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圳路过,秀秀不再留恋维珍妮,而是按照瑶姐的指示,直达芙蓉山。芙蓉山有很多寺院,瑶姐联系的还是原来那一座,只因她认为,越是熟悉的环境就越好。
在两位保镖的打理下,四人很快就安顿下来。次日一早,瑶姐就和老师一起来了,与其他友人一样,他们都不相信江木泽就这样变傻了。
而江木泽见到他们,也像见其他朋友一样,就是傻呵呵地笑,就说对方是傻子,完全与傻子没什么两样。在那古老的院落里,他们绕钟而谈,染风而思,最后在静谧的驱使下,老师把江木泽请进了一间禅房。
禅房里,只有老师和江木泽两个人,老师不假思索地道:“小江,回到家了,有什么话大可放心说!”
江木泽没有回复,依然傻乎乎地笑,这使站在窗外担心的秀秀,更加担心了。可是老师是什么人?只见他老人家起身,让外面的人回避,并把窗户关紧,随后回到禅位前盘膝而坐。
这下真的没人能看到或听到了,江木泽也傻笑着学老师盘腿坐下,静听老师的教诲。
禅院里,焦躁不安的秀秀,同瑶姐一起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走廊外,终于看见了一株正当成熟的黄灿灿的波罗蜜,秀秀不禁兴奋起来。
正想伸手去摘,瑶姐连忙阻止:“江太太,不急,等老师出来后,看让不让摘吧。”
“为什么呀?”秀秀顿时童心骤起,对那摇摇欲坠的果实可谓垂涎三尺,“这不是寺院的财产吗?寺院僧侣不都是用这些施舍施主吗?”
“江太太,你是江太太,是董事长夫人,不能像小孩那样随心所欲了。你善良,我们都很欣慰,但是假如小江就这样一蹶不振,你觉得这一颗果实就能拯救他吗?”
秀秀不懂这么深奥的暗喻,依然嘟嘟着个嘴:“可是江木泽他就是说要回家吃波罗蜜的呀?”
“我估计啊,这就是使他突然变傻的真正原因!”瑶姐继续暗喻,杨晋走过来轻扯了一下,附耳道:
“阳小姐,一切从容。”
瑶姐闭上了嘴,秀秀便瞪起了好奇的眼,歪着头自个儿思考起来。从瑶姐的答非所问,还有那表情,以及杨晋的神秘兮兮。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无奈只好把眼睛又放回到波罗蜜身上,想着该怎么把这个浑身长满刺的东西摘下来。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老师领着江木泽回来了。回来了,秀秀兴奋地上去就是问长问短,然后继续十指紧扣。
可是这回,被老师阻止了:“江太太,轮到你陪老师了。”
“啊?”秀秀莫名其妙地瞧了瞧众人,再把问号打在江木泽脸上,“轮到我干什么?我没傻呀!”
江木泽笑呵呵以回应,老师上前来,恭敬道:“江太太,请吧?”
秀秀有点害怕,再次盯着江木泽,不料江木泽转身朝着老师,笑呵呵地深鞠一躬道:“谢谢老胖子!”
秀秀愣了一下,一脸懵地跟在老师后面,三步一回头地走去。进入禅房,老师就在原来的位子上盘膝而坐,秀秀则整理了好几下姿势,才坐好坐正。
微微闭上眼,老师轻声问:“江太太,不知你是否觉得自己是否适合成为江太太?”
“啊?”秀秀被问得云里雾里,一双眼盯着老师悠哉的表情,“老师,我不太懂。”
“好吧,换句话说,你做好成为江太太的准备了吗?或者你是否知道身为江家长孙夫人,你该怎么做才能永远坐稳这个位子?”
老师说得够简单够直白了,秀秀立刻别头思考起来,一双眼睛咕碌碌地转。老师没有催促,因为如果这个问题,秀秀没给出一个漂亮的答案,那么下个问题就不用问了。
想了好久,秀秀不但没想出个所以然,反而别扭地把盘着的双腿伸直,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叨叨道:
“哎呀,腿都麻了!”
老师没有搭理,也依然闭着眼,秀秀渐渐显得不自然起来。从未受到如此拘束,更不知何为圣贤之礼,这使得她心里既无所谓又担心失态。
纠结了一会儿,习惯了自由的她终于找到借口,并以为老师已经睡着不便打扰,自己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向门走去。
“江太太,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我提出的问题,否则小江的病永远都好不了!”
“啊?”秀秀震惊地停住脚步,转头问道,“怎么又关我事了?”
老师觉得没必要问下去了,缓缓睁开眼睛,欲起身时,秀秀跑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师,我刚才就是内急。现在不急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吧,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因为活着,实在太不易。”老师又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张道,
“为了不分心,老师建议你闭上眼睛。”
“哦。”就那么干坐着闭上眼睛,感觉浑身不适且还倾向于躺下的姿势,秀秀只好再次盘腿而坐,并认真地思考起来。
从问题的开头开始分析,再遐想最近从江木泽身上反应出来的种种怪相,秀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老师,坦白说,我还没做好准备,毕竟我从来都不敢想象,我也会那么有钱。可是作为妻子我认为,有钱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因此对于他的情感史,我能帮他的就尽量帮他,也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如果好不起来了呢?你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妻子?”老师提示着,秀秀脱口而出:
“那我就认命,就这样陪她一起终老!”
“嗯,忠贞固然是好!那么敢问江太太,你们圆房了吗?”
“圆房?你是说那事?”秀秀被问得面红耳赤的,但她那不守规矩的眼睛瞄见了老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羞羞地答道:
“还没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吧,他就是个好男人。”
“我告诉你为什么,那是因为即使他变傻了,也能感觉到你还没做好成为‘江太太’的准备!”
“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机会圆房啊!你不知道当时,就婚礼结束后,我就感觉到他不对劲了,甚至······”
“江太太,你先去解急吧。等你明白我的问题了,再回答我。”
闻言,秀秀像解脱般,起身就往外跑。而老师则睁开了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继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