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众人态度的细微变化,虞怜雪暗自皱眉,不解的同时既委屈又恼怒,却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当年那一场随无心宗宗主参加的、本该为她的履历添上光辉一笔的正魔两道会谈之行,因为某个女人刁蛮的无理取闹,虞怜雪被迫深刻而屈辱地认识到,原来,她也好,无心宗也好,其实都非常弱小,弱小到连被那些大门大派正眼瞧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自那之后,虞怜雪能够感觉到,一切都变了。
她本是地坤界一代天骄,无心宗下任宗主的有力候选,风头无两,未来可期,但这一切的美好,都因为那一次出行,无可挽回地化作了稀碎的泡影。
曾经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只能羡慕嫉妒恨地望着她的背影的,明明天赋、实力对比没有任何改变,再看向她时,却能够毫不遮掩眼中的轻蔑与嘲讽。
此外,推崇爱慕变成轻浮油腻,赞赏期待变成评判货品般的估量,等等……
为什么?
虞怜雪不止一次地询问自己,也不止一次地得出相同的答案。
因为她是个弱者。
且身为弱者,却没有身为弱者的自觉。
而弱者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虞怜雪努力回忆那些她曾经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的蝼蚁草芥的模样,然后每每因为自己的想象而愤怒不甘地颤抖。
太可悲了!
她决不能沦落到那般模样!
虞怜雪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怒吼,却无力改变越发糟糕的现状。
——曾经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她是她的骄傲的师尊,甚至搜罗来合欢一道的秘法交代她潜心修习!
那种恶心的东西……
然后,没等虞怜雪无声的对抗得出个结果,浩浩荡荡的妖兽潮来了。
地坤修真界的实力本就不成气候,面对洪水般卷来的妖兽潮,哪怕占了极为易守难攻的地利,也只能在死亡或者逃离中二选一。
没有意外地,在妖兽潮真正逼近之前,无心宗原地解散了。
虞怜雪的师尊本欲带上她一起,但虞怜雪已经对她感到心冷,于是便趁着师尊收拾家当时,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去。
——多亏了曾经追杀严子濯的经验,她知道一条较为安全隐蔽、能够辗转通往天环主界的路径。
……
思绪纷呈间,虞怜雪默默地看着青团认真地救治地上那个被寄生虫深度感染、在她的认知中没有留活口价值的低环凡人,暗自决定回头就去搜罗几套天环主界的主流基础教材,以便更加深入一些地研究天环主界人的主流行为模式。
——身为弱者,她必须想办法融入人群大众之中,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太过特立独行。
……
以云朵如今的修为,哪怕披着一层青团的皮,治好一个还没死的二环修士也不难。
再三确认男子体内的寄生虫相关已经全部消解化作养分没有残留,青团结束治疗,伸手轻轻推了推从昏迷转入沉睡的男子。
随着青团的动作,男子悠悠醒转,迷茫中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虞怜雪,顿时彻底吓醒,满脸惊恐、手脚并用地试图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