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苗疆人直来直去的思考方式,萧长琴选择妥协,不就是漂亮么?总归姬连已经死了,要不然他第一个杀的便是这些无事生非的书生。
同样一本书,到了说书人的口中也能编出不一样的故事来,就如方才听的那场,姬公子生的比美妇还漂亮,元皇一见他就迷了眼,什么都没说呢便将人奉为座上宾。
萧长琴腹诽:这话要是叫兄长听见,茶楼也不必留着了。
姬连性子淡,可他脾气并不好,有些时候他不愿计较,计较起来便要人性命。
当年琅琊世家忌惮他,姬连也并未翻脸,可亡国前夕,他竟提着剑将作恶多端的几家尽数灭之。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萧长琴还是听萧持盈说起过,因为死去的人太多了,杀人者究竟是谁已经分不清了。
其中一家便是萧持盈母亲的家族,当时她恰巧随母亲拜访舅父,却看到一个衣衫染血的人闯了进来。
来人提了一口剑,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众人纷纷逃窜,可寒光闪过,他们便死了,面上的慌张还不曾褪去。
不过姬公子没有动来探亲的母女两人,但他那副浴血罗刹的模样着实吓到了小姑娘。
白玉似的面孔沾了血,淅淅沥沥地往下流,在身下汇聚成一滩血泊,他身边还有许多死不瞑目的尸首,这一切深深地印在了萧持盈心中。
若说萧持盈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但她有自知之明,姬连是何等人?那是大神仙,而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既然无法报仇,那就索性不提,干脆忘掉,免得心里不痛快。
临近七夕时节,水面上飘了许多莲灯,蛊师见了喜欢,便也买了一盏来。售卖莲灯的女郎笑着道:“小娘子是外乡来的吧,我这里有笔墨,若有情郎便写上他的名姓,没有就写上心愿,织女娘娘见了都欢喜。”
“我明白了。”蛊师神色凝重,她当然有喜欢的人,但那人并不是男子。
蛊女间常有磨镜之情,她们自小便在一处长大,又少见男子,彼此间心生爱慕,有些受欢迎的女郎还会引来吃醋,女子们为了爱人打得不可开交。
蛊师间的争斗场面相当骇人,剧毒的蛊虫从蛊师雪白的身子里钻出来,美丽的容颜狰狞无比。
幸而她们大多还是有理智的,不会轻易闹出人命。
花落是这一代最好的蛊师,容貌生的也好,爱她的姑娘男儿有许多,不过她是个专一的人,早早便订了终身。按她自己的话说,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自然也只有一个爱人。
中原对蛊术一向讳莫如深,可萧持盈却认为蛊也是一种资源。
以往来求蛊的人经历千难万险,自然会放大自己的苦楚,从而忽视苗疆的作用。既然如此,那么何不开门做生意,拿钱办事,童叟无欺。
除非是山穷水尽,否则大多数人是不愿采用蛊术的,可人在绝望的驱动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都正常,因而苗疆的生意还不错,做成皇帝的买卖更是能大发一笔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