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义船队开到岱山附近海域,遇到吴宝雄的船队又来迎战。吉义让哨船先去探听明白对方主将是谁。
哨船开到敌船队跟前。船上水手大呼:“我们吉大老爷特地派我们来问,你们这次可是吴大王亲自领军啊?”
对方回喊:“滚回去告诉你们姓吉的小子,莫要猖狂!我们大王哪里屑于与他对战?我们领军的是武夫人,不服便来送死!”
哨船回去报告。吉义得知仍然不是吴宝雄亲自统兵,而是其妻武秀,皱眉道:“吴宝雄还不亲自来与我打,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二袖在旁附和。绿袖道:“当真看不起我们吉哥哥。”红袖道:“这次是他们大奶奶来呀。”绿袖道:“不知道有没有圆真小师太那样的大奶奶?”红袖道:“又是大舅子,又是大奶奶,当真托大呀。”
吉义摆手道:“你们莫要胡扯八道!搅乱我心思。退下!”
二袖互相一笑跑开了。
吉义一寻思,听闻武秀颇能统兵,还是不能小看了,不妨将上次的战法再用一次,集中精英,单船突袭武秀所在的旗舰,再来个擒贼先擒王。擒住或杀死武秀都行,那么这仗应该又能赢了。
于是吉义决策要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单纯突袭,估量着对方一时之间未必能想得出办法破。
不料这一次竟然被破了。破的方法说来也简单……
战斗开始之后,风向是南风,又是吴宝雄一方顺风。他们的船开得很快,摆开很宽的阵势直扑过来。吉义一方的船又是掉头就跑,跑了一阵之后,又是一艘大船逆向冲向敌方旗舰。
旗舰上武秀见此情形,啐道:“吉义那厮太也惫懒!居然当真还用这招!”吴宝才从旁笑道:“岂不是好?本军师早料得他不惯海战,并无几招好用。这不给我料中了?看我的计策破他。”说着挥动令旗。
别船得令,又是七八艘船开上前去拦截冲来的赖添丁的船。武秀的船则减速并且转个弯向西开。
赖添丁再次凭着极为精湛的操船本领和极高的船速,七绕八绕避开敌船拦截,硬是从敌船之中冲了过去。然而……船速不知为何慢了下来。赖添丁觉得奇怪,寻思着不得其解,便听船后的水手大喊:“不好了!”“咱们的小蛟龙被抓了!”
赖添丁大吃一惊,才知道池小蛟出事了。
怎么出的事?原来被敌船用绞丝网兜住了,拖上船去活捉。
敌方怎么知道我方有条小蛟龙会推船?为此还特意用极为柔韧的绞丝网,拖在合适的深度,不偏不倚把小蛟龙抓个正着。究竟怎么知道的?
原来在上次作战缴获的敌旗舰中,还有一个头目叫做赵佳生,被会真师太的法术打得晕厥过去,被我军擒拿,战后带到吉义面前。由于赵佳生也曾结识吉义,是吉义奇袭万安行宫时将被关在那里的江左义军将领赵佳生救出,送还其主吴宝雄。说起来吉义是赵佳生的恩人,这关系与庞辉相同。因此赵佳生向吉义说乐意投降时,吉义并不怀疑,还带赵佳生参加庆功宴会,当做自己人一般。
宴会上,庄丁团头目赵军材因为与赵佳生同姓缘故——俗话说同姓三分亲嘛,赵军材就主动跑去跟赵佳生把盏。赵佳生趁机向赵军材询问事情。赵军材是吉义的亲信头目,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喝酒喝着喝着快活起来就知无不言。赵佳生探听出了赖添丁的船为什么能开得那么快的秘密。这个事情是赵佳生心里最大的疑团,自然要探听明白。其后赵佳生就带了几个手下偷了一艘小船跑回吴宝雄那边。
赵军材泄了密,却不记得自己喝了酒都说过些什么,浑然不知自己泄密。吉义也就不知道赵佳生已知池小蛟和游瓯鱼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介意给他逃走了,还以为人各有志,他既然不愿意跟自己则罢,世上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结果这一场战斗,吉义还想故伎重施,就遭到了破解。
赖添丁的船冲过了敌船拦截,池小蛟却被截了下来。我船原有双重推力,池小蛟在船后又近又浅的水中直接推船,游瓯鱼则在较远较深的水中引发海流推船;这下子没了池小蛟,而敌船掉头追赶,海流对于同方向的敌船也有用,敌船的速度也能做到一样快。这样的话,即使我船能够逼近并搭住敌方旗舰进行接舷战,追赶的其余敌船很快就能赶到,那么就会是很多艘敌船搭住我船进行围攻的局面。任凭我船有许多精英,以寡敌众还是缺乏胜算。何况精英之中还有不少仍然会晕船的,岂止牛头陀一个。舰船接舷之时晃荡加剧,不惯海战的人会很难受,战斗力十成发挥不了一成,甚至全然丧失。上一战要不是速战速决的话,牛头陀再打下去非得自己吐得丧失战斗力不可。这一战要是变成众多敌船围攻我船的局面,怎能指望速战速决?我船像牛头陀这样晕船的人,非得晕到死不可!
于是赖添丁当机立断,不宜再去攻击敌方旗舰,操船转弯向外围驰去。众多敌船追赶了一阵,渐渐追不上了。一来赖添丁擅长开船;二来敌船顾忌我船上有大法师,都不敢当先追赶,只怕首当其冲吃大招!他们就各怀鬼胎,想要别船先追上去。众所周知,大招需要的准备时间长、消耗法力多。那么就等别船先吃了大招,本船再冲上去就安全得多。别船倒霉,本船立功,何乐而不为?
结果敌船都不尽力穷追,赖添丁的船得以突围撤退。但是池小蛟被逮住了,不知死活。
吉义船队撤到大衢山。武秀、吴宝才所部主力船队打了一个胜仗,追击过来。吉义没有把握再打下去,放弃大衢山继续撤退。武秀、吴宝才所部夺回了位置重要的大衢山,歇下休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