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
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很多人都是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食堂走。
远远看去,就和行尸一样。
虽然喇叭里放着激情的歌曲。
肚子里没有食物,再激情,也得有那个动力不是。
贾东旭也在其中,身边跟着易中海。
开口无非就是好好工作,孝敬长辈,再不是的长辈那也是长辈。
一开口全都是我为你好,你得听我的架势。
到了打饭的时候,易中海要了个炖土豆,一个油渣白菜,拿上两个窝头就走。
至于后面的贾东旭,看都没有看一眼。
不过贾东旭很是看了易中海好几眼。
“傻柱,给哥来个……油渣白菜吧,多打点哈,都吃不饱,两个杂粮窝头。”
“是东旭哥呀,行嘞,给你多来点。”
虽然傻柱这么说,可是也就比别人的多了那么一点。
不过窝头显然拿的是最大的。
看着是大的,其实也都一样,蒸的时候都是称过重的。
不可能一个1两7,另外一个是2两这样的重量。
也就是一个发的大一些,一个没发好的原因。
至于傻柱抖勺?
你让他抖一个试试,晚上估计就有人敢摸进他家去捅了他,这不是开玩笑的。
每个人眼睛盯着傻柱的手,就和狼一样。
傻柱他真要敢抖半个厂子工人的勺子,别说他有厂长做靠山了,就是靠山是部长都不行。
贾东旭吃了饭,总算活了过来。
其他人也都一样。
脸上多了笑容。
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
吃完饭,很多人都选择眯一会。
贾东旭也一样,和往常靠着墙迷了一会。
刚闭眼,就被叫醒了,想发火,一看是易中海。
易中海没有说什么,就说了一句上工了。
贾东旭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工位上了。
用手搓搓脸,打起精神走到工位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开始还好的。
也许是困意上来了,贾东旭夹着工件的螺丝没有上紧,给刀的时候,眼睛眯了一下,只听嘭……的一声。
边上就有人开始大喊。
贾东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模糊,直到陷入最后的黑暗。
易中海从边上扒开人群,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头上有个工件砸出的洞,当即就明白了,这人是没救了。
“东旭……” 说着两眼泪水就冒了出来。
感觉就和养的邻居家小狗死了一样伤心,虽然没有正式养过它,可是没事就投喂点吃的。
再说了,毕竟是师徒,也是有点感情在的。
“易师傅,您先起来,医生来了,让医生看看再说吧。”
这时候人群分开,走进来了两名医生,对着贾东旭就开始检查了起来。
医生回头,对着跟来的车间主任和几名厂领导摇了摇头。
意思是没救了,当场死亡。
也是了,谁家脑子都出来了还不死,那就得夸他一句牛逼。
“都让让,厂长来了。” 后面喊了一句,人群呼啦让开了一个位置。
来人是杨厂长和李厂长,李厂长看了看周围,就率先开了口,“都围着干嘛?老郭,把人都先带到外面去。”
车间主任郭齐昌,人称郭大撇子,郭大头,都是他。
李厂长说了,不过这家伙却看着杨厂长。
老杨心里虽然高兴,可是也不得不夸一句,没有眼力见,无奈只能对他点点头。
郭大撇子这才让全部人都先出了车间。
老李看了看这个郭大撇子一眼,算是记住他了。
李厂长换了个表情,微笑的对着两位大夫点点头 “夏大夫,人怎么样?”
夏大夫,夏振华,40岁,也算是一名老医生了。
“李厂长,我们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钝器击中头部,太阳穴颅骨破裂,严重大出血,我的建议还是直接送医院,放停尸房,顺便通知他的家属。”
“行,杨厂长,您的意思呢?”
“先让人通知家属吧,按照厂章办吧,该补偿的补偿,这件事情,老李你全权处理。” 杨厂长看样子是不想管。
“行,我来安排,杨厂长您要是有事,就先回去。”
杨厂长点了点头,和几个人说了几句,他则转身回了办公大楼。
至于死伤报告下面人会写好交给他的,他送上去就行了。
很快有人找来了贾东旭一个院子的人,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的,可是知道贾张氏是个什么货色。
不过有人和贾东旭算是关系好的,也主要是想在易中海面前露露脸。
抢了这个活。
好几个大院的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人。
这人问清楚了让人问清楚了地方,找工友借了辆自行车,朝着南锣鼓巷95号院就奔了过去。
好几个车间老人也都过来安慰了几句易中海,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总之就是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让易中海的脸又黑了几个度。
易中海好不是看着周围都是工友,骂人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想到贾东旭,心情又低落了,这么多年的培养,这么多年的灌输,全没了。
全没了呀。
你们就会说风凉话,你们死过儿子吗?
虽然贾东旭不是儿子,可也不差了。
很快一辆车过来。
齐医生从医务室拿来了一条新的白色被单。
盖在了贾东旭的身上。
几个人抬着送上了车子。
一溜烟的跟着厂里几个小领导的吉普出了工厂,朝着目的医院奔去。
目的就是城里的京城第六医院,这里是红星轧钢厂的定点医院。
95号院。
贾张氏中午吃的饱饱的,翻出她的鞋底子,开始了新一天的磨洋工。
一下午也就在鞋底上扎上几个眼,听着其他妇女捞的闲天。
就算院里人不待见她,她也不在乎。
照样挤,你敢说,她就敢跟你横。
论体格,全院也没有一个这么胖的。
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搭理她,爱凑就凑,她们说她们的。
一人慌张的骑车到了院子这里,停了车子在门口,锁好,抬脚就往院里跑。
刚过垂花门就让人拦住了,“唉唉,同志,你不是我们院子的吧,你找谁。”
“这位大爷,我不是这个院子的,我找贾家,贾东旭的家人,贾东旭出事了,人已经拉到六院了。”
“啥……东旭……拉医院了?”闫埠贵一惊。
“嗯呢,大爷,贾家有人在吗?”
“有有……他老娘和媳妇在家呢,我带你去。” 说着领人进了穿堂。
“贾张氏,放下你手里的东西,快,东旭进医院了,快看去去。” 闫埠贵进门就喊了一声。
前院中院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之间全部的人耳朵都竖起来了。
“姓闫的,好你个闫老西,你没事咒我家东旭,我和你没完。” 贾张氏说着丢下鞋底就要朝着闫埠贵冲过来。
“贾张氏,你听听三大爷怎么说,你急什么?” 一大妈起身把要朝着闫埠贵冲过去的贾张氏好不容易拦了下来。
闫埠贵咽了咽口水,把轧钢厂派来的人拉到了面前,“小同志,你说说吧。”
“这个……是这个样子的,下午上工没多久,车间有人说出事了,跑过去一看,贾东旭被工件给砸在了脑袋上,领导让我来通知家属赶紧去六院,别的就没有多说什么。
我……我先走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就是个带话的人。”
这人看着院子里众人这个架势,也不敢停留,说完后,撒丫子就跑。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仿佛想到了当时的老贾一样,那天也是如此的场景。
“东旭呀,我的儿呀……”
“别叫了,先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那谁,谁去借个车子。” 闫埠贵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还是有人给他这个三大爷面子的。
马修明站了出来,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想到的去借回收站的三轮,可是李石真骑车出去溜达了,没在。
只能去找街口拉车的窝脖,同意拉人3毛钱。
贾张氏是一脸的嫌弃,骂骂咧咧的,这哪值3毛,最多1毛,不过最后还是秦淮茹挺着肚子出来,兜里翻出来了仅有的两毛钱。
窝脖也是骂骂咧咧的借了钱,主要还是看在孕妇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