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校尉。”,一个守城兵赶来回报单固:“城下的敌军将城池团团围住,打造攻城器械,已经在做攻城战备了。”
单固叹了口气:“定陶危矣,令狐太守有没有消息?”
“敌军四面围定,我们的斥候实在是难以潜伏出去……”
单固也是有些茫然:“罢了,让大家做好备战准备,坚守待援。”
两日后,定陶二十里外,令狐愚带着士卒们赶了回来,斥候也赶紧前来汇报。
“太守,敌军正在猛攻定陶,声势十分浩大,此外,前面有约莫千余人马列阵阻拦我军去路,看起来是要阻止我军增援。”
杨康在一旁也是有些着急:“太守,定陶局面危机,属下以为当立刻冲阵援救。”
令狐愚抽出佩刀,大吼道:“将士们,重开前方敌军,擒拿司马师者,赏万金!”,麾下将士闻言,立刻振奋了一下疲惫不已的精神。于是跟着令狐愚向着前方冲锋而去。
“卫将军,令狐愚到了!”,一旁的张特小声提醒。
“好!定陶城那边安排的怎么样?”,司马师的眼睛露出精光。
张特点点头:“请卫将军放心,声势做的很大,保管叫令狐愚看不出异常。”
“让将士们摆好拒马,长枪兵在前,弓弩手在后,听候将台发令!”
“是!”
半个多时辰之后,令狐愚大军终于冲杀到了眼前,眼看对面司马师的军阵,他毫不犹豫地指挥杀了上去。
司马师站在高台上,观察着战场形势。当他看到令狐愚率领的队伍冲来时,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这一刻是他精心布局的结果,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只待令狐愚落入圈套。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司马师的军队瞬间展开了反击。拒马阵列稳如泰山,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而后方的弓弩手则开始发射,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风骤雨,覆盖了整个战场。令狐愚的先锋队伍遭受重创,不少人应声倒下,但这并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咬紧牙关,试图继续冲锋。
张特立刻挥舞令旗,令狐愚这边准备展开肉搏战时,司马师军队的长枪兵突然后移,盾兵上前列阵格挡,形成一道屏障,长枪兵在后分为三列进行突刺。令狐愚眼见局势不利,连忙调整战术,指挥部下绕行两侧,试图找寻突破口。
“伏兵出击!”,司马师的声音传来,张特命人点起烽火,令旗拼命挥舞。
“杀!活捉令狐愚!”,两侧山林地和土坡之后立刻冲出来数千伏兵,开始对令狐愚的侧翼展开冲杀。令狐愚的队伍顿时如同夹心饼干一样,陷入困境,进退维谷。
而司马师,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立刻下令发动了反攻,逐步压缩对方的空间,在内外夹攻之下,令狐愚的处境越来越危险。焦躁悔恨的他,心中满是不甘,想到了族叔令狐邵对他的不屑,文皇帝曹丕痛斥他愚蠢透顶。
“太守,我们中计了,赶快走吧!”,杨康指挥亲兵杀到了令狐愚的身旁,劝说着后者赶紧离开,但这个时候的令狐愚已经是有些上头了,他挥舞着佩刀在空中虚空地砍着,满脸不甘:“我令狐愚怎么会输!我不是蠢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康眼见两边将士在疲惫和混乱中被一个个砍倒,司马师的部下也是一点点推进了过来,心一横,看着已经有些疯狂的主将:“太守,得罪了!”,随即一个手刀,拍晕了令狐愚,咬了咬牙,将他扔给了身边亲兵:“你们带着太守,立刻撤退至昌邑!”,然后转身怒吼:“弟兄们,前面就是司马师,杀啊!”
几个亲兵背着令狐愚,从战场的缝隙中冲杀了出去,杨康则带着军队,进行着最后一搏。司马师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没想到令狐愚的部下在如此逆境中还能保持镇定,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战场无情,他不会因为这点敬佩而手软。他再次下达指令,要求全力围剿,不给令狐愚残部任何喘息的机会。
随着战场的声音逐渐沉寂下来,令狐愚带来的数千人马最后只有一千人四散突了出去,剩余人也是大半被杀被俘,杨康在司马师大军的围功下,力竭而亡,头颅也被看下来作为战利品,呈送给了司马懿。
很快定陶城在司马师的全力进攻下,三天城破,单固自杀,被枭首示众,刚回到昌邑的令狐愚听到了消息,也是悲痛欲绝,吐血昏倒,卧床不起了。
到达平丘的司马懿看了战报也是十分满意自己儿子的战果,司马伷在一旁也是松了口气:“父亲,前线战事顺利,大哥仅靠一万前锋就击破张式、杨康两路人马,攻克定陶,令狐愚逃回昌邑,想来这群叛逆之辈,不久便可平定。”
“传令给司马师,让他立刻发兵前进,进围昌邑,但不要强行进攻,围而不打!”
“是!太傅!”
“太傅!有个自称是南安太守邓艾的人,在外求见!”
“哦?快快让他进来!”,司马懿于是打起了精神,坐了起来。
一个身影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下拜道:“学生邓艾,参见太傅!”
司马懿笑着摆手:“士载,起来,快起来!坐!伷儿,给邓太守上茶!”
司马伷笑着给邓艾铺好座位,倒了一碗热茶,便退了出去,随即还招呼着几个卫兵也一起退了出去。
“士载,此番调你前来也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淮南你毕竟待过一段时间,老夫想听一下你有什么高见。”,司马懿笑了笑,随即将几份前线战报递给邓艾查看。
邓艾看完之后,立刻开始了分析:“太傅,眼下局面,于我有利,只不过仍然需要步步为营,一旦骤起大战,那淮南、豫州一带必定损失惨重,极有可能动摇大魏的根基。王凌也是沙场宿将,绝不是能够轻易服软的人物。眼下,我军要把住两个关键隘口,符离以及项城,前者可以阻挡王凌部队与令狐愚汇合,后者则可以阻挡他们长驱直入,进入司州。兖州方面,则应该派兵以围困为主,不轻率攻城,要让敌军军心动摇就可不战而胜,俘虏了楚王曹彪,那么对面的大义名分也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学生担心的还是陇西。”
“你担心蜀军趁机袭扰?”
邓艾点点头:“太傅,蜀军这几年在西线连番出兵,胜多败少,兵威大振,眼下淮南大乱之际,按道理他们应该出兵袭扰,但眼下却十分平静,这才是学生担忧的地方,俗话说,引而不发,跃如也。恐怕下次蜀军出征便极有可能是数万乃至数十万的规模,到时候以雍凉本部兵马,恐怕就难以匹敌了。”
“陇西方面就交给郭淮吧,他久在雍凉,应该能有所应对,不必担心。”,司马懿似乎也不在乎眼下陇西的局面:“你就先跟着我,平定王凌之后,你就先不要回陇西,先去并州做刺史。”
邓艾闻言,眼前顿时一亮,立刻激动地拱手道:“请太傅放心,学生定效死命!”
兖州的战况很快也传到了益州境内,在五城县已经完成收尾工作的诸葛瞻也准备离去,吕乂从益州调来了新的县令。
“不愧是司马懿啊。”,诸葛瞻也不意外,要是司马家这么好对付,也不至于当年自己父亲用尽办法也没办法动摇对面了。
范长生在一旁也看完了战报,不住地点头:“眼下局面若是汉吴两国趁机起兵,说不准是好时候,可惜,大汉这边民生继续整顿,吴国那边内斗不止,只能是坐观成败了。”
诸葛瞻则也很平静:“司马懿老奸巨猾,此时便是汉吴发兵,他也有他的办法来处置,眼下,蛰伏待机,提升国力才是首要,等两年之后,再进行出兵。”
范长生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王将军那边也刚派人来,政务交接已经基本结束了,这几天就可以随时启程返回成都,侯爷,什么时候出发?”
诸葛瞻想了想:“再等几天吧,确保五城县局面完全稳定下来之后再走,唉,这几个贪官污吏,除了贪污粮食,还加了七八种种苛捐杂税,如此动摇民心,当斩!”
“周溪的家族借着他的官职地位,在五城县圈了三千多亩的土地,眼下也已经按照之前的记录,退还给对应的百姓。只是,有的人已经离开,有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按照侯爷您的意思,已经将他们划为公田,租给流民壮丁耕作,目前也还算顺利。”
诸葛瞻点了点头:“百姓们要求也真的不高,有的时候,一天能有些豆羹、粗米粟吃都算可以了,可惜有的人啊,贪心不足啊。”
范长生也是一旁说道:“谁说不是,便是在下见过的一些豪族子弟,家中出行,甚至可以用不知道哪里买来的乌孙马作为出行拉车之用,那可是千里马啊,可惜却不能在军中效力。”
诸葛瞻摇摇头,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也不知道马将军那边骑兵练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