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身怀其血脉之人,凡是其后代子嗣,皆可无视信香,不受信香影响,也不受任何妻主操控。
也如夜家,凡是嫡系,必为王女,也必然是身怀王品信香。
“现如今,所存世的王品信香,主要来自那么几个大家族,但大多是与初代那些先祖有关,皆在当时曾与过那一场变革,曾废除千年前的男尊暴政。”
“如夜家,也如江家,江家无女,但江家若有娘子降世,也必然为王品信香,这乃是初代先祖的馈赠。”
“可唯有皇室不同。”
李颜姝说着,又摇头失笑。
“梁为皇姓,可这大梁皇室,从前也不过是平民出身,昔日初代众人以一己之力托举天下女眷,福泽众生,梁家也因此而受恵。”
“但哪怕觉醒信香,也多是凡品信香,偶尔运气好,才能出现那么一两个珍品而已,”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的。”
“据传前朝苛刻,梁家趁乱起义,在当时结识了你夜家之人,双方将彼此引以为知己,义结金兰,但真若论身份,这夜氏之人远比梁家贵重太多。”
“只是夜家志不在此,欲做披荆斩棘的一把刀,对那凤椅帝位没兴趣,所以开国女帝才成了那梁家之人。”
“但其实那位开国女帝也不过是个珍品信香罢了。”
言卿:“??”
她听得一怔,“珍品!??”
她此前一直以为皇室那边全是帝品。
李颜姝则继续说道:“世间无帝。”
“初代那些娘子全是王品信香,她们彼此之间乃志同道合,乃是平等,又怎么可能弄出一个帝品,让其中一人凌驾所有人之上。”
“所谓帝品也不过是皇室那边吹嘘出来的幌子罢了,是为彰显自身与众不同,但其实本质上,这不过是个千古骗局,皇室的帝品,其实是王品。”
“并且这一王品,也并非她们自身所有,而是透过一些方式,比如与你夜家联姻,迎娶夜家嫡子做皇夫,又经繁衍后代,才生育而出。”
“!!”
这真是言卿所意想不到的。
她也因此呼吸一紧。
而李颜姝则是沉默了片刻,她今日这番言辞,算是彻底把皇室那边的遮羞布给扒了个干净。
而短暂的停顿之后,她接着又道:“如今皇室之人皆为王品,”
“若要溯本回原,那些皇亲也全是从前与你夜家,以及另外几个王品家族联姻而来。”
“不过从前,这皇室之中曾有一位皇长女。”
“这位皇长女因居长居嫡,一出生便立即被立为皇太女,而皇太女为一国储君,本该继承皇权大统,只等先帝百年便要登基为新一代女帝。”
“但当年先帝病重,皇女夺嫡,这皇长女也中了暗算,被另外一位皇女废了信香,而后又被贬幽州,曾沦为去幽州配种的平民妻主。”
“不过皇长女虽已被废,但其亲妹六皇女尚在,后续多年六皇女与其余皇女争夺帝位,直至尘埃落定登临帝位,才命人将这位皇长女从幽州迎回。”
“换言之,这位皇长女,也便是女帝亲姐,如今的逍遥女王,便是你江家那些夫侍的亲生母亲。”
江虞羲他们,体内所流淌的,乃是皇室之血,亦可称作为王血,细数下来几百年前没准全是一个老祖宗的。
若他们这些人是妻主娘子,那么必然如言卿一样身怀祖上传承的王品信香,毕竟江家祖上本就是王品,而生母也曾是王品。
可惜他们生为男子,那么就算体内流淌王血也没用。
而言卿听完这些后,恍惚了许久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女帝、六皇女……皇长女……”
本为一国储君,本该登基为女帝,但因信香被废,与帝位失之交臂,
那位逍遥女王又怎能甘心?
忽然言卿眼皮儿一跳。
她问,
“那逍遥女王与萧国舅是何关系?”
萧长慎曾囚禁女侯安韶容,针对妻主信香做过不少研究,侯府那些死士娘子的信香,哪怕只是凡品,但也能发挥出不弱于珍品的威力。
地盟十二地支曾有人以妻主娘子身份为耻,从前言卿曾听闻有地盟娘子自废信香,
另外就是这十二地支与萧国舅一样,想匡扶男权,废除女尊。
这些人兜兜转转竟是圈在了一起。
所以这个逍遥王,是否与萧国舅有关,又是否,与地盟那十二地支有关?
但李颜姝摇摇头,
“此事我不知,但还请殿下别忘了,国舅国舅,国舅名萧獠,而那萧獠,乃是女帝与逍遥女王的亲舅舅。”
若时间往前倒推个二三十年,那时候逍遥王还是皇长女,被立为储君皇太女,萧獠必然是个坚定的太女党,也必然坚定不移地站队在皇长女这边。
可现如今的情况,那皇长女顶着一个逍遥王的名号,似乎当真放下前尘潇洒度日,但女帝与国舅反目,整个大梁都已陷入内乱之中。
这事儿里面,又是否有那逍遥王的身影在其中?
本该为帝,却沦落为王,
哪怕如今帝位上的人是其亲妹,
可这样的落差,
她真就甘心?
…
与此同时,远在梁京城。
已是七月燠热天,黄昏彩霞映照着大半边蓝天。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出门左拐便是皇宫大门。
而此刻一辆马车停泊在府邸外。
“参见亲王。”
守门的侍卫一看马车上的鸾鸟金徽,便立即神色一肃连忙行礼。
而后两名貌美的男子从车中走出,又连忙转身从马车里搀扶出一名醉醺醺的紫衣女子。
那人满身的雍容华贵,那长相也是美得艳冠群芳,狭长的眉宇带着些娇媚,可细看又有些凌厉。
且这人还是天生凤眸,一抹红唇哪怕不笑也像极了笑面模样,且单从外表很难看出其具体年龄。
此刻她浑身酥软地半倚在一名男子身上,明目张胆地与人在府外调情,那素手搭在男人脸上,又妩媚笑着,指尖下移,落在了男人的腰带上。
而那男人则是窘红了一张脸:“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