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在展昭的陪同下,买了些纸钱和孝服香,之后又在纸扎店买了纸刀、纸盔甲、纸针线和几张五颜六色的纸扎布。
回开封府时,恰好赶上晚膳开始,面对满满一桌子爱吃的菜,艾虎可谓是过足了嘴瘾,连干三碗大米饭。
有她在,其他人的胃口也不觉跟着变大了,比平日里吃的要多。
这场晚膳很快就结束了,艾虎由于吃了太多,拉着展昭到后园消食,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去书房处理公务。
艾虎摸了摸撑涨的腹部:“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多,张师傅烧的菜太好吃了!”
展昭宠溺笑道:“你让我想起了之前我们陪八王爷吃饭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一样,撑得连坐都坐不住。”
“我也不想啊,可饭菜那么香,我可抵挡不住,少吃一口就少一分快乐。”
“你呀!”展昭无可奈何地摇头发笑,后问:“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伯父伯母?”
艾虎抿唇思索,片刻答:“后天去吧,明天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好,听你的。”
翌日清晨
展昭和艾虎带上东西,从开封府出发前往杭弯,四五日后便到了地方。
艾虎这次换了身丁香色的窄袖齐腰百褶裙,往常来爹娘坟前祭拜,都是穿的男装,但这次不同,这次她是要带未婚夫来看望爹娘,再穿男装就不适合了。
展昭跟在艾虎身后,从山脚下走到半山腰处,劈开刺人的荆藤,路过漫山遍野盛开的野花,最终走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坪上。
这里没有树木遮挡,站在山崖边能将所有的景象尽收眼底,脚踝高的草坪里长满了不知名花朵。
靠中间的位置,立着两座坟。
『父,艾政之墓』
『母,叶芳之墓』
两座墓碑下都有一行小字『孝女,艾玉蓉、艾玉荷 立』
艾虎跪在墓碑前,将东西全部摆放好,掏出火折子将纸钱引燃,扔进火盆中,再一点一点将纸钱扔进火盆。
逐渐旺盛的火焰将脸庞炙烤得发烫,那跳跃的火焰倒映在艾虎眼眸中,许是脸上温度热得难受,艾虎用手摸了摸脸,随后身子向后挪动了一点。
“爹,我现在跟您一样了,他们都叫我小侠呢。娘,我和姐姐现在都过得很幸福,你看,我带你们的未来女婿来看你们了!”
展昭上前几步,跪在艾虎身边,对着墓碑三叩首:“伯母,咱们已经见个面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展昭?您放心将艾虎交给我吧,以后展昭不会让她伤着、痛着。”
*“伯父,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请您相信展昭,我会珍惜艾虎,会用一辈子去爱她,若是哪天我食言了,就尸横荒野。”
“展大哥!”艾虎焦急制止:“好好的咒自己做什么?”
“这不是咒自己。”展昭牵起艾虎垂落在身侧的手:“我得让伯父伯母安心,让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将你托付于我。”
艾虎回握住那只温暖的手:“我爹娘一定会感受到你的真心的,他们一定会祝福我们。”
燃烧的火盆中慢慢只剩下灰烬,被风一吹闪着点点火星。
一切结束后,展昭站起身再将艾虎扶起,二人将现场收拾好,便下了山。
艾虎突然开口问展昭:“展大哥,我之前梦见我爹娘都是难过的时候,不过这次是喜事,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梦里看我?”
“当然会,伯父伯母看到你过得好,一定会很想看看你才对。”
“嗯!天色很晚了,咱们下山去,找家客栈吧。”
“好,山上地形复杂,牵好我的手,当心脚下。”
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跟艾虎道了晚安后,展昭进入自己的房间,褪去衣衫躺上床榻。
本来一向浅眠的他,这次却睡得很快,而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片宽阔的草坪,他的身边没有艾虎,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他自己,四周仿佛一片虚空飘渺,除了脚下的草坪,就连那两座墓碑也不见了。
紧接着,艾虎的娘和一位看不清脸的长辈出现在立着墓碑的位置,他们站在一起,从站立的姿态看起来是对恩爱夫妻。
那位长辈对他说:“我这个小女儿就拜托你了,告诉她,为父为她骄傲。”
是伯父伯母。梦里,展昭这样想。
叶芳慈祥地笑着点了点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玉蓉和玉荷,这下我可以安心了。展大人,我从来没怪过玉荷,她和玉蓉永远是我最爱的女儿,她们幸福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也该走了,我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若你对不起她,我会亲自上来带你走。”
展昭刚想说话,意识却突然被拉回现实,清醒了过来,看向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他起身,回忆着梦里的画面。
伯父伯母这是……认同自己了?!
展昭心中喜悦,看样子伯父伯母是同意他这个女婿了。
可他们说的“该走了”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去哪?
去轮回转生了吗?
“展大哥!”
艾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展昭过去打开门,艾虎明媚的笑脸撞进眼中。
“展大哥,你也有赖床的时候啊。终于有一回我比你起得早了!我已经点好菜了,咱们吃了饭就返程。”
展昭点头同意,问:“昨晚睡得如何?”
艾虎歪了歪头:“睡得很好啊。我爹娘真的来梦里看我了,而且这次还是他们一起来的,我以前梦见他们都是一个人,并且梦很模糊,不过这次我清清楚楚记得他们跟我说话了。”
“那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嗯……我娘说‘傻孩子’,我爹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在梦里却能感觉到他摸了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展昭眼带笑意看着艾虎:“我也梦见我岳父岳母了。”
艾虎疑惑挠头:“岳父岳母?你怎么突然改口了?不会真的这么神奇吧,真有鬼魂之说?那我爹娘跟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将你托付给我了,他们还说‘我的女儿,幸福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