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一声声轻响从仪器里发出,现在的逐火之蛾科研也是进步了许多,曾经繁琐的各项检测现在只需要从这条路走过后不出十分钟就会有前面的数据分析被打印出来。
省去了那些测试后,逐火之蛾为了筛选出更加强大的战士,并且淘汰掉一些在战场上毫无作用的炮灰,于是便增加了一场试炼。
“吼!”
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从不远处传来,这里除了凯文以外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我没听错吧……这好像是……”
“恐怕没有,这就是崩坏兽的吼声。”
许多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但凯文却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走着,大家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跟着,就淘汰。
想到逐火之蛾许诺的那些优待,还有巨额的阵亡抚恤金,所有人都是咬咬牙继续前进,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
“到了,就是这里。”
凯文摁下墙壁上隐藏起的一个按钮,随后,一处墙面缓缓升起,露出了这里的暗门。
门内,是一个决斗场,从这里向着里面看,都能够看到被束缚住的崩坏兽正大声咆哮。
“都进去吧,这就是你们的试炼。”
“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决定你们是否能够留下。”
凯文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却让他头疼的存在。
他的嘴角抽了抽,那个人也发现了凯文看到了自己,嘴角咧的大大的,甚至还招了招手,丝毫没有紧张感。
“科斯魔,你过来。”
凯文嘴角抽了抽,朝着他招了招手。
“凯文队长!”
他挺直腰杆,眼中满是憧憬与崇拜。
“我不是已经给你赶走了吗?都说了你不适合。”
他回想起三年前,刚刚认识科斯魔的时候。
那是一次,英雄与英雄的相遇。
……
第四次大崩坏前夕,一处无名的村庄,一位少年正扛着柴火朝着家里走去。
“科斯魔啊,过来帮大娘念念字呗?大娘年纪大了看不清,也不识字啊。”
一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牙齿都掉光光的老奶奶叫住了科斯魔。
“好勒!大娘你稍等,我卸个柴哈。”
“诶,诶,好孩子,好孩子。”
老奶奶慈祥的笑容也让科斯魔无比满足,他喜欢这里,喜欢这个偏僻的村庄,喜欢邻里乡亲们的相处方式。
很快将肩上成捆成捆的柴火放下,他开始帮老奶奶念了起来。
“这是您儿子的信息,他发了个链接,我这就点进去看看哈。”
科斯魔面露好奇,他点开了链接,瞬间,一只黑色的飞蛾于手机屏幕里一闪而过。
“卧槽!”
他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孩子?”
老奶奶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这个链接跳出来一只飞蛾,吓了一跳,我这就念哈。”
科斯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开始念起。
“请住所在xxxx内的同胞们注意了……接下来的一周,会爆发大规模的灾难……”
“请……尽快逃命?”
科斯魔愣住了,这真的不是什么整蛊吗?
叮铃铃~
就在这时,老奶奶的儿子又发来一条语音。
老奶奶拿回手机,点击了播放。
“妈!我今天晚上就到家!你快点把行李都收拾好!慢了要出事的!”
“儿啊,你别急,慢点说,我们这次去,是去避难吗?要去多久呀?”
“多久?妈,我们这次不是去避难,是去逃亡!”
“没有回来的机会了,把重要的东西带上就行哈,不要舍不得,只要命还在就行!”
“妈,你现在就得去收拾,绝对不能磨蹭,千万!!!”
他的语速很快,那边还传来呼噜噜的风声,应该是正在往这边赶。
“哎呀……这么严重,那我可不能耽误了。”
“孩子,你也听到了吧?快点收拾东西逃命吧!”
科斯魔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像一只僵尸一样走回了自己的柴屋。
进门,脱鞋,像机械一样。
打开灯,他望了望自己的家,说是家,其实只是大家划出来的一处废弃猪圈,并帮助他打了一间柴房。
这里很小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别人不要的衣柜,一张爬满了青霉的桌子。
“收拾东西……我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呢?”
他失了神,将所有一直整齐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杆铁锹,一瓶用半的煤气罐,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一柄斧头,几捆柴火,几块现状奇怪,被他小时候收藏起来的石头。
“没必要吧?万一是假的呢?”
他挠了挠头,走出门去,将这件事暂且压下。
一出门,就发现许许多多的车子出现,平日里,哪怕是过年,这些人也不曾出现的这么齐。
“妈!快上车!”
“爸!快点!妈的别鼓捣那些现金了,命更重要啊!”
“爸妈,快点!时间就是生命!”
“……”
科斯魔伸了伸手,可那些平日里慈祥的长辈们都顾不上搭理他,着急忙慌的就坐上了他们孩子的车,而在他们上车的一瞬间,车子瞬间发动,只留下一串尘烟。
这样的场景在不断发生,没多久,一整个村庄都剩下了科斯魔与那个老奶奶两个人。
“孩子……我儿子也快到了,你也抓紧逃命吧。”
“好的大娘,我这就回去收拾。”
他挤出一道笑容,然后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家。
他又看到了那些被他整理出来,放在一起的全部。
他已经将稍微有些价值的东西抖整出来了,可是……
这些东西……能算的上行李吗?
他自嘲一笑,干脆拿了斧头,将衣柜和床都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边拼命挥舞着斧头,闭着眼用比平日里都要劲足的力气破坏着自己的家。
“灾难……凭什么,凭什么偏偏是我!”
咔嚓。
衣柜瞬间变成碎木,木屑掉落在地。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从来不曾贪求过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些都不能赏给我!”
他吼到失声,一斧头将他睡了十多年的床劈成了两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