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十五年的大典在成业殿举行,中都城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官衙放假六天,为七十岁上的老人发放肉脯,以示普天同庆。
火鼎燃烧,热气腾腾,大殿内暖意融融,美酒散发着浓郁酒香,这是最着名的御酒皇丰酒,寓意丰收祥和。高大的雕龙宝座上,坐着俾睨天下的皇帝,有些疲倦的环视众位宾客。皇族子弟、王室公子、朝廷重臣、外戚贵族都参加此次宴会。席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金足樽频频举起,其乐融融。
儒雅英俊的东元大君师宜阳、成熟稳重的常扬公子鸿基首、清淡和蔼的河间公子景康成、宁静深沉的梁国世子公羊错,恬然多谋的邕国公子农皋骞腾,谦虚有礼的元越公子沃甲,野心勃勃的云中王子弘术、骄横冷酷的夫真王子宗舒翰等人,下一代的权力汇集于此,这些王孙公子也在暗暗较劲,展示风采。
世子身后坐着诸国公子,东元公子师苟胜、常扬公子鸿基魁、元越众位公子等,聚在一起,推杯交盏,皇帝交代,醉酒者不算失仪,没有大不敬之罪。
皇帝欲要离去,缓步走下玉阶,来到师宜阳前,“希圣,去年你镇压了大司马叛乱,有架海擎天之功,果然是思虑恂达,允文允武!”
大君笑道,“皇舅,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顺利平乱全赖父王思虑周详,诸位公卿调度得当,三军将士用命,哪里是愚下的功劳。”
皇帝作别众人,临走言道:“今晚诸公畅饮尽欢。”
众人开怀畅饮,喝的醉醺醺常扬公子鸿基首见宫女长相可人,借着酒劲,顺势把倒酒的宫女搂入怀中。宫女挣扎,见到雪白肉体和丰满酥胸,公子哥们热血上头,喧嚣起哄,宫女的反抗更激发了欲望,肆无忌惮的强吻上去。
在旁的中官也不知如何处理,就趁着众人不觉,偷偷离去。
师苟胜分开众人,上前笑道:“公子,这大殿可不是放肆的地方。”
若是前来劝和是他人,鸿基首也许会哈哈一笑,适可而止。可在宿敌东元公子面前,鸿基首不甘示弱,接着酒劲,挑衅的盯着师苟胜,当着他的面,猛然撕开衣衫。围观的叫好声,肆无忌惮的笑声,给这两个向来不睦的国家烈火添油,让怒火烧的更旺,哄笑声让师苟胜很是难堪,站在那里,不知是进还是退。
身后传来大君浑厚的声音,“世兄,这里是成极殿,不是紫宸殿!圣上让我们尽欢,但也要有分寸。”说着,将衣衫不整的侍女拉起,“来,姑娘,斟满酒,我们多年未见了,该喝几杯。”说着,举起酒杯,“诸位,祝吾皇万寿无疆。”
河间世子景康成首先举起了酒杯,其他公子都纷纷举杯,鸿基不得不放开宫女,无奈举杯,将心中的怒火压下,随着众人喊道:“祝吾皇万寿无疆!”
风波过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都纷纷归位,准备继续宴席。看着离去的宫女,鸿基首恶作剧般的拍了拍屁股,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此时,大君杯中酒洒到了鸿基首身上,鸿基首看来,这是大君有意将酒泼出来,羞辱自己!鸿基首怒火万丈,毫不犹豫的将杯中酒泼洒到了大君脸上。
众目睽睽,看的清清楚楚,都以为鸿基首为刚才的事情恼怒。
大君惊愕的看着鸿基首,在震惊后怒不可遏。明明是宫女退出时,被鸿基首拍了下屁股,宫女一个趔趄,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胳膊,才洒了出来。没想到鸿基首竟然视若无睹,直接就将酒水泼了过来。大君猛然摔了酒杯,右手不自觉的放在剑柄之上,鸿余首也把手按在剑柄上,二人怒目而视,眼看就要动手。
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大君慢慢松开了剑柄,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见大君大度,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可是大君身后的师苟胜却非常不高兴,对鸿基首言道:“辱我大君,就是辱我东元,我们东元臣民可不答应,人说主辱臣死,你竟然将酒水泼到大君脸上,如此辱我东元,是何意思?”
“哼!”鸿基首身后的三弟鸿基护站了出来,傲然言道:“不要仗着东元国大,就仗势欺人,黑白颠倒,告诉你,我们常扬也都是好男儿。”
鸿基护不过十七,长得高大,常年在仙台山学武,武功在兄弟中最高,十五就在老水地带兵,作战勇猛,又擅长兵法,父亲常夸赞乃是吾家千里驹。
师苟胜满腹经纶,口齿伶俐,岂能容在这众人之下坠了东元的威风,有些嘲讽道:“常扬是好男儿,难道我东元就不是了吗?人说常扬产竹,果然是什么地方的人,像什么地方的货,看你不过是嘴尖皮厚罢了!”
鸿基首怎能受此侮辱,他是武将,没有师苟胜一肚子的学问,能言善辩,一下子就答不上来了,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师苟胜,右手握紧了佩戴的长剑。
见师苟胜如此刻薄,皋仁本暗暗不爽,上来凑热闹,“听说东元多芦苇啊,不也是嘴尖皮厚啊!而且这芦苇还头脑轻浮,腹中空空。”
“连梁国羊倌也来凑热闹了啊!”河间世子景康成嘲讽道。
年轻人斗起嘴来,说话越发的尖厉,气氛愈发紧张,有些接着酒劲开始骂骂咧咧,推推搡搡,脾气暴躁的扭打起来,场面混乱起来。
云中和夫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添油加醋,场面更加混乱。
太子见到大殿秩序大乱,赶紧去找大卫领,让他带着宸卫前来维持秩序。整齐有力的步伐传来,大卫领公庶安带着十名宸卫进入大殿。
高大的宸卫将众人围住,见到森然长剑,众人也酒醒了大半。
中大夫防成君上前,满脸堆笑,“后日狩猎,大家回去好好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