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余念来到花香居,这里有一棵木棉花树,是我们来这的第一年,余念生辰时种下的,现在已经高大雄伟,笔直高耸了。小时候量身高的记号我已经需要抬头找才能看到了。
“你知道木棉花开花意味着什么嘛?”余念边摘花边问道。
“意味着可以吃木棉花扁豆煲猪骨,木棉花茯苓老鸭汤!好喝又祛湿哇咔咔!”
余念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梁:“就知道吃。”
拿着一筐木棉花来到厨房,大家都在忙碌着,我看到包师傅在给肉勾芡,一定是在做我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和锅包肉,哇,想想就不禁流了流口水。
余念拉过我的衣袖,找了一块空余的角落,将木棉花依依洗干净,和米捣碎。
“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是不会做花糕?”
我填进嘴里一颗炸花生米,抓了一把塞他嘴里:“你告诉大家是我做的,那这个就是我做的了呗嘻嘻~”
咱就是说,也不知道是谁订下的破规矩,花朝节出生的人,就得在生辰这天做花糕给家人,一家人才会团团圆圆,家庭和睦。
不理解,但尊重。然后每年让余念来做哈哈啊哈~
端着做好的花糕,我们来到外祖母的院子,虹姨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母亲和外祖母哈哈大笑。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你这个小坏蛋呢,上一年花朝节,人家游春扑蝶,你扑蜜蜂,把吏部侍郎家的大女儿蜇得满头包,害得你父亲登门致歉。”
“谁让她欺负人,一天天的那鼻子都长眼睛上面,我看不惯她!”
“警告你意和,今年不许捅娄子,安生过完今天,你娘我才会把生辰礼物给你,不老实的话,你接下来一年的月钱都减半!”
我一听要扣零花钱,那可不行,赶紧从余念手里拿过花糕,捧到母亲面前,谦卑地喂她:“娘最爱阿和了,娘吃花糕,啊~”
外祖母笑得合不拢嘴。烟柳从里屋托了一个鎏金梅花纹首饰盒出来,我知道,定是送我的生辰礼。打开盒子,是以绢、丝制作的仿生花代替鲜花制作的花冠。额前口圈上的一圈珍珠,还有冠饰上偶尔点缀的珍珠,硕大浑圆。另有珠玑宝翠作为饰物点缀于冠上。
我小心地从盒中拿出花冠,往头上戴,沉沉地花冠似有千斤重,压的我脖子酸痛。
“娘,你怎么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谁让我大宝贝孙女儿生辰是花朝节,百花都来为我大宝儿庆生,我恨不得啊把所有花都插到我大宝贝儿头上,让大家看看我家的小花神哈哈哈!”
虹姨站了起来,也跟着哈哈笑起来:“老太太,您这一出手,我这都不好意思往外拿了!”
只见她拿出一个小樟木盒子,打开盒子露出金灿灿的一个宝石花卉发簪,黄金和宝石雕刻成花卉形状的发簪,细腻精致,展现出华丽的花朵,花丝均匀缜密。
“虹姨,哎呀哎呀!太闪了太闪了,我要睁不开眼睛了!”
“哈哈哈,你这个臭丫头,你虹姨我可是个实在人啊,送礼物就必须得是真金白银的!”
我可太喜欢过生日啦,这种收礼物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哈哈!我要把虹姨送的金首饰加到我的小金库中去,嘻嘻美滋滋~
扭头看到坐在一边低头不语的余念,朝他伸开双手:“余念哥哥,到你啦~”
他坐在椅子上,好暇以整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挂着浅浅的微笑。
他从袖口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放在桌上,将手帕小心摊开,是一个白玉花纹手镯。
“这镯子上也是花嘛,什么花啊?”
“是木棉花。”
“哦~那你应该买个红的,镶金子的,这样才像木棉花啊!”
“嗯,有道理~”
“意和,你可别欺负你念哥哥,他尚在读书,能花心思为你准备礼物,你可不能挑三拣四的!”
听到娘又要教育了,我赶紧收起礼物交给玉团说道:“哎呀~我早上没吃饭,现在都饿了!”
“你父亲会来,等等他到了就可以开饭啦!”
听到父亲要来,母亲收起笑容,转身就回自己院子里了。
餐桌上,我还在啃着一块比较费牙的鸭腿,父亲开口了:“意和,再有两年你就及笄了,可你性格顽劣,不知进取。太子妃的独女葶苎郡主正是金钗之年,她之前的陪读礼部尚书家二小姐葛昕与永川侯家的嫡长子定了亲,不能再进宫伴读。圣上恩准你代替葛家小姐进宫。你今后跟着郡主们读书,定要循规蹈矩,心存敬畏。”
莫?你没事吧?关我什么事儿?甄嬛传我可看过啊,就我这情商和智商,我去干嘛的?去送人头嘛?
“爹爹,您搞错了吧,我可不行!我一定会闯祸的,这要是得罪了宫里的贵人,可不是您登门道歉那么简单啦!”
“是啊,忆安,你要送阿和进宫怎么都不与我们商量一下呢?”外祖父嘴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枝大人!您贵人事忙,何时管过你的女儿?现在有个能巴结太子的机会,可让你给抓住了!我可不管什么皇亲国戚的!凭什么你说要进宫就进宫?和儿是我一手带大的,老婆子我不答应!谁都别想控制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外祖母恨恨地瞪着父亲。
父亲身体向后靠了靠,平淡地说道:“母亲,和儿的顽皮在京城可谓闻名遐迩,当今想找到能教她的先生也是不易吧。教书的裴太师,可是教过太子殿下的鸿儒,学识渊博,同窗的还有太孙皇孙,这是多少贵女求之不得的。和儿进宫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得了教训,性子也会收敛。何况葶苎郡主温文尔雅,满腹诗书,和儿跟在她身边,修己以敬,学好礼仪规矩,也好为和儿将来的人生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哎?外祖母咋不说话了?拒绝他啊!
虹姨努力撑起一个微笑,说道:“我觉得这事儿吧,是不得先跟禾禾商量下?”
父亲紧皱眉头,嘴角下垂,表情不自然地说道:“不用商议,她定是不同意的。此事非我所求,是陛下钦点,过几日圣旨应该就会下来,意和你准备下吧。”
这不容商量的口气,真跟我现实的爸一样一样的,固执专断!
我只能微微笑一笑,缓和气氛。
“爹爹可有给我带了生辰礼?”
站在身后的广白恭敬地递到我手中一个圆形掐丝珐琅的小盒。我打开一看,是一对金镶珠翠耳坠。耳坠为流苏式,金托各嵌翡翠蝴蝶,下坠珍珠一串,珍珠串下为茄形翡翠坠角,不知道是什么花纹的粉碧玺为托,两侧嵌珍珠。
“谢谢爹爹!”表面客套地笑笑,其实内心已经在骂脏字了:“真是被这狗爹气笑了,老娘耳洞都没有,你送个耳坠?能不能走点心!不想送可以不送,咱也不是差你那份好吗!明天就给卖了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