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此人比起阎安来,要谨慎得多。
上一次战败之前,当时存放在宿星城的那一批霹雳车,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将其全部焚毁,哪怕一辆完好无损的也没留给晋国。
正因为如此,后来才有了韦云对赵岩一行人穷追不舍的局面。
假如那些霹雳车未曾被毁,只怕韦云早已调遣大军攻打安兴城了。
然而由于现有的攻城器械已毁,晋国朝廷只能重新制造,然后再运往战场前线。
这样一来一往所耗费的时间少说也要小半年之久。
正因如此,韦云才不得不在安兴城下止住进军的脚步。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晋国国内突然发生变故,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退兵。
“...本将军决意直接进攻这四处要地,特别是高平城!
一旦能够成功拿下它,便可作为我军掌控定襄郡的关键支撑点!”
阎安说起此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脸上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坚定与决心。
这个时候,赵岩突然提出质疑给阎安泼了一盆冷水,“那阳冄又当如何处置?据探子回报,那里可是屯驻着整整一支多达三千人的精锐骑兵部队!
倘若他们趁我军不备,前来袭击我方后方,我们又该怎样应对呢?”
这场战争看似还是相同的主题,但其中诸多条件已然发生了变化,局势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当初阎苍率领军队进攻元州之时,他们采取的策略是一个个城池逐步推进。
然而,如今阎安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他居然妄图直接攻击元州最为重要的四座城池。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这样的战略似乎颇有可取之处,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特别是位于元州最外围的这个名为阳冄的小县城,在上一次的战争中,前元州副都督乔继,甚至都未曾在此屯驻兵力抵抗秦军。
可现如今,这座小城已有大约三千名晋军驻守其中。如此一来,这些晋军极有可能会对秦军的补给线路构成相当大的威胁与困扰。
“区区三千人而已,并非本将军夸下海口,他们不过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此地就交由太子殿下您带领诸位将士前去攻打。
一旦成功夺取此城,你们随后可以跟随运输补给物资的队伍一同赶赴前线。”
阎安对于这里的三千骑兵显然毫不在意。
毕竟,若是面对屯兵超过万人的高平城,或许他还会给予一定程度的重视。
但像阳冄这样规模甚小的县城,着实难以进入他的考量范畴。
将这片区域交托于太子白柏等人负责,倒也恰好符合当初让他们踏上战场积累经验、学习成长的初衷。
听到这番话后,白柏点了点头不禁开口问道:“那么敢问阎将军,此次能够拨给我们多少兵马?”
实际上,当白柏听闻阎安如此这般的部署时,他的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阵失落之情。
他看来,阎安竟然让自己去应对那区区三千人的敌军,似乎显得有些轻视自己的实力和才能。
然而,尽管心中略有不满,但一想到自己首次踏上战场便能获得单独指挥一场攻坚战的宝贵机遇,白柏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紧张情绪涌上心头。
“不知太子殿下此次需要多少兵力呢?”
“三千便已足够!”
三千对三千!这个数字在白柏的眼中已然算是最为稳妥的安排了。
要知道,秦军向来在与晋军交锋之时,往往都能够凭借较少的兵力取得胜利。
如今自己开口索要三千人马,已是经过深思熟虑、极为谨慎的考量了。
“我给太子殿下调拨五千精锐之师,衷心期望您能够旗开得胜,圆满完成此场战役。”
阎安自然不会仅仅只给予白柏区区三千人而已。
毕竟这可是白柏初次上阵杀敌,其间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状况实难预料。
因此,多拨给他一些兵马,在阎安想来,至少能够确保白柏具备一定程度的自我保护能力。
“本将军愿意亲自为太子殿下压阵。”
赵岩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在他眼中,阎安所制定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冒险激进了一些。
要知道,如果白柏无法顺利拿下阳冄,那么极有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恶果和祸端。
思来想去,赵岩认为只有亲自出马为太子以及其他人压阵,才能多增添一份保障。
就在这时,阎安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哦?赵将军难道是觉得太子他们能力不足?竟然连这么一个小小的阳冄都无法攻克下来吗?”
听到这话,赵岩不禁心头一紧,暗叫一声糟糕,心知自己掉入了阎安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原来,阎安早就对赵岩心怀不满,此次特意安排白柏等人独自去执行这项任务,目的就是想要等待赵岩主动提出异议得罪太子等一众年轻人。
果不其然,当看到赵岩表现出担忧并试图为太子等人提供支援时,阎安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挑拨几人之间的关系。
“赵将军,我们虽然年纪尚轻,但其中也是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啊!像羽林中郎将更是曾经亲身参与过平定叛乱的战斗,所以还请将军不要如此小瞧我们。”
说话的人正是于达,他与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个急脾气,当听闻赵岩流露出对他们的不信任后,顿时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毫不犹豫地开口怼起赵岩来。
在他眼中,尽管自己这群人年纪尚轻,但绝非那种终日沉溺于声色犬马、只知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然而,如果连一个被阎安轻蔑地称为土鸡瓦狗般存在的阳冄,他们都无法将其拿下,那日后又有何颜面再次踏上战场去奋勇杀敌呢?
果不其然,当于达这番话一经脱口而出,在场的众多太子少府官员们皆面露不悦之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赵岩。
甚至连太子白柏以及阎易二人,此时亦对赵岩心怀些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