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了看旁边的妹妹茯苓,眼中浮现愧疚:
“我想到妹妹为我操碎了心,看到家中因为我变得破败不堪,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发誓,从今天起,我一定戒掉赌瘾,重,医术,把刘家的医术传承下去,用我的余生去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李文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狼狈不堪的少年,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忍
和期望。他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扫帚,说道:“厚朴啊,你能醒悟过
来就好。希望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不要再让我们
失望了。你父亲一生善良正直,医术精湛,若他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的样子该有
多痛心。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决心。”
刘厚朴重重地点了点头,“李叔父,我一定做到。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父亲的名声,配得上刘家的传承。”
小妹茯苓见到哥哥真心悔过,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像是要堵住那即将溢出的呜咽声。
眼中瞬间擎满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怎么也遮不住眼中闪烁的惊喜与希望之光。
她望着跪在地上的哥哥,往昔的委屈、愤怒和痛心在这一刻交织,化作泪水奔涌而出。
曾经无数次,她看着哥哥沉沦在赌博的泥潭中无法自拔,看着家里的产业一点点被变卖,那种无力和绝望让她痛苦不堪。
而如今,哥哥的这番忏悔,让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善良正直的兄长仿佛正在归来。
李文博缓缓地将刘厚朴从地上搀扶起来,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
“厚朴啊,圣人曾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如今若能真心悔过,重新做人,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现今有这位陈姑娘愿意来咱们医馆担任坐堂大夫,我瞧着她医术颇为不凡。
你往后可要多多向她请教学习,等到九月学堂招收医学生时,我便举荐你去参加考试,至于能否考中,那可就要看你自己的真本事了!”
李文博昨日饮下陈锦荟给他调配的“芷苏清”药汤后,只觉效果奇佳。
今早起身,浑身舒畅无比,就连闻到院中的花香,鼻子也不再发痒刺痛。
这药汤的功效远远胜过以往刘茯苓父亲所开的方子,以往那些药仅仅能起到缓解作用,一遇花粉,鼻子依旧刺挠难受,而且疗程冗长。
相较之下,陈锦荟的药仅一夜便见了成效,这让李文博对她的医术不禁增添了几分信服与钦佩。
此时,陈锦荟款步走上前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刘厚朴,冷冷地说道:
“饿了整整三天,滋味不好受吧?我虽是来这医馆当坐堂大夫的,可说实话,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你。
倘若你是我的弟弟,就凭你这般荒唐行径,我早就将你狠狠教训一顿,让你再也不敢肆意妄为!”
陈锦荟这一番话,实则是在替茯苓出口气,惩治刘厚朴。
她自己也曾历经苦难,所以更能体会茯苓内心的无助与痛苦,虽自身遭遇要比茯苓凄惨百倍,但她对茯苓的心疼与共情,促使她站了出来。
刘厚朴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望向陈锦荟,眼中仍残留着一丝往昔身为公子哥的高傲。
在他看来,一个来自家医馆当大夫的女子,有何资格这般训斥自己?
于是,他撇了撇嘴,满是不服气地回道:“怎么,你这是不服气?”
陈锦荟见状,俯身向前,与坐在凳子上的刘厚朴四目相对,目光紧紧锁住他,声音冷冽地说道:
“你觉得我只是个坐堂大夫,便无权管你,是吧?”
陈锦荟嘴角上扬,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说得倒也没错,我的确没有权力管你。
不过,我听茯苓说,你三岁时就能将药材名称熟记于心,五岁便把药谱倒背如流,十岁已然会为人把脉开方,十五岁……”
说到此处,陈锦荟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十五岁的你,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既然你如此不服气,那我这有一粒药丸,你若吞下去,便会奇痒难耐。
想来以你十岁就能为人治病开方的本事,解这般小毒应该不在话下吧?你可有胆量一试?”
言罢,陈锦荟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粒药丸,她满脸嘲弄地看着刘厚朴,眼神中尽是挑衅之意。
刘厚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怎受得了这般激将法?当下便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地喊道:
“试就试,本少爷有何不敢!”
陈锦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点头赞道:
“很好!倒是有几分勇气。”说罢,她猛地捏住刘厚朴的下巴,趁其不备,直接将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
“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过后,这毒便会发作,届时你会浑身奇痒难耐,生不如死。”
陈锦荟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
“哼!小爷我还怕这个不成!”
刘厚朴虽心中有些忐忑,但嘴上依旧不服软。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上便开始隐隐发痒,起初他还强忍着,可那瘙痒之感愈发强烈,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挠,直抓得耳红脸涨。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抓挠得越厉害,就会越痒。
一盏茶之后,那瘙痒之感会比现在厉害十倍、百倍。当然,一个时辰后,毒性自会消失。”
陈锦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茯苓,高声吩咐道:
“茯苓,去准备一条绳子来,一盏茶后他若是没能为自己解毒,就把他绑起来,省得他四处乱抓。”
茯苓望着已经被瘙痒折磨得几乎失控的刘厚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说道:
“锦姐姐,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看他刚服下就这样,要是真到了一盏茶后,那得多难受啊……”
陈锦荟蛾眉一蹙,凤目含威,狠狠地剜了茯苓一眼,故意抬高了声调,带着几分嗔怒说道:
“好啊!你若不忍心,那我便走!这医馆我也不管了!”
茯苓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身朝后院跑去,边跑边喊道:“我去拿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