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51年十二月,天空阴暗,寒风刺骨,大雪纷飞,但是秦晋边境上确是热闹非凡。
流亡在外五年的公子夷吾,经过吕甥,郤芮,郤称,狐射等人精心辅佐下,最终得到了秦国,梁国,以及周惠王和霸主齐桓公的支持,在三国军队的护送下进入晋国边境,准备回国继位。
此刻里克和丕郑,狐突已经带人来到边境,双方客气一番,王师,秦国和梁国军队于是暂时驻扎在边境,将公子夷吾交给晋国军队,由里克等人负责夷吾安全。
然后三国主将作为使者,只带了部分相关随从,一起跟着里克来到晋国都城绛城,等于是监督晋国国君继位,防止再出现以臣弑君的事情发生。
而此时齐国军队赶来时候,夷吾和众人已经被里克护送回去,隰朋只好也派出公子开方前去绛城参加夷吾的继位典礼,自己则带领齐国军队撤回齐国。
秦穆公这次护送夷吾回国继位,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三救晋难”的第一次救晋难。
公元前651年十二月底,公子夷吾在晋国都城绛城正式继位,史称“晋惠公”。
晋惠公继位典礼刚刚结束,于是就当着周天子特使,秦国,齐国 梁国使者的面 ,进行了晋国朝政大调整。
晋惠公知道里克和丕郑执掌大权,自己少有不从,没准也会像自己的那两个弟弟溪齐和卓子一样,被里克,丕郑杀了。
现在正好周天子,秦国,齐国,梁国使者都在,他们军队也在边境驻扎,我就借此机会,趁机夺取里克和丕郑的权利,他总不能和我公开翻脸。
于是晋惠公任命里克为大司空,主管后勤部门,丕郑调任大司徒,主管国家大型工程项目和城防建设,同时剥夺他们的军队权利。
晋惠公亲自执掌晋国上军,任命郤芮为大司马执掌下军,任命郤称为大司寇,执掌城防和禁军,全面负责绛城安全事务和皇宫安全。
吕甥为相国,共同执掌国政,狐射为上军佐,梁有靡为下军佐,狐突为上大夫,屠岸夷为下大夫。
并且晋惠公当即册立自己的儿子姬圉为晋国太子,然后拿出厚重礼物赠送给齐国,周天子,梁国和秦国特使,以表示对自己的拥护之功。
随后各国使者看到晋惠公已经坐稳晋国国君之位,于是纷纷开始告辞回国复命。
晋惠公特意再派梁有靡出使梁国,屠岸夷出使成周雒邑,韩简出使齐国,准备和他们结盟 ,表示感谢对自己拥护之功和友好往来。
晋国百姓和卿士原本以为重耳会继然国君,谁知道夷吾继位,大家对于这个人颇为不满。
因为他尚未回国继位,就已经将河西之地划给秦国,这等于是为了晋国国君之位,出卖国家。
于是都城绛城卿士,国人抗议夷吾的这等行为,消息传到宫内,夷吾不敢割让河西之地,于是便不提此事躲着秦国使者公子挚,装聋作哑。
但是秦国使者公子挚也不示弱,他看到晋惠公不提此事,自己并没有知难而退返回秦国。
因为这件事情对于公子挚来说极其重要,当初是自己去见的夷吾,晋惠公承诺河西之地五城的契约也是经他的手办的。
当初晋惠公曾经答应秦穆公,将河西之地的五城割让给秦国作为报答秦穆公拥护自己的谢礼,如今自己奉秦穆公之命,安全的护送夷吾继位,但是却空手回去,自己没法交差。
但是晋惠公如今坐上了晋国国君之位,他也面临压力,于是闭口不提此事,公子挚心说好啊!你给老子装糊涂是吧?
你不提,我来提,于是拿着晋惠公当初给他的契约,直接找到晋惠公,开门见山的询问晋惠公,这可是你当初给我的契约,我现在要求您兑现承诺,割让晋国河西之地给秦国,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晋惠公一看实在躲不过去了,让公子挚逼得没办法,于是便好言相劝,说此事兹大,需要和国内大臣商议商议。
晋惠公便召集了晋国文武群臣商议此事,大家听完此事都沉默不语,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大夫虢射看了看旁边的相国吕甥,然后挤眉弄眼的给他使眼色,吕甥无奈之下硬着头皮道:“主公,万万不可割让河西之地给秦国。
且不说这河西之地有少半个晋国,您要是割让给秦国,只怕国内百姓卿士们不答应啊!这等于是卖国求位,是会引起国人反抗的。
晋惠公道:“只是……只是当初为了回国,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受到秦国胁迫,签下如此丧权辱国的契约,这如今反悔的话等于失去了信誉”。
吕甥道:“国君既然说了,当时是迫不得已,被胁迫立下契约,被逼以土地贿赂秦国。
但是那时候主公尚未登位为君,晋国的河西之地也就不是主公的国家,所以无权处置晋国土地。
而如今主公已经登临君位,晋国现在才是就是主公的了。主公此时才有权割让或不割让土地。
河西之地乃是晋国祖先辛辛苦苦用命拼回来的,晋国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怎么能随意割让河西五城给秦国,就算是不给他一寸土地,它又能将我们怎样?难不成要和晋国开战吗?问我晋国勇士答应不答应”。
大夫里克原本想让重耳回国继位,谁知道阴差阳错换成了夷吾,他本来不想让夷吾回来,重耳不回来,再找一个晋献公公子册立就是了。
但是郤芮带着夷吾的书信前来劝说,并且承诺回国继位后,许给自己相国后汾阳百万亩土地。
里克贪夷吾这点好处,于是开开心心的把他接回来了,坐上了晋国国君,谁知道他继位当天就变脸了。
自己原本希望登能上那相国之位,却未能如愿以偿,不仅如此,手中掌握的兵权也被无情地剥夺,就连许诺给自己的封地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里克和丕郑二人此时才知道,夷吾这货是个不讲信义之人,只是懊悔不迭,但是于事无补。
然而,里克心中那股憋闷已久的恶气始终难以咽下。恰在此刻,他得知秦国公子挚前来索要土地,瞬间觉得自己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临。
他心想,正好可以借此良机,狠狠地怼一怼那位背信弃义的晋惠公,也正好借机质问他对自己的承诺。
于是,里克听到吕甥所言,当即站出来高声反对道:“主公啊!您如今才刚刚继承大统,可千万不能忘记这其中的恩情呐!
想当初,秦国、齐国、周天子以及梁国皆对您的继位,有着拥立之功。特别是您当初向秦国求助之时,曾经亲口承诺要将河西之地的五座城池割让给他们作为答谢。
如今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对于那些曾经给予我们帮助的邻国,如果失去诚信,以后还有谁敢与我们晋国交往呢?
身为一国之君,应当严格遵守信誉,正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依臣之见,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将河西之地割让给秦国,以彰显主公您的诚实守信。否则,一旦失信于人,日后恐怕再无人愿意与我国往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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