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上的人慌张的试图甩开他的手,嘴里喊着:“你抓疼我了,你快放开我,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你是谁?”慕靳晟声音哑了几分,带着一丝不确定。
面前的人,对他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那陌生的眼神,就像是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他认识的顾时蓝,一直都是从容淡然,从未对他表露过丝毫的怯意,即便他生气发怒的时候,她依旧天不怕地不怕,和眼前这个陌生的样子,截然相反。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慕靳晟眸底的神色顿时暗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顾时蓝,那就是……
就在这时,顾时蓝已经将他的手甩开,怯怯的躲在床角,拉着被子挡在眼前。
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绑架犯一般,透着惊恐与畏惧。
慕靳晟的心狠狠的抽了起来,后退一步,不忍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陌生的神色。
“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医生。”他语气带着警告,丢下一句话,转身往走。
就在他打开病房门,准备离开时,身后病房内,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他愕然的顿住,回头,就见本来惊慌失措的女人,此时正含笑看着他,那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顾时蓝看着慕靳晟的一系列的反应,终于没忍住,噗笑出声。
她倚在床头,笑得嚣张,“哥哥,我的演技如何?”
慕靳晟站在原地,紧盯着她。
顾时蓝笑得更加嚣张,“哥哥,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这就是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你的惩罚,刺激吗?”
慕靳晟依旧站着不动,抿唇不语。
顾时蓝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抬起手臂在空中晃了晃,“真的吓傻了?不至于吧,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的。”
她也就是一时兴起,突然想要逗逗他,可此时他这样子,确实有点吓人。
半响。
慕靳晟终于有了反应,转身走到病床前。
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熟悉的小脸,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眼神,跟之前黯淡无光截然不同。
此时的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丫头。
只是,胸腔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压得他难受。
又过了良久,男人薄唇动了动,开口却极冷极低沉,犹如寒冰。
“顾、时、蓝!”
“在。”
“好玩?”
“呃……”
其实顾时蓝想点头的,可是对上男人的眸子,什么反应都没了。
好像,这个玩笑是有点开大了。
他似乎当真了。
下一秒,顾时蓝直接倒在病床,捂着伤口的位置,可怜兮兮的喊着:“哥哥,伤口疼。”
疼是假的,转移话题倒是真的。
慕靳晟抿着唇,眸中寒意收起,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避着她的伤口,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紧得就像是怕失去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同时开口:“老实躺着。”
顾时蓝疑惑的看着他,“既然有呼叫铃,你刚才干嘛要出去叫医生?”
慕靳晟:“你刚才的样子,我不想多看一秒。”
顾时蓝:“哥哥,我要是真的失忆不记得你,换了个性格,你就嫌弃了?”
慕靳晟:“不是,我介意的是……那个顾时蓝回来了。”
顾时蓝怔了怔,明白他什么意思。
慕靳晟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丫头,别拿这种事情来考验我,我折腾不起。”
天知道,刚才的那一刻,他脑中闪过了多少念头。
明明眼前的是同一个人,可是灵魂换了,终究不是一个人。
对着男人的视线,顾时蓝点头。
这时医生赶来,给顾时蓝进行了检查,在确定伤口愈合的还不错后,告知要在医院观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
紧接着,池念骁进了病房,对着顾时蓝一通教训。
最后在顾时蓝要听烦了时,池念骁将矛头指向了慕靳晟。
阴阳怪气的开口:“蓝蓝,我可提醒你,女孩子家家的,要多爱自己一点,这种受伤吃苦的事情交给男人就行,以后可别做这种傻事了。”
一旁慕靳晟若无其事的盛好粥,放在顾时蓝面前的餐桌上,对于池念骁的内涵,无动于衷。
然后他拿着勺子往顾时蓝嘴里喂粥。
顾时蓝顺势喝了一口粥,无奈的看着池念骁,“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你这是在诅咒我以后多发生几次?”
池念骁:“呸呸呸,说什么呢,一点不吉利!”
顾时蓝活动了一下手臂,“没事,你回去吧,医院这边你不用操心,就把我工作上的烂摊子收拾好就行。”
池念骁:“你还知道你给公司带来的麻烦啊,你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身份,多上双眼睛盯着你呢,这件事我帮你瞒下来,我容易吗?”
慕靳晟一边喂粥,一边淡淡开口:“这种小事还用得着发愁?如果贵公司能力不济,我不介意搭一把手。”
池念骁恼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是那个最大的麻烦,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顾时蓝叹气,“好啦,你们吵得我头疼,不能让我安静的吃个饭?”
池念骁哼了一声,“我可不留在这里看你们亲亲我我了,走了。”
病房内再次恢复两个人,慕靳晟慢条斯理的喂着顾时蓝,一口青菜一口粥,极其的耐心。
顾时蓝明明手臂能活动,可还是被当成废人一样照顾着。
她并没有开口拒绝他的照顾,她知道,这男人虽然看似挺温和的,其实心里还带着气呢。
用完早餐,顾时蓝继续在病床上休息着。
一旁那安静静的男人突然开口:“池念骁说的没错。”
“嗯?”
“女孩子要多爱自己一点,以后遇到危险,先考虑自己,不许让自己受伤。”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叙述池念骁的话,可是却是在提醒她。
顾时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知道。”
看出来她的应付,慕靳晟眸子沉了沉,“丫头,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让女人来保护,那要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