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岑与沮授、辛评、辛毗几位文官,在经过了一整天的辛勤耕作后,终于在夕阳西下时结束了田间的劳作。
尽管他们平日里都是在书房中处理政务,但今天他们亲身体验了农民的辛劳,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辛毗是其中最年轻的,他虽然精力充沛,但长时间的体力劳动还是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他靠在犁把上,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胡岑见状,便提议结束今天的劳作。
“诸位,今日的劳作已经足够,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是时候休息了。”胡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大家的关心。
沮授和辛评也感到疲惫,看到辛毗的样子,他们也同意了胡岑的提议。于是,他们收拾好工具,准备返回。
回到府邸,几位官员本想邀请胡岑和辛毗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以示对他们今日劳作的敬意。然而,胡岑婉拒了邀请,他提议去一家小饭馆简单吃点东西。
“今日我们已经尝到了劳动的滋味,现在,我想去一家小饭馆,感受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胡岑微笑着说。
于是,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饭馆虽小,但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几位官员做了一桌,胡岑几人坐了一桌,随便点了几个家常的小菜。
小二看到来的几个人和几个徐州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官一起进来吃饭,也不敢怠慢,急忙去吩咐。
胡岑与这几人在小饭馆里等待着饭菜上桌,饭馆内弥漫着家常菜的香气,温暖而朴实。
他们围坐在一张简朴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几盘刚炒好的家常小菜和一壶热腾腾的茶水。胡岑正与甄宓谈论着今日田间的劳作,以及对农业发展的种种设想。
就在这时,饭馆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胡岑和沮授他们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一丝异样。胡岑示意大家安静,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官府的那些人,真是不讲道理!我的土地,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说占就占了去修什么水车!”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饭馆外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胡岑听出了这些话中的不满和焦虑。他示意属下们不要出声,继续倾听外面的对话。
“是啊,我也是,他们说是为了灌溉,可我的庄稼怎么办?这下好了,地没了,庄稼也没了,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另一个声音也加入了抱怨。
胡岑眉头紧锁,他听出了这些话中的不满和焦虑。他示意属下们不要出声,继续倾听外面的对话。
“官府说是为了大家好,可谁来管我们这些小民的死活?修了水车,地没了,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愤怒的声音继续说道。
胡岑站起身,示意属下们留在饭馆内,自己则缓步走向饭馆门口。
他看到一个中年农民正站在饭馆外和另一个老年人讲话,满脸的愤怒和无奈,周围聚集了一些同样面带忧色的村民。
胡岑走上前去,温和地问道:“老哥,你刚才说的水车,是官府要修的吗?”
“害,小兄弟看你的衣服脏的,也是个庄稼人吧!你家的土地没被占,那是你的命好!可是那群官府狗,哪管俺们的死活?”
胡岑看着他瘦弱的样子,也不好现在再多问什么,“这位兄弟,可否跟我到里面吃口饭,喝口茶再细细讲给我如何?”
“呦!原来是大户人家的佃子!(佃子是口音,佃农的意思,就是租地农民)管小兄弟,今天俺老张就宰你一顿。”
看着这人也不客气,拉着旁边的老年人就要往饭馆里面进。小二也并没有拦着,“老张”看着眼前的半桌饭菜,两人看的直眼放光。
“这些,俺可都吃了?你咋这大方,哦~吃饭还有这绝色陪着。你是地主的儿子?”
看着老张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阴云,胡岑一把摁住他,“我不是什么地主家的儿子,今天你们俩就敞开肚子吃,吃多少算我的!”
胡岑对几人打了个眼色,几人离开,换到另一张桌子上,又点了几个菜。可是谁都没有心情吃了,饭馆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胡岑和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上。
胡岑看着两人恨不得用手抓饭吃,这才有功夫观察一下两人的相貌。
中年男子,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他的肩膀微微佝偻,仿佛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旁边的老年男子,皱纹如刀刻般深刻,皮肤因长期曝晒而变得粗糙,一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两位男子起初显得有些迟疑,但饥饿最终战胜了他们的犹豫。
中年男子首先动了筷子,他夹起一筷子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它送入口中。
他的动作急切而有力,仿佛在与饥饿做着最后的抗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每吃一口,都像是在品尝着生命中最珍贵的滋味。
老年男子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同样充满了迫切。他的手微微颤抖,每夹起一块菜,都要仔细地咀嚼,仿佛在品味着每一丝食物的精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感激,对胡岑的慷慨表示由衷的感谢。
几盘小菜瞬间被两人风卷残云。中年男子用破烂的衣袖擦着嘴上的油渍。
胡岑见两人都吃的差不多,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张大哥,现在能和我聊聊为什么在门外骂官府了吗?”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燃烧着怒火,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他用力地握紧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我就给兄弟你讲上一讲。”
“tm的,”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我一讲这个我就来气!”
“只怪哪个狗养的什么尚书胡智宸!他把我们老百姓害苦了!这个尚书将来死起来啊,还不晓得怎么个死法嘞!”
胡岑脑袋嗡的一炸,有些怒火中烧,但是还是硬憋了下去。
“张大哥,你不要开口就骂人嘛。”
中年人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无法再被压抑。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汗珠密布。他的声音变得粗哑而响亮。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我要骂的人就一定要骂!就是那什么狗尚书在我们这,我也一定要骂!我是不买他的账的!”
回想起来中年人在门外时的话,胡岑决定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是啊,这个什么尚书真是个王八蛋嘞。”
旁边的老年人听得脸色变得铁青,双唇微微颤抖,显露出他极力控制的愤怒。
“小张说的没毛病!这狗尚书就是个婊子养的,带壳孙子!”
胡岑已经被骂得破防了,在他即将快红温的时候,沮授赶紧过来搭话,“老太爷,我听说那胡智宸不是说开垦的土地都分给农民吗?莫非您家没分上土地?”
老爷爷眼神中的愤怒又增添了几分,“哼!平分土地?这是老头子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老年人手指紧紧地指着沮授,“你去问问,去打听打听,从这数整整几十条巷子,只有做大生意,有关系的人才能分到好的土地!我们老百姓的命,这那些狗屁官员眼里,那就根本不是命!”
角落里,几个官员早就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