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让青铃无法睁眼,慢慢适应后,她迷茫地环顾四周,只有白色,脚下也是,看不到边界。
云丹的声音再次出现:“让那个声音开口。”
“我做不到,它不受我控制。”
“没关系。”
一张脑部图出现在她面前,记忆区被标红,其中有几个点特别红,云丹继续说道:“你如果不出现,你将再也无法出现。”
没有回应,他声音依然平静:“你认为我们的科技做不到,但很遗憾,我展示的玄小姐脑部构图完美无缺,自诩全知全能,但只能寄居在她脑内的家伙,你就不怕我一个手抖……”
青铃忍不住颤抖,她不想变成傻子,声音依然没有出现,青铃小声说道:“我不是骗子。”云丹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冷静地说道:“老旧的种子对我们而言可有可无,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依然没有回应,电流声传来,青铃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初见艾雅时的花园。云丹合上书,从树荫中走出:“无论那是你的幻觉,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我向你保证,三年内,它一定不会响起。”云丹将书本递给她,书页被挖空,里面放着一支试管,“研究它,如果有发现……”
“随时可以来找我。”
“艾雅,你怎么还没休息?”
艾雅蹭了蹭青铃:“因为我对小青铃很期待嘛,我还是不满你称呼她为半昙花。她一定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听到艾雅这么说,青铃脸颊发烫,激动地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很期待能再见到你。”
“你要不想在病床上见她,就马上去休息。”云丹没好气地把艾雅往回推,一个响指,青铃脚下的土地颤动,慢慢升起,点火,冲刺,一路狂飙,把她扔回了地上。
呼,还好,试管没事。青铃小心放好书,走向等在外面的轿车。
压抑的厅堂,几名老者坐在两侧,中间的主位空着。青铃安静站在中间,这是她第一次来玄家主宅,父亲说过自己没必要理会这些老家伙。这次她也是被强行带到这里的。
她左侧靠近主位的老者开口了:“昙花拒绝了你,解释。”
“不,他们还没有拒绝我,只是……”
“还?呵,现在的孩子连隐喻都听不懂了吗?”老者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一个残……!!谁!”
一颗子弹射入他面前的地面,方豫冷漠地走了进来:“我听老师说,有个死赖着不肯走的前朝老鬼在缠着我家小姐,没想到是一群。”她转过头,笑着对青铃说,“好久不见,小妹妹你还记得我吗?”
青铃点点头,边上的老者还要说话,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方豫笑着说道:“老师说了,今天给我准备的都是会叫唤的活靶子,哪个响,崩哪个。”
“他……”
“砰——!”
方豫挡住了青铃的视线,血腥味四散,青铃下意识侧头,方豫捂住她的眼睛:“我带您去见老师,小心脚下门槛。”
两人并列走在竹林,青铃抓着她的手,小声问道:“豫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离这里比较近,老师就让我先过来,免得那帮老家伙犯蠢。”
“可,可……”她往后看去,只有一片片翠竹,“可这样,父亲不会很难办?”“您亲自问老师如何?”看到竹叶微颤,方豫停下脚步,“我们晚点再去找老师吧。”
“嗯,好。”青铃有些低落,如果自己没说出来就好了,但,奇怪,声音真的没有出现。嗯?“好甜!”方豫笑眯眯地收回手:“在外面可别瞎走神啊,要是被别人喂了什么不好的药怎么办?”
青铃咽下奶糖,小声说道:“对不起。”
“我没有责备您的意思。”
“豫姐姐你从刚刚就一直在用‘您’称呼我,我,我没有什么值得您尊敬的地方。您叫我青铃就好。”
方豫双手合十:” 求您,别对我用敬语。那我以后私下就这么叫你啦,青铃。”
“嗯!”
“姐姐!”飞凰从竹林里蹿出来,扑到青铃身上,冥天定冲方豫点点头,蹲下来对青铃说道:“爸爸在里面等你们,凰儿先和妈妈去给姐姐选晚上的衣服如何?”
“好,姐姐拜拜。”飞凰凑到青铃耳边小声说道,“我会给那帮老头子下泻药的。”
“唉?”
“嘿嘿。”他再次钻入竹林,天定急忙跟上。青铃这才发现,原本的小道都消失不见。没等发问,方豫抱起她:“请抓紧我。”
竹林小屋,一如既往宁静,方豫把竹篱往下摁了摁,翻过篱笆,直到进屋,才把青铃放到地上。青铃和趴在席上的玄太一小眼瞪大眼,她小声说道:“父亲,您年纪大了,就别由着凰儿闹,我这就帮你预约医生。呜。”她捂住头,怨念被父亲抱起。
“噗,咳咳。我去外面站岗!”
门一关上,青铃就低落地问道:“父亲,刚刚那些老爷爷派人来骚扰你了吧?”“为什么会这么想?”手中棋子未落,他侧头看向她。
青铃低头看着手里的点心,小声说道:“篱笆上有深红色的飞溅状液体,土,很湿润。对不起,我,我没有一次通过测试。”
“错不在你,是我对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
“唉?”
“关于这件事,我和天定存在分歧,但按昙花的标准来看,你已经是个成年人。”
“我,我还不是……”
“我也不希望你是。”他落下最后一枚白子,青铃看向棋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上面不是什么棋局,而是一个花苞。
“当年,我以需要一名无法被查到背景的童养媳为由,反复与霖清的守卫交涉,收养手续也是在那时准备好的。本来只是个借口,没想到这几个老家伙真这么认为。”
“我……”奇怪,听到这个,声音不应该冒出来,兴奋地催促她答应吗?就像提醒她看到《占星概要》时,要表现出非常有兴趣的样子,好博得冥天定的好感一样。真的,真的,消失了!
“铃儿?对不起,是爸,叔叔不对,不该用这个借口。”
青铃边擦眼泪,边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我,我是太高兴了,云,云医生真的很厉害!”
“当然,他是全球最厉害的医生。”他递给她一包纸巾,“那帮糟老头说什么,你都不用听,不用信。”
青铃点点头,想到刚刚遇到的事,对他喊道:“父亲,我想变强。像豫姐姐那样,能够保护自己。”
“可昙花……”
“求您了!”青铃跪在他面前。“唉,我知道了,下周,你参与早训,看结果再决定。”他为难地看着女儿,小声说道,“希望妈妈今天放我一马。”
“我知道父亲您在书房藏了床。”
“臭丫头。”他敲了下青铃的额头,“看样子,还有个不死心的,我让豫儿先送你去天定那,好不好?”
“好。”她走到屋外,告诉方豫这事,她瞥了眼屋里,苦笑道:“老师这借口真好。”
“唉?”
“走,姐姐带你飞过去。”方豫抱起她,“瞄准,发射!”
“呜啊啊啊——”
降落伞稳稳落在阳台,冥天定笑着把青铃从里面薅出来:“好玩吗?”“速度还可以再快点!”方豫兴奋地钻出来,“师娘好!我这就去写反馈。”
“慢。”
方豫瞬间僵直,冥天定笑眯眯地说道:“带被保护人乘坐第一次实验的飞行器,罚。”“是,是……”方豫瞬间蔫掉,沮丧离去。
青铃扯扯天定的衣领:“母亲,请不要责骂豫姐姐。”“做错了, 就要受罚。铃儿也一样。”天定把她放到镜子前,一挥手,一个小团队出现,带着一排排衣服。
“母,母亲?”青铃下意识往门那退。
“拜托,就这一次嘛。”“我想跟姐姐一起出席晚宴嘛。”冥天定和玄飞凰夹住她,两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呜,可,可……”
“没问题,你的替身会在耳机里实时告诉你应对方法。”说着,冥天定将一个发夹夹到她耳边,“真好看。好了,各位,开工。”
“唉,咦?等等!”
一下午,青铃理解了方豫的话,她疲惫地扑到床上:“我,母亲,您还是让替身去吧。”冥天定抱起飞凰,往她面前一放,弟弟怼着小手,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我想和真姐姐参加一次宴会嘛,就这一次,这一次好不好?”
“……好。”
“那我们继续吧。”天定愉快地抱起青铃,“我觉得这身过时了,这身衬不出我家小铃儿的可爱,这身……”
玄太一准点出现在门口,青铃幽怨地看向他:“父亲,您逃得真快。”“咳,我们家小公主今天可真漂亮。”他取出一支纯金嵌宝石发钿为她戴上,“这样,就没人敢质疑你的身份了。”
天定翻了个白眼:“那帮老家伙怕是只会更确信自己的想法。”
“很遗憾,他们都回家养病,来的全是小辈。”
晚宴真是世上最浪费时间的东西,青铃和第十个满脸假笑的小家伙打过招呼后,只想回家研究那支试管,是未完成的药剂,还是特殊的细胞?好期待,青铃只想赶快回家,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天定笑着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瞧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去花园里走走,透透气吧。”“可……”她瞥了眼周围蠢蠢欲动的孩子们。
“铃儿,你不用在意他们,咱家还没堕落到要讨好那些家伙。”天定为她要了杯果汁,带她往花园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也没必要迎合他们的规矩。相信我,你就算在地上哭闹打滚,他们也只会说小姐您真活泼。”
“母亲,我,我自己去就好。”她把空杯放到桌上,“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和妈妈客气什么?你看,有不少小孩子在外面玩呢。”天定指向不远处的孩童,“偶尔和孩子一样,转换转换心情,有助于开启新的旅途哦。”
可那明显不是孩子会有的……青铃在心底叹了口气。身后,天定已经离开,但仍有不少视线刺激着她。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吧,她示意侍者拉上窗帘,独自向那边走去。
“呜哇,这种家伙也能进来啊!”
“玄家也不过如此嘛!”
“佣人的孩子还想和我们玩,不要脸!”
“还用新衣服骗我们,更恶心了!”
“您们误会了,这……”
“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们吧?”青铃打断他们的嘲弄,向中间面无表情的孩童伸出手:“你还好吗?”
“呜哇,圣母出现了。”
“哈~利~路~亚~”
一颗石子沿着领头的孩子脸颊飞过,人群瞬间哑火。用这方法恐吓小孩子,不会太过分吗?发夹传来提示,青铃冷漠地扫视他们:“刚刚不是很有气势?天上掉个小石头就吓成这样?”
“呜,呜哇哇。”几个孩子忍不住,害怕地大哭起来。青铃无视了他们,抓起这孩子淡定离开。
找了个无人假山当掩体,她递给他一颗糖果:“对不起,吓到你了。”
“您不用在意,我误以为这几位少爷、小姐需要陪玩,才导致此次事件发生。”
“奇怪,父亲说过,禁止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见习,你……”青铃话没说完,方豫的枪就抵在了他脑后,他依然面无表情:“但小姐您这位保镖,不也没到12?”
“唉?”
“拜~”他笑着闭上眼,一片死寂,他诧异地睁开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爆炸?”方豫戳戳他的腰,“那几个糟老头子的影,我们怎么可能不彻查?早调包了。住手!”
青铃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攻击,一拳精准命中,他痛苦倒下。青铃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拳头,疑惑地说道:“我,我没想爆他蛋的,我,唉,为什么我会?”
“小姐,您真的太厉害了!”
“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