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式战死,司马师北上离狐?”,定陶城中,令狐愚有些惊讶,他想过张式偷袭不会成功,但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回不来。
一旁的杨康也是有些忧心:“太守,司马师领兵北山,必然是要夺取离狐,沿着濮水拿下句阳和成阳,过大野泽之后,直取昌邑,若是被他们得手,我军后路就要断了。”
单固却有不同看法:“经离狐绕路去往昌邑,并不是行军的上佳之选,再说了,我军若是北上救援,难免被司马师以逸待劳,万一一战而溃,岂不是更伤士气?”
杨康立刻反驳:“此言差矣,司马懿有大军在后,若是与司马师合兵一处,我军就更难取胜,如今先集中力量击败司马师的先锋部队,挫敌锐气,才是上策,请太守三思!”
令狐愚手指不住地敲击着城垛,显然是有些犹豫,也是在细细地权衡利弊。
杨康继续道:“楚王可是在昌邑啊,万一被司马师突袭擒获,我军岂不是要失了大义名分,此战决不可轻忽,定要给司马师迎头一击。”
单固则还是十分审慎:“我军兵力虽然准备了不少,但是毕竟不是精锐的人马,固守定陶,依仗城防以及充裕的粮草,等待太尉的汇合才是善法。眼下,太尉与毋丘俭等人对峙于汝阴,又派遣偏师,袭取龙亢,声势大振,只要稍待一些时日,也能有转机,昌邑那边也有万余人马,楚王也有些将才,笼城据守,并不难啊。”
令狐愚还是迟疑地说道:“事关重大,你们让我想想,这样吧,杨康你先去调动兵马,做好准备,单固你去安顿好张式的家人,多给一些抚恤,还有那些逃回来的士卒,也让他们安心休整好。”
单固和杨康也是领命而去,下了城之后,杨康也是无奈有些摇头:“令狐太守还是太犹豫了,如此迟疑,完全没了往日的果决,这样如何与司马懿父子对决?”
单固则止住了他的话头:“好了,眼下不是抱怨的时候,现在我们需要全力配合太守的行动,不能带头动摇军心不是?”,杨康无奈点了点头,但还是十分忧虑。
三日之后,正在大张旗鼓进军离狐的司马师,接到了他想要的情报,心中顿时十分舒畅。
“令狐愚终于忍不住出动了。”,司马师对事态的发展十分满意:“乐方,你带领五百人,多立旌旗大张旗鼓地继续向离狐挺进!若是令狐追了过来,就慢慢钓鱼一样,勾着他,让他觉得能追上你,但又好像追不上的样子。”
乐方拱手:“是,将军!”,随即便立刻去安排诱敌的布置。
看着乐方离去,司马师也仿佛看到了胜利已经握在了手中,“张特,随我南下,抢攻冤句!”
“是!”
司马师与张特于是带着剩下的八千人马,转道南下,向冤句城进行攻击。
又过了五日,令狐愚已经行进到了距离离狐三十里的地方,立刻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杨康早已经埋不住心里的疑虑:“太守有些不对啊,正如之前单固所说的那样,我军远道而来,司马师若是以逸待劳,则当选一个有利地形,与我军正面决战,可这几天,他们似乎消失了一般,或者说在有意避开我们一样。”
令狐愚并非泛泛,同样是表情凝重:“本太守也有同感,我总觉得我们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此等太令人不安,传令下去,就地扎营,然后……”
“急报!急报!”,一个斥候飞一样打马冲了过来,赶到了令狐愚的面前:“太守,大事不好!冤句城急报,司马师正率大军攻城,请太守赶紧发兵援救!”
“什么?冤句城?司马师不是在离狐吗?怎么会出现在……不好!”,令狐愚立刻反应过来,用力拍着脑袋:“我怎么这么蠢!快,回援定陶!”
一旁的杨康也明白了司马师的计划,这是故意将他们调虎离山,然后一举乘着定陶空虚,一举拿下,再进逼昌邑,消灭楚王。计策不算高明,但他们有些轻视司马师,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问题。
“杨康,通令全军,抛下辎重,轻装回援,一定要在司马师发动进攻前,赶回去!”
“请将军放心,属下一定安排好这件事!”,杨康正要去安排布置,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那支诱敌的疑兵,该如何处置?”
令狐愚有些不甘心和羞恼,有些不耐烦的吼道:“不必管他们!”
单固站在城头,看着下面司马师率领的军队,不禁满目忧愁,他们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夺取了冤句,随即就包围了定陶,由于令狐愚将大部分的主力,全部带了出去,定陶仅剩下一千人镇守,其中还有不少老弱。
眼睛上依然缠着药布的司马师没有说话,问向一旁的张特:“张特,攻定陶你可有妙策?”
张特抱拳拱手:“卫将军,末将以为,围而不攻,吸引令狐愚的军队来增援才是上策。”
司马师哈哈大笑,显然是十分满意:“你深知我心也,张特听令,带领三千人包围定陶城,明日开始攻城,但把控好节奏,一定要想办法吸引定陶守军注意力,不能让他们有出城的空档!”
“是,将军!”
司马师则笑着一挥马鞭:“令狐愚,本将军要亲自对付他,此人当年桀骜不驯,自负有才,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