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踏入赌场,他的手气出奇地好,一天下来竟赢了 500 多两银子。
毕竟年纪尚小,面对这样的“巨款”,他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没敢再继续玩下去。
店小二见状,客客气气、满脸欢喜地将他送了出来。
有了第一次的甜头,刘厚朴便食髓知味。
第二次,他再次踏入赌场,又赢了 800 两银子。
这接二连三的胜利让他彻底迷失了自我,此后便接二连三地频繁光顾赌场,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前前后后加起来,他总共赢了 5000 多两银子。
在财富的冲击下,他的心态逐渐发生了扭曲,甚至开始觉得父亲辛苦经营医馆一辈子,所赚的钱财还不及自己赌博几次赢得的多。
然而,好景不长。
当他第十次踏入赌坊时,命运却突然发生了逆转。起初,他只是输了几两、几十两银子,偶尔也会有小赢的时候,但渐渐地,局势便急转直下。
之前赢来的那些银子如流水般迅速回吐,不仅如此,到最后他竟还倒欠赌场 200 两银子。
“刘少爷,您可别灰心丧气!今日只是运气不佳罢了,明日您再来,必定能把今天输的钱全都赢回来!”
店小二送他出赌坊时,依旧满脸堆笑,耐心地劝慰着,那语气仿佛他们真的是在为刘厚朴着想一般,可实际上,却只是在一步步将他拖入更深的深渊。
到了第二天果真如小二所说的一般,他真就时来运转,再次赢了千两。
这样输输赢赢,赢赢输输半个月过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赌博之中,他开始输钱,每日的输钱,每日的幻想回本。
殊不知这就是赌坊给他下的大套,图谋的就是他刘家祖辈积攒下来的所有家产。
半年时间祖上留下来的数十万两银子被他挥霍干净,一年后刘家的田产被他抵押,两年后京城商铺房产也被他抵押。
直到如今,只剩下唯一的医馆,之前妹妹不懂事,两年的时间足以让茯苓懂得很多事,医馆的房契还有唯一的老宅房契被茯苓不知藏到了何处。
要不然房子和医馆也早就被他抵押出去了。
回想这三年的浑浑噩噩刘厚朴心中怒火上涌,他愤怒的指了指眼前的小二。
小二见他如此脸上的笑容顿收
“废物,你还以为你是三年前的刘家公子啊!穷鬼,跟你说话是看的起你,你再指我试试,信不信我弄死你?滚!真是窝囊废!”
说着他还冲刘厚朴啐了口:“呸!什么玩意。”
刘厚朴气的浑身发抖,即使他非常愤怒,但他也没有勇气跟眼前之人抗衡,别看他只是个看门的伙计,三年时间他早已对赌场里的人摸的透透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他都亲眼见过,一些赌徒带着自己的女儿,女人来抵债,看着他们的女人,女儿被凌辱,看着因还不起赌债命丧他们手里。
当时他只觉得别人赌不起就别来,根本就没想过那也是自己最后的下场,好在他家里给他留的家底厚要不然他早死了。
刘厚朴离开了这家布行,他败家子的名声极大,这不刚到医馆这边的大街上,全都是对他指指点点的人,还有人对着他吐口水。
也有人拉着自家孩子
“看到没,这就是刘家败家子,想当初他祖父刘老神医,还有他爹刘神医,一手医术救活了多少人,在京城置办下偌大的家产,到他手中三年给败了个精光,你要是学他娘就打死你!”
他成了人们教育子女的反面教材。
他并没有生气,因为这些人说的没有错。
回到医馆,李文博先生也在医馆里,看到刘厚朴来了,原本的笑脸瞬间消失,原地转圈寻找鸡毛掸子,他要打人。
奈何鸡毛掸子没有找到,看到了旁边竖着的扫帚。
他两步上去拿起扫帚就对着刘厚朴的脑袋打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你还敢来,之前老子抓不住你,今天老子就替你爹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李文博同茯苓的爹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好的不得,而且两家还定有娃娃亲,那就是李文博的闺女和刘厚朴。
三年前原本两家都要走聘给两人定亲,没成想刘神医突然去世,这事就给耽搁了。
后来刘厚朴染上赌瘾,李文博找上门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被这小子逃了。
再后来干脆就不想再管了,若不是考虑到把定娃娃亲时送的礼品退回来被他挥霍,他早就把东西全都退回来去了。
李文博根本就没想到,刘厚朴会不躲不避,这一扫帚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头上,扫帚把并非实木,所以他头并没有被打破。
但刘厚朴的脑袋也是嗡嗡不停。
“你为什么不躲?”李文博有些懵。
刘厚朴直接跪了
刘厚朴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悔恨的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
“李叔父,这三年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把家里的一切都败光了,我对不起父亲的在天之灵,对不起妹妹,更对不起您和死去的爹爹。
我被赌博蒙蔽了心智,陷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我才看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荒唐和不可饶恕。”
他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我每日在赌坊中沉沦,幻想着能回本,却不知早已陷入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我眼睁睁地看着刘家祖辈的心血被我一点点挥霍殆尽,那些田产、房产、银子,本是可以用来救济百姓、传承医术的,却都被我输在了那罪恶的赌桌上。”
刘厚朴的身体因抽泣而微微颤抖,“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在医馆里学习医术,他手把手地教我如何诊断病情,
如何用药,那时的我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想着要像父亲和祖父一样,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神医,救死扶伤。可如今,我却成了家族的耻辱,邻里乡亲眼中的败类。”
“李叔父,我知道错了,这几日在生死边缘徘徊,我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