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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书院 >  永续 >   第253章

从问卷到脑部ct,一系列检查下来,青铃独自坐在医生面前,紧张等待检测结果。自那之后,爸爸、妈妈变得异常忙碌,哥哥也被她踹回学校,虽说他信誓旦旦说着什么马上追上,跳级毕业,但青铃有点担心,怕他会乱来。

“一切正常。”

连安神的药都没有,医生给她两颗糖球,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这结论令她无法接受,当晚,青铃来到莲耀祖的房间。没等他开口,青铃直接问道:“我在霖清的时候,是不是接受了催眠或暗示?”

笔掉到地上,发出响声,没等耀祖解释,青铃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了,哥哥,你知道我被施加的是什么暗示吗?”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哥哥不用道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搜索解除暗示的方法,可她连暗示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关键的那些录像,自己无权查看。稍微提一句,大人都会非常紧张,拼命转移话题。

她给冥天定留了言,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麻烦。她合上手机,声音再次出现:“嘻嘻,他们可解决不了。你要想解脱,就完成你祖先的任务。”

“闭嘴!”

“不然,你的家人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幻听什么的,给我滚!”青铃从书架上抓过一本词典,那个声音轻笑道:“小可爱,这本,你看过了,我知道的,你过目不忘。”

她看了眼封面,声音说对了,她郁闷把书放了回去:“你要怎么样才能消失?”

“等我和我丈夫相聚,我自然会离开。”

想到那诡异的传说和高塔下的雕像,青铃有些恶心:“如果你说的是塔下那黑不溜秋的,呃,生物?那我深表遗憾,你应该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

“我们不会消亡。”

“你也不过是一段利用故事施加的暗示。”青铃从纸箱里翻出一本塑封的,这本肯定没看过,不如……没等发问,声音尖锐地喊道:“不,他不会死,我们永远不会消亡!等我获得容器,就能知道他在哪里!”

“那里就有个娃娃,你如果真是什么神明,就附身让我看看?”

“我需要血肉之躯,区区七年我等得起。”

“什么?”书掉到地上,青铃觉得自己疯了,这只是个暗示,一个暗示。

它轻笑道:“我知道的,你到十二岁就可以孕育后代了。”青铃一阵恶心,她厌恶地问道:“千年,你千年都没选出一个合适的容器吗?”

“唉,谁叫我家那口子非常粗心呢,也没告诉他们要好好善待容器,结果发展到把它们一个个锁在屋子里,四肢孱弱,精神不稳,我只能指望你和……”

“闭嘴!”声音听话消失,青铃喘着气默默收拾掉落到地上的书本,哈,她果然病了。

这之后,声音几乎沉寂。冥天定请来的医生、脑部科学家、催眠师等等,也没有发现问题。青铃也接受了自己太累这个说法,跟着冥天定安排的老师专心学习。

就在青铃认为自己彻底好了的时候,它又冒了出来,在她被难题困住的时候。

“那是我之前否定的方案。”

“开局就排除正确答案,不愧是你。”

“我演算过了,那不可能。”

“艾菲拉雅第五定律,昙花第三次修改版。我猜他们内部的更新,但没有公布。再给你剧透一下,你坚持这个方向,当它不再适用时,以结果反推,有问题的点,修正该定律,你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不信,你打开桌上的信封,作为准昙花成员,这是他们留给你的测试。”

青铃愣住了,这家伙,不,不对,她颤抖地说道:“这些都是我曾想到过的,关于第五定律的矛盾,我,我也猜测过,只是现有的设备无法证实我的猜想,你只是从我脑子里搜刮信息,干扰我罢了。”

“随你怎么想,我需要容器,你想要加入那个可笑的小团体。你要当我是你幻听、灵感,也无所谓,反正还有你作为备选,我不亏。”

“我拒绝。”

“你拒绝不了我,容器的使命是刻在你骨血里的。”

“很遗憾,我可没接受过高塔的教育。”

声音没有再响起,“就知道是幻听。”青铃小声嘟囔着打开信封,正如声音所说,里面附上的是艾菲拉雅第五定律最新的修订版,附带未面世的证据,随着她的阅读,纸从上而下慢慢灰化。

“你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没有回应,青铃平复心情,在纸上写下信纸上的公式,这样就说得通了。

这之后,声音总在她卡壳的时候响起,完美指出她的问题,再消失。“看吧,相信我准没错。”青铃颤抖着拿起艾雅的邀请函,下意识想撕掉它,但最终也没下手。

“铃儿?”冥天定担忧地看着她,青铃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我欺骗了他们。”便回了房间。

自霖清被灭已两年,爸、妈、哥哥都已被公司收编,名义上死去,自己也作为养女正式被玄太一收养。当声音再次出现的时候,青铃也曾与父母提过,但几次检查无果,她放弃了,大概外面现有的水平无法消除它。

青铃反复查看有小裂口的信封,就算不能加入昙花,能争取到云丹的治疗也是好的。“你找谁也没用。”声音得意地出现,“我和你们不在一个维度。”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怎么会被困在我的躯体里?”

“要不是为了救我丈夫……”

“你都不在一个维度了,怎么会被这物质困住?”

声音再次沉默,看吧,果然只知道她知道的事,只要她没看过,不理解,就回答不了了。青铃撇撇嘴,打开净化器,戴上手套,慢慢打开信封。艾雅亲笔邀请她,是梦?她捏了把自己的脸颊,好疼。

窗外闪电划过,糟糕。青铃赶到玄飞凰的房间,果然,保姆被他赶了出来,正无措地站在门口。青铃拍拍这位新来的保姆:“让我来。你去休息吧。”

她取下脖子上的钥匙:“凰儿,我进来了哦。”没有回应,她锁好门,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扑了上去:“哇——”

“呜啊———”

青铃也钻进了被子,坏笑道:“不错嘛,没尿裤子。”

“呜哇,姐姐你欺负人!不对,你怎么来?妈,妈妈说,说你收到了梦寐以求的邀约,让,让我不要打扰你。”

“轰隆隆。”

“噫!”

她笑着抱紧飞凰:“好消息当然要和家人分享,更何况能看到哭唧唧的小凰儿呢。”“我,我,我才不怕。”他颤抖着,强忍着眼泪还不忘逞强。青铃笑着说道:“嗯嗯嗯,你又没干坏事,当然不用怕。”

“呜哇哇,对不起——!”飞凰哭得更大声了,“姐姐,对不起,是,是我不小心把水杯碰倒,把,把你的书,书,呜哇——!”“我知道了。”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我原谅你。”

“轰隆隆——!”

“骗,骗人!为什么雷声还没停。”

“那是因为……”

“别跟他扯什么自然原理,这小子没兴趣的。”

“你闭嘴!”

“姐姐?”飞凰害怕地看向她,青铃轻轻揉揉他的脑袋:“我不是在说你,我,我是,是在说……”声音笑着说道:“雷公。”

“对,雷,雷公,你想嘛,雷公打雷为电母助阵,厚厚的云层上,是电母在围剿坏蛋,雷声又能为她鼓气,又能掩盖声音,避免坏蛋间通风报信。你,你看,每次电闪雷鸣后,不都会降下暴雨吗?那是在洗去痕迹,不能让人们知道是天做的,不然,不然,不然,不然人们都会去依赖天的力量,不求上进了,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暴雨落下,飞凰小声说道:“我还以为姐姐又要讲一遍什么电荷积累、空气膨胀之类的东西呢。”“呃,抱歉?”青铃帮他整了整枕头,他乖乖躺下:“我,我不是嫌姐姐说的不好,只是,只是,完全搞不懂那是什么,嘿嘿,今天的姐姐更像妈妈了。”

他抓住她的手:“姐姐今晚不会走吧?”她躺到边上,戳开夜灯:“母亲会给你讲什么故事?”

“嗯,暴君荒淫无度,被讨伐啥的。我才不要做暴,哈,暴君。”

“连雷声都怕的小宝宝怎么可能会是暴君呢?”

“姐姐!”

“轰——!”

“噫!”他一把扑到青铃怀里,她笑着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雷不是人。”

“轰隆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可怜巴巴的飞凰,青铃突然理解为什么母亲会偷偷把他的窗户换成不隔音的。咳,但这事可不能告诉他。

小飞凰还是没熬住,在她怀里直磕头。她瞥了眼夜灯上的盲文,按提示按下星斗,窗外升起一层玻璃,雷声、雨声消失,轻柔的摇篮曲响起……

“请。”机器人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青铃脚下的石板带着她绕过房屋,穿过隧道,一路向下来,经过层层清洗、消毒,带她来到一个花园。

“对不起呀,就算是我,也必须要听医生的话才行,有问题就和丹抱怨去吧。”艾雅伸出手,“你如果介意,我可以借你一身衣服。”

“不,不用了!”青铃红着脸扯了扯皱巴巴的裙子,“是,是我没做好功课。”

“第一次来的都这样,你就是新种子?老了点。”云丹没好气地递给艾雅一个保温杯,“你忘了喝药。”

“丹!你明明知道……”

“对昙花而言,7岁相当于35岁,她的心智没有撑过历练,那只能算腐坏的种子。”他瞥了眼青铃,继续盯着艾雅督促她喝药。

青铃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您的判断没错,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住嘴!!”声音厉声喊到。

“我,我的所有研究……”

“闭嘴!”

她捂住耳朵,大喊道:“我的所有研究……”

“快闭嘴啊啊啊!!!!”

“我的所有研究,都是,都是在别人的提示下,重新拾起旧案或照着那个声音的话做到的!!!全,全都和我无关!!!”她喘着粗气松开手,红着眼睛看向艾雅,“对,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我一直很想见您。”

她转向云丹,恳求道:“云医生,求求您,治好我,我,我不想,不想用这种成果当昙花的敲门砖!”

云丹手中出现屏幕投影:“谁在跟你说话,能通过这里的监测,我对这技术很有兴趣。”青铃惊喜地问道:“您听得见?”

“我什么都没听见,但你的表现,显然有人在跟你说话。”

明知道没有效果,但青铃还是捂着耳朵,忍受着尖叫,断断续续将声音的事告诉了他们:“……所以,所以我希望您能消除它,我,我想凭自己的能力……”

艾雅握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道:“这种情况,在我看来,是玄小姐你自己的能力,昙花里有不少能与自己对话之人,你可以向他们寻求建议,对吧,丹?”

“呵,很显然,这位小姐不是那种情况。夺舍,有趣,你跟我来。艾雅,你先去休息。”

艾雅抓住他的手:“不行,我也要去,你感兴趣的肯定好玩。”

“……好。”

青铃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步入树荫。云丹,昙花的二把手,也是艾雅的主治医生,作为世代为昙花提供医疗服务的云家人,自幼便在自己身上实验各种方法,据说是最有望迈过二五坎的天才,真期待九年后听到他成功的消息。

树荫深处平开一个口子,里面是云丹的实验室。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躺上去。艾雅,你做好防护,拜托你监视数据了。”

“是是,我真期待呀。”艾雅瞥了眼青铃,笑着说道,“希望你不会辜负小一一的期待。”

“小一一是指,唉?”

“老实躺好。闭眼。”

青铃乖乖躺下,机械头盔落下,里面的爪子一个个贴到她的脑袋上。有节奏的滴滴声让她有些犯困,黑暗中一道白光闪过。“睁眼。”云丹的声音在脑海响彻。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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