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听到杨老将军的话后,急忙伸手推了他一下,娇嗔道:“老头子,你这说的都是些啥胡话啊!怎么能当着咱闺女的面乱讲呢!”杨月茹起初并没有意识到父亲的话语有何不当之处,但在母亲提醒之后,她似乎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羞涩的红晕。
一旁的张明月听到这里,也不禁用手捂住嘴巴轻笑出声来。而恰好在此时,杨立从朝中归来回到了将军府。他一进门便说道:“圣旨应该已经送到了吧!皇上已经下旨将月茹许配给中山王殿下了。”
杨老将军满脸狐疑地看着杨立,问道:“今天朝堂之上恐怕不太安宁吧?而立儿,你赶快跟我讲讲朝廷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杨立面色凝重,严肃地回答道:“今日御史台的田丰田大人,上疏弹劾梁志远宠溺小妾、谋害正妻。田大人所掌握的证据确凿无疑,陛下当廷宣布将梁志远罢官免职,并剥夺其子孙三代入朝为官的资格。不仅如此,皇上还亲自下令废除了月茹与梁志远长达四年的婚姻关系。”
张明月在一旁如同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一般,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兴致勃勃地问道:“梁志远被判处死刑确实是咎由自取,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这件事跟皇上为月茹和中山王赐婚完全没有关系呀!”
杨立无可奈何地看了张明月一眼,接着讲述道:“就在这个时候,许多官员纷纷跳出来贬低月茹,我毫不客气地一一回怼了过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中山王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恳请皇上将月茹赐予他做妻子,并声称自己早已对月茹情深似海、无法自拔。”
听到这里,张明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真没想到中山王竟是如此深情之人,原来他一直默默喜欢着我们家月茹,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一直没有娶妻成家。”
“原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谁知吏部侍郎黄权大概是担心中山王与我们将军府联姻后,会让秦王处于劣势,于是站出来劝阻,结果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说月茹乃是离异之人,根本不配得到中山王殿下的青睐。”
杨立重重地叹息一声,接着说道:“中山王听闻此言,面色骤然一变,他怒斥黄权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胆敢蔑视天子威严!最终,皇帝陛下龙颜大怒,当即将黄权撤职查办。而中山王殿下呢,则被免去一切官职,从此只能留在京城当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
杨老将军听后,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中山王此番举动,本是为了恳请皇上赐予婚姻,但却因此失去了手中紧握的兵权,从有权有势的王爷沦为一个无权无势的闲人。这般巨大的变化对于心怀大志、渴望有所作为的中山王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与巨大的牺牲。”
杨立稍作思索,然后分析道:“依我之见,此事多半乃是皇上与中山王私下协商达成的共识。皇上迫切期望中山王能够尽早成家立业,然而中山王心中怕是只有月茹一人。同时,皇上亦担忧中山王若与我们将军府联姻,恐会对朝廷局势产生不利影响。于是乎,双方便做出妥协,以剥夺中山王的权力为代价,换取皇上同意为中山王与月茹赐婚之事。”
杨老将军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杨立的看法,他喃喃自语道:“看来事情大致便是如此了。没想到那宇文宗这臭小子,竟然对咱家月茹情根深种到连江山社稷都可以舍弃的地步。”言罢,他微笑着望向杨月茹,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杨月茹听着父亲所言,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世。那时,宇文宗听闻将军府惨遭灭门之祸后,心急如焚,毅然率领大军自东疆疾驰回京,只为能亲手为将军府众人殓葬。仅凭这般深情厚谊,将军府便亏欠宇文宗太多恩情。
将军府上下听闻皇上将宇文宗与杨月茹赐婚之事,皆喜形于色,全然未因宇文宗现今沦为闲散王爷而有半分不悦之情。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这边将军府欢天喜地,另一边梁家却是愁云密布。
没过多久,梁志远遭罢黜的消息便传至梁府。此刻,慈安堂内气氛凝重压抑,梁志远低垂着脑袋,甚至不敢直视梁老夫人的眼睛。
梁老夫人则紧握拐杖,重重地戳击地面,语气充满悲愤:“遥想当年,你父亲尚在世时,咱们安康侯府何等风光显赫!彼时府内繁荣昌盛、蓬勃发展,好一派欣欣向荣之象!然而岁月匆匆,不过短短数载光阴,安康侯的爵位竟然轻易旁落,而今连你也被贬官免职,且三代不得为官。如此一来,杰哥儿怕是再无参加科举之路可言了!”
一旁的许知意闻言大怒,冲到梁志远身边用力的摇晃着梁志远,“你还我儿子前途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让皇上革职,而且还下了三代之内不许入仕这样狠厉的处罚。”
梁志远被许知意晃得心烦,举起手掌用力的抽在了许知意的脸上,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皇上革职也不会被皇上处罚三代之内不许入仕。”
许知意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梁志远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若不是我,你也不会皇上革职!”
梁志远咬牙切齿的盯着许知意,“我被御史台弹劾的罪名就是宠妾灭妻,你就是那个妾,你说是不是你的原因。而且母亲寿宴那时候被那么多人抓包,我哪怕浑身是嘴我也赖不掉啊!”
许知意听完梁志远的话后,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突然间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