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通天红狐有些不解,道。
“正义的一面在朝廷之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的权威不容挑战。霸刀门做了什么?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他们能得到什么人支持?即便是他们的一些朋友,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会后,谁敢为他们出头露面?你没有看大皇子仅仅以一小部分的军队就将明面上的清风堂和福满堂灭了吗?清风堂和福满堂的势力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但他们却在只有上百人的军士之下土崩瓦解,你以为他们真的不敌那些军人?非也,若是他们奋力抵抗,就是再有这样的十个、百个军队也不会将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掉,但是奇怪的是却被灭了,甚至于都没有传出这些人做出过什么抵抗,你可知道为何?”
“为何?”
“人心。人心所向则无敌,正是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朝廷这是站在了正义的一面,所以他得道了,而且江湖之上没有人在这样的风头之下还敢为霸刀门出面,除非他们的头被门夹了。”
“所以朝廷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通天红狐道。
“可以这么说。自古以来,江湖就是江湖,庙堂就是庙堂,这中间的鸿沟永远无法逾越。不是江湖人有多无能,而是江湖人有自己的根深蒂固的弊病,那就是江湖人只顾自己的心中小九九,难以凝聚成团,所以自古以来就没有任何一个江湖门派可以独领天下。而那些揭竿而起的人却可以,因为他们乃是民心所向,而且他们能取得胜利的原因乃是站在正义的一边,是普天之下所有人心中寄托的希望。但江湖宗门是吗?江湖宗门只是一些为了自己私利建立起来的圈子,这个圈子就那么大,它容不下天下,容不下众生,所以只能注定失败。”
“经少爷一番教诲,红儿好像有些明白了,好像真的如少爷所言……”通天红狐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不是好像,是的确如此。”沈笑喝了一口茶水,又道:“所以说这次大皇子必胜,别说他率领了五十万大军,就是五万大军也一定可以取胜。”
“为何?”通天红狐脸上又出现了疑惑的表情,道。
“因为不仅仅是大皇子要灭了霸刀门,而是江湖好多门门都想灭了霸刀门,他们都想在霸刀门的那个碗里捞得好处。”
“您是说……?”
“不错,这么长时间了,大皇子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开往了霸刀门,而沿路你也听说了,哪个宗门抵抗了?都是一路鼓乐夹道欢迎。而且在大皇子的那一纸命令的效果太大了,使得太多的人似乎找到了人生灯塔,照亮了他们那功名利禄的道路,使得他们趋之若鹜。”
“为何会这样呢?江湖人不是主张的不是一心修心养性,都远离官场,淡泊名利吗?”
“什么是淡漠名利?什么又是修心养性?”
“就是……就是悟道修炼,看破世俗而后得道飞升……”
“普天之下修炼的人何其多,但飞升的有几个?霸刀门这样的宗门都深陷其中,何况其他人呢?”
“说的也是啊!”通天红狐仿佛明白了过来。他沉思了一下,又道“少爷,那这次我们……”
“我们还是我们,你给咱们把书箱看好,别让贼人偷了,那不值几个钱的,若是被抢了,看老爷如何收拾你我,这些书可是老爷在通天寺内让老方丈给他收集的经书。”沈笑道。
“老爷?……”通天红狐一惊,心说哪儿来的老爷啊,更别说是什么书箱和什么通天寺和老方丈了,但通天红狐马上明白了过来,接口道:“是是是,少爷,这些书是老爷平日里经常颂读的经书,我哪里敢丢上一本呢,好着呢。”
就在通天红狐的话音落下之后,透过茶馆的破门,远远看见几个江湖人大步流星向这边走来。
看来他们也是远道而来,边走边用脱了的衣衫扇着汗水向下滴落的脸颊。
沈笑和通天红狐还是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说着话,但此时他们说的却是经书典故了,自然是沈笑说的多,通天红狐在一边似懂非懂的应诺着。
唯独冰儿蜷伏在沈笑身边的凳子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几个人刚迈进店门,就大声嚷嚷着叫店家给他们茶水,有一个人甚至嘴里都骂骂咧咧起来。
店家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去后面纳凉睡觉去了,此时睡得正香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一时间没有听见这几个人的叫声也就没有起来。进来的几个人叫喊了几声没有见人答应,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几个人便四处寻找起水来。
一人眼见沈笑和通天红狐主仆二人在那儿喝水,就走了过来,嘴里一边嘟囔着骂店家,一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就将沈笑桌上的茶壶拿了起来,在桌上拿起一只海碗便倒上水往肚子里灌。
通天红狐见这些人没有礼貌不说,而且还抢沈笑的茶壶,脸色一冷就要发作,但却被沈笑以眼色给制止住了。
这个人喝完之后还想倒第二碗,他身后的几个却来了,将他手中的茶壶抢夺了去,于是你一碗我一碗的大喝了起来,一巡过后,诺大的一个茶壶内的水就被这几个人给喝得精光。
这几个人似乎还没有解渴,有一个人还将茶壶倒了过来,可是茶壶之内哪里还有一滴水,这几个人愤愤地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又开始大声地叫喝起了店家,对于一边的沈笑和通天红狐二人如没有看到一半浑然无觉。
直到这个时候,店家才从睡梦中被惊醒。在他极为不情愿地揭开门帘,看到店内站着几个腰挎刀剑的彪形大汉时,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爷长爷短地叫着急忙重新捅开火炉打水下茶烧水起来。
那几个大汉方才喝了些沈笑桌子上的茶水,也将他们的渴解了不少,他们见那店家非常和气也不再和吵嚷了,于是便随便围着一张黑黝黝的桌子坐下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