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尝过夏仁手艺的人,今后吃什么都会觉得味同嚼蜡。
太史慈也是如此。
养伤的这些日子里,太史慈每天都要缠着夏仁,求他给做些吃的。
每当此时,太史慈的母亲就会责怪着说:“慈儿,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让恩公给你做这些庖厨之事呢?”
夏仁则总会微笑着说,“无妨,无妨。子义身上有伤,想吃点好的也很正常。”
有一次,太史慈母亲终于看不下去了。
“恩公,你不要这样宠着他!”
太史慈的母亲正色说道,顺手用手指在太史慈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他那就是嘴馋,想逞些口腹之欲罢了!”
“夫人,人生无常,大……当及时行乐。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夏仁才装完13,再低头看向太史慈母亲的时候,发现这位慈母的眼中闪烁着某种不一样的光亮。
而注意到夏仁眼神的时候,太史慈母亲的脸上也瞬间闪过一丝红晕。于是她慌忙躲开夏仁的目光,将脸别了过去。
“慈……慈儿,总之,不可以和恩公提那么过分的要求。你想吃什么,和阿娘说,阿娘我去给你做!”
“阿娘,您那手艺……”太史慈话说到一半,赶紧又都咽了回去。看他那慌张的眼神,哪里还有一点未来名将的样子,分明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乖宝宝。
“你这逆子?你说啥?”说着,老母亲瞬间变身,一把就揪住了太史慈的耳朵。
“阿娘,我错了,您轻点!疼……疼……我身上还有伤呢!”
一阵喧闹之后,夏仁还是答应去再打些野兔、田鼠之类的回来给太史慈做点好吃的。
毕竟……要想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胃。
就在夏仁打算出门去的时候,却听到院外有人招呼。
于是,太史慈的母亲便让丫鬟出去看看来人是谁。
夏仁担心来人对太史慈一家不利,便决定先留下来看看情况。
而他为了避嫌,就扶着太史慈回了厢房。
毕竟一个陌生男人和别家的女眷共处一室,这情况好说可不好听。纵然是太史慈一家今后要搬离这里,但是夏仁明白,这彬彬有礼的人设可不能塌。
至少,在把太史慈拐到自己手里之前,这个人设还是得保持的。
这时候,前院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那人说:“我是这周围几个村的里正。昨天就有人到我这边说你们村遭了贼,整个村子都烧没了。故而我这才过来看看。唉……实在是惨啊……”
太史慈家的小丫鬟说:“是呢,里正您可不知道,那天晚上别提多吓人了。到处都是火!好几千个贼人在村里到处烧杀抢夺!全村人都死光了!”
里正听着小丫鬟这一套云山雾罩的胡吣,脸上表情,就像就着黑蒜吃臭豆腐加老北京豆汁一样。
几千个贼人?你咋不说几万呢?再说了,要是有那么多贼人,怎么别人家都毁了,单单你们家没事?
这时候,坐在堂屋里的太史慈母亲大喝一声:“小燕子,你这死丫头在那胡吣啥呢?还不快请里正进来叙话?”
小燕子知道自己这牛逼吹大发了,撇着嘴缩了缩脖子,这才请里正进了院子:“里正,夫人在屋里等着呢,您进来吧!”
里正看这小丫头十分粗鄙,无奈叹了口气,摇着头进了院子,径直朝着堂屋走去。
不过里正倒也没和这个满嘴跑航天飞机的小丫鬟一般见识。毕竟太史家就是一介寒门,小门小户,下人调教得不好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太史一门郎氏,见过里正。里正快请坐。”
里正一进屋,太史慈母亲郎氏就立刻施礼。
而夏仁则是第一次听到太史慈的母亲的姓氏。
郎氏与里正稍作寒暄之后,便将那天晚上盗匪是如何潜入村子杀人放火,还有太史慈如何与盗匪拼命保家护院,以及路过游侠行侠仗义击退盗匪的事情,一一都和里正说了。
里正听了这些,心中感慨良多。
他问道:“夫人已经能够大难不死,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郎氏回答说:“唉……实不相瞒。这村子已然荒废了,只我一家人也难以生活。所以,妾身打算将家中的祖产都变卖了,去北方投奔亲戚。”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这地是你们一家的祖产吧?若是卖了,这日后……你家的祖坟可还都在这呢!”
说着,里正的眼珠一转,面带狡黠的说:“不如,夫人您将地卖给官府,然后改嫁吧……你看,我这年过三十,膝下还没有子嗣,不如……”
“不如什么啊?”
就在里正想要表达他那趁火打劫的肮脏意图时,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从堂屋门口传来。
同时,屋里也暗了下来。
里正一惊,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却看到一个似人非人、体型如山一样的巨兽,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而屋里之所以变暗了,是因为那巨兽的身体将门口照进屋里的光全都挡住了。
本就有些心虚的里正,见到夏仁的模样如此骇人,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这……你……你是何人?”
“我……”
夏仁正要开口,郎氏却赶紧站了出来,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死死挡在了夏仁身前,不让他上前。
她对里正说:“这是我远方的表兄,他是过来接我们母子去北方的。他还有一队部曲,不方便一起进村,所以他便自己过来了。”
“好,好,既然夫人已经拿定主意了,我也就不再劝了。我明天去让牙行的人过来丈量土地。那个……我先走了……”
见到郎氏的“娘家人”来了,里正自然也不敢再造次,扔下一句话后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临出院子大门的时候,里正的脚不小心踢在了门槛上,直接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可他爬起来之后,也来不及掸去身上的土,直接一溜烟的逃了。
看着里正那狼狈逃走背影,郎氏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这种事情你遇到过不少吧?”
夏仁的语气并不强烈,可在郎氏听来,确实如同有人在她的心头揉了一把似的。
她转过身来,仰头看着夏仁,向那高大的男人投去了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瞬间,夏仁感觉郎氏的眼神似乎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