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黎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碎成齑粉。
“姑娘?”棠棠不解。
孟安黎微抿粉唇,“脏了,便不要了。”
棠棠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我.....我也被裴郎厌弃,也被关在屋子里.......”
“那不是你活该吗?”
孟安黎拿出帕子,擦拭着扶过她的手。
棠棠捂着脸,“我活该,可你也是女子,难道不想拥有花前月下,心灵契合的伴侣吗?”
“不想。”
两颗心挨的再近,也终究是两颗心,隔着层层肚皮,怎么能契合?
安黎又碎了擦手的帕子,“你想要追求心灵契合没问题,你可以跟冥牛明说,可以和离,可以休夫,为何偏偏做菜毒他?
裴郎和你爹、你兄长如此羞辱他,你完全不知情?”
“我.......”棠棠心虚,没回答她最后一句话,“我要与他和离,他不会同意的。”
“你问了么?”
“我.......”她大喊,“可我此时爱他!”
孟安黎讥讽笑笑,“你们的爱恨情仇,我本无权置喙,可若是裴郎没那么坏,真的跟你花前月下,和谐美满到死,你还会爱冥牛吗?”
棠棠闭嘴了。
孟安黎起身离开。
那道墨色衣角“嗖~”的离去,孟安黎比他更快的站在他面前。
冥牛脸色变了几变,严肃的喊,“孟安黎,你竟敢擅闯我的府邸。”
孟安黎淡淡的,“我方才看到你了。”
冥牛涨红了一张老脸,没了言语。
孟安黎朝他行礼,“对不住,我以为她柔柔弱弱,对你又关心,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是有误会,”冥牛苦笑,“我之前一直以为将我变成牛那件事,与她无关,对她又爱又恨,这个恨,主要是恨她不来看我。
如今知道,她早就变了心,还是个害我的毒妇。
我心中的爱放下了,只剩下恨。”
孟安黎跟他商量,“直接害你的有裴郎和你岳丈,我帮你把他们找到,你放了他们的后代,并随我去见魔鲸,如何?”
“见魔鲸无所谓,”冥牛笑了下,又瞬间满面仇恨,“但放他们不行,父债子偿!”
“此言不假,可那是找不到父亲的情况下,如今我能给你找到。”
冥牛陷入沉思,有些道理。
“老祖!”一人匆匆跑过来。
孟安黎和冥牛同时看过去。
冥牛身子高大威猛,那人没看到安黎。
他噗通一声跪下,“老祖,我告发有奸人劫走了所有人牛,此时就藏在您的最后方的院子里。”
孟安黎:“?”
他没事吧?
他想当牛做马?
冥牛转头赞赏又同情的看向孟安黎。
“安黎,你动作很快,人也聪明,知道灯下黑,可你不知道人身上,也是有奴性的,尤其裴郎和我那岳丈本就坏,子孙又能好得了哪里去?”
那人听到这话,悄悄抬头。
孟安黎从冥牛身后走出来。
那人一张脸顿时惨白,“这........”
孟安黎朝他走近,“你说的那个奸人,是我吧?”
那人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您别误会。”
孟安黎狠狠抽他一巴掌。
她真有些恼了。
他们想救走子谦,那是轻而易举。
甚至子谦自己都能逃脱,他没走,还忍受着羞辱,就是为了这群人。
她筹谋算计,甚至被破开脊梁,一部分本意是为了去救广淩,可另一部分本意,也是为了这群人!
可他如今背刺他们。
若不是她知晓了冥牛的事迹,在与冥牛摊牌谈条件,此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孟安黎又狠狠地抽他一巴掌。
“你自己想当牛马没关系,你可曾想过你的那些同胞们?”
那人吐出一颗混着血的牙,两颊肿的老高,可他还在狡辩。
“我同胞们定然也有跟我一样想法的,毕竟在这里可以长生不老。”
孟安黎惊呆了,“长生不老?”
“对,最老的那个人牛,已经一千岁了!他身子骨还强硬着,还有个姑娘,不但拥有自己的意识,还保留了年芳二八的美貌。”
孟安黎吐出一口气,“那个千岁牛人,还是人么?还有人的意识么?”
“有没有自己的意识又如何,只要活的够久,就有奇迹发生,比如你来救走我们,你们会好人做到底,帮他们找回自己的意识!
他们既能长生,又有自己意识,真是赚翻了,我不服,我还没有长生,所有人都不能走!”
孟安黎真的被气笑了。
冥牛笑问她,“我们的大善人,还要救人吗?”
“救!”
孟安黎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但我问他们的意思,想留下的,我不强求,不想留下的,跟我走。”
“随你,只要你能将裴郎和我岳丈带过来,那你想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那人开心的跪拜,“多谢老祖!”
冥牛弯腰轻拍他的脸,“你这副模样,与裴郎很像,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那人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有些犹豫。
可随即,他坚定了想法。
只要能长生,受些苦楚又如何?
孟安黎飞身回到村外小溪旁。
陆瑶正在研究草药,“安黎,可找到突破口了?我练毒丹有些新思路,练出来的,一定比之前药效更强。”
孟安黎心中的郁结消了,“挺好,但暂时用不到,我与冥牛谈好条件,我帮他找仇人,他放人,并随我们去找魔鲸。”
“安黎太厉害了!”陆瑶开心的喊。
莫子谦笑眯眯,“跟着安黎是越来越有安全感了。”
祝容尧好奇问,“发生了什么?快讲讲。”
孟安黎想想,讲出来冥牛的爱恨情仇不太好。
她便说:“我们一起在他院子里找线索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木桩,那个能克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