全然不知外面动静,不过倒也习以为常,自从太子殿下来灵波山,豫国的小郡主晚晚都会来。
或是赠药,或是送些罕见物件。
连带自己都沾了不少光。
只是太子爷从未请她进来,他暗自以为是自己坏了太子爷的好事,所以这几日对方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若非担心他重伤再遭豫国人暗算——毕竟这次他没少斩杀敌国将帅!
太子爷肯定不会提出让他住在这里养伤。
“寻春,非礼勿视!快回来吧,一会儿让殿下发现就不好了!”
苏寻春只觉十根手指头都在抽搐,对穆承彦的话充耳不闻,呼吸见自己都闻见阵阵酸意!
她倒要看看美人在前,萧佑泽要如何回答!
窗户再次打开,却只听见女人微弱发的哭诉声。
“佑泽哥哥,你当真不记得我?三年前你冒死相救,自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