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恶狠狠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许知意,眼中满是厌恶与愤恨:“都是因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若不是你那天死缠烂打地勾引远儿做出那种丑事,我们杰哥儿又怎会无法入朝为官?如今酿成这般大祸,全都是拜你所赐!”说完,她还不忘对着许知意啐了一口。
一旁的梁志雅见状,也赶忙跳出来附和道:“就是啊!像你这种放荡不羁的小骚狐狸,居然还妄想成为我们梁府的当家主母?简直是痴人说梦!你刚嫁进我们梁家便害得我大哥丢了官职,真是个十足的扫把星!”
面对梁府众人的指责与谩骂,许知意只觉得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她茫然无措地望着眼前这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哀伤。此刻的她,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鹿,孤独而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攻击。
梁启明实在不忍心看到许知意如此痛苦难过,于是大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伸出温暖宽厚的手掌,轻声说道:“母亲,快快起来吧,这地上寒冷刺骨,小心着凉生病。”然而此时的许知意早已心如死灰,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能力,只是神情落寞地呆坐在原地。
梁启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知肚明,如果离开了梁府,自己恐怕真的只有沿街乞讨这一条出路了……。
“母亲,孩儿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您怎能在寿宴之日与父亲在内宅厮混,最后将父亲养外室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呢?事已至此,就连孩儿的仕途都受到影响,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难道这样您才称心如意吗?”
许知意气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变得无比陌生的儿子——梁启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能对亲生母亲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
许知意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紧握成拳,由于太过用力,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但她依然咬紧牙关,沉默不语,只用那充满绝望和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梁启杰,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站在一旁的梁致远目睹这一幕,心头忽地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急忙开口劝慰道:“杰哥儿稍安勿躁,即便以后无缘官场,凭你的满腹经纶,去那些权贵豪门或者王公贵族府上做个师爷或者幕僚什么的,想必也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吧。”
梁启杰听后,心中暗自思忖:“哼,师爷或幕僚?恐怕也只能做一个藏头露尾、不见天日的幕僚罢了!毕竟圣上明令梁家三代内不得入朝任职,如果被圣上知道我去给其他官员充当幕僚,那岂不是触犯龙颜?到时候,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我做幕僚呢?”一念及此,梁启杰顿感满心苦楚,前程黯淡无光。
然而,尽管内心如此想法,梁启杰嘴上却说:“爹爹,即便无法踏入朝堂,孩儿依然可以成为王爷或高官的幕僚,必定要重振我们梁府昔日的辉煌。”
梁志远见儿子这般表态,脸色稍显宽慰,说道:“杰哥儿啊,如今杨月茹已离我们梁府而去,今后梁府便唯有依靠咱们自个儿了。所以你一定要勤奋苦读,将来整个梁府都得仰仗于你呀!”
梁老夫人满含慈爱地向梁启杰招手,轻声呼唤道:“杰哥儿啊,快到祖母这儿来,让祖母抱抱。”
听到祖母的召唤,梁启杰恭敬顺从地走向梁老夫人,一步一步迈得稳稳当当。待走到近前,他毫不犹豫地投入到梁老夫人张开的温暖怀抱之中。
梁老夫人紧紧抱住孙儿,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慈祥之情,仿佛之前那个发脾气、满脸戾气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她轻抚着梁启杰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杰哥儿啊,你日后定要用心读书。即便将来无法踏入仕途,凭借咱们杰哥儿的本事,也定然能够光宗耀祖,令梁府声名远扬。”
然而,梁启杰心中却不禁犯起嘀咕:“梁府若真如此轻易便能光耀门楣,那祖母与父亲为何不去为之奋斗呢?自己难以达成之事,却硬要强加于子女身上,难道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不成?”尽管内心这般想着,可梁启杰表面上仍表现得十分恭敬顺从,他回应道:“祖母请放心,孩儿日后必定加倍用功读书,绝不辜负祖母及父亲对我的殷切期望。”
梁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轻轻地点了点头,心情似乎也稍微好了一些。她的目光随后转向一旁宛如木头人般呆滞的许知意,心中越发觉得烦躁不堪。然而,考虑到对方毕竟是杰哥儿的生母,在杰哥儿面前不便过度责备,于是开口说道:“知意啊,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做,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听到这话,许知意仿佛如蒙大赦一般,急忙向梁老夫人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匆匆离去,踏出了慈安堂的大门。
刚刚走出慈安堂,许知意想起方才梁志远与梁老夫人那副令人厌恶的模样,气得紧紧握住拳头,连手指甲都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回到如愿阁后,许知意坐在椅子上,仍沉浸在愤怒之中。她对身旁的贴身丫鬟阿诺下达命令:“去榆树巷子告诉老莫,今晚我想吃鱼了。”阿诺领命后,立刻转身离开了如愿阁,径直朝梁府大门走去。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正当人们沉浸在梦乡之时,一个行踪诡异、偷偷摸摸的身影出现了。只见这个黑影趁着漆黑的夜色,翻过围墙潜入了梁府内部。由于杨月茹离开之后,梁府便再也没有侍卫负责巡逻和守夜,因此这道黑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直奔如愿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