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来找祁漾确实不是为了翻旧事,只是心里总记挂着,见到这人又一直心神不定,不留神还是说了出来,反倒是让气氛闹僵了。
他尽量平复呼吸,解开一丝不苟的西装,脱下丢到椅子上,继续解起被肌肉撑得饱满的衬衫。
祁漾眼皮一跳,却见他解到第三粒纽扣便停下了动作,露出精壮的胸膛,留下欲语还休的引诱。
“你需要暖床的情人吗?”
祁漾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错愕地瞪圆了眼睛。
自荐枕席的自荐啊?
司南看着他的表情,突然一笑,上前一步,又被旺财吼了回去。
“别急着拒绝我。我想过了,谈感情对你不好,谈性怎么样?我绝对会是最好的情人。”
“我身体健康,各方面素质都不错,能随叫随到,予取予求,”司南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躲闪,耳朵脖子漫起血色,“我特地找人学过,肯定能让你满意。”
“……”
祁漾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这人打算拉他走肾,还是有备而来,专业暖床。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卡住,司南眼底的执拗与疯狂混杂,让他心惊。
祁漾忍不住想,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两年前的这天司南没回来,他还当他终于放弃了,没成想是装得更好了,眼下还装变态了?
半小时过去,002早把司南的国外生涯调查得底儿掉,不过刚才祁漾和安玥在那儿说话,它没找到机会说。
这会儿也不想说了。
屋内一时安静得可怕。
旺财睁着湿漉漉的狗狗眼,疑惑地东张西望,拿脑袋去蹭了蹭祁漾的腿,低低叫唤了一声。
祁漾回神,感觉脚底冰凉,忍不住蜷缩了下脚趾,懒得去找拖鞋,后退坐回床上,抱住凑过来的狗头撸了撸,梳理起纷乱思绪,司南的动作却打断了他的思考。
司南握住了他脚踝,眼睛却在看他,四目相对,笑了下,像是在得意,也像是在说,“你这次没踢我”。
祁漾放任他将自己的脚焐在怀里——在这么个炎热夏夜里。
“十年前你为什么出国?”
司南一愣,眸光黯然,笑容苦涩。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看一个寻常小孩,因为我在你们身边压力很大。”
他一日比一日更爱着那具身体内的灵魂,但当他释放出爱,对方会疏离,压抑情感,得到的注视却日渐平静——像是真的兄弟,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祁漾抬眼端详面前的男人,偏头想了会儿,想面前各种选择后的未来,想安玥刚才说的话。
他后仰撑着身体,看向窗外,说:“给我一朵幽蓝梦,我就答应你。”
司南愣了一下,心跳声震耳欲聋。
“好,等我五分钟。”
祁漾靠坐在窗边,借着花园里的路灯,看清了悄然更换一新的花,像是生在地上的星空。
五分钟不到,司南将一片星空抱上来,送入祁漾怀里。
熟悉的花与花香。
“你这些年经历挺丰富,居然连这都能种出来。”
“是准备充足。”
祁漾拈出一朵幽蓝梦,揉烂花瓣,清甜香气弥散开。
他将花瓣抹在司南袒露的胸前,看着花汁沾染,花瓣落入凌乱衣衫,而后缓缓抬眸,眼波流转,倏而一笑,妖气横生。
这一笑,笑没了司南所有理智。
祁漾连人带花一起被甩到床上时尤在笑着,花瓣撒满他全身,他用满是花香的手捏住司南的下巴,以疼痛迫使他恢复清明。
“哥哥学得不好,我不满意怎么办?”
司南差点被这一声哥哥再拐跑了理智,但即便不听,眼前一切也让他无法自持。
他从来都知道这人生得绝无仅有的好,笑一笑,便能叫人魂牵梦萦,终生难忘,却不知也能叫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
他恨不能死在他身上,满腔心血沸腾,化作他眼尾那一抹红,从此这人是哭是笑都牵动着他的全副心神。
司南撑着身体俯视笑得肆意的人,衣冠楚楚,又百媚横生,连着周身那些如梦如幻的幽蓝梦,都仿佛成了吸人精气的妖花。
“你这是要我命。”
“我也怕你要我命。退开,再练练去。”
祁漾推他,用了力,却没直接暴力将人掀翻。
司南握住他手腕,花香惑人,忍不住轻咬了下他指尖,又偏头呸出几根狗毛。
他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你说呢?”
“我想尽一尽情人本分。”
祁漾仰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哪个本分是开着门尽的?”
司南一僵,回头便看到扒着门缝往里偷看的三双眼睛,脑袋里顿时一阵轰鸣。
见被发现,三人改成大大方方地看。
岑行简摇头,一脸失望:“居然不直接上,在那唧唧歪歪,太不争气。”
小寞翻着白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安玥捏住小寞的后颈,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帮小寞找猫不小心路过,你们继续。”
戚弱草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你们上下跑着动静太大,过来看看。”
岑行简将一把花花绿绿的东西撒进门里,笑得为老不尊:“注意安全。”
安玥弯腰,将一个瓷瓶推得滚了进去:“注意健康。”
小寞磨了磨牙,两手空空,保持阵型:“注意影响。”
戚弱草:“注意动静。”
当司向希从楼下上来,一把关上门,留下一句“注意分寸”,司南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刺激吗?”祁漾视线下瞄,似笑非笑。
司南:“……”
太踏马刺激了。
“你这是真要我的命。”
“我要,你给不给?”
“给,当然给,但不是这种给法。”
“还尽本分吗?”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