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年的手抖动了半天。
终于缓缓地放下了。
人却木讷地看着地上,整个人又没了动静。
陈涵不解地看着这一个场面。
马为督却意识到了什么,手竟然也有点发抖。
他颤抖着手望着陆延年,问道:“陆老,难道?”
陆延年什么也没说,却缓缓地抬起头。
深深地看着马为督,眼睛似乎微微有些泛红,又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为督,上一次时,我没有赶上机会,是我的老师掌眼的,今天终于让我赶上了,老夫~“说着陆延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今生无憾了。”
说着说着,陆延年竟缓缓地站起身。
然后朝着陈涵的方向深深的一揖。
这可把陈涵吓了一跳。
哪能想到陆老先生会突然做这个动作啊。
赶忙起身冲上一步,双手扶起陆老的上半身。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陆老您这是干什么?”陈涵急忙道。
只听陆延年激动的道:“陈小友,什么使不得,我要谢谢你啊,小兄弟!”
陈涵虽然已经知道什么结果,但为了书好往下写,还是好像很懊恼地问陆老先生道,“陆老,您这是为何来哉?真是折煞我了。”
陆延年这才对陈涵说道:“小兄弟,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是一只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的,大开门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马为督虽然刚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有些激动地喃喃道:“真的是啊!真的是啊。!”
陆延年仿佛也心有所感,说道:“是啊,为督,今天老夫于此得见此宝贝,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马为督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真是高兴了,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了!”说着,马为督闻向陈涵道,“陈涵,咱们中午可得喝点儿啊。”
陈涵点头应允。
说实话,陈涵在见二老鉴定出他手上这个鸡缸杯是真品之后。
二老之后地表情都有些奇怪。
但陈涵也没有去深究。
系统出品,当然是真品无疑!
他陈涵反而是最不惊讶的那个。、
却不知道为何让马老和陆老都激动成这个样子。
马为督让让家里的服务人员找来了一个内里是绒布包,外面则是用和这个大厅家具一样颜色的木头打造的一个木盒。
看样子是专门用来装小件瓷器的。
马为督把盒子递给陈涵道:“臭小子,这个送给你!我警告你,你可别跟这儿给我装穷了,你拿上这个盒子,好好把宝贝装起来,要不然真别怪我收拾你小子。”
陈涵“呵呵”一笑接过那盒子,说道:“谢谢马老!”
说着就把桌上那只杯子小心地放进了这个盒子里,并缓缓盖上。
马为督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走吧,陆老、陈涵,咱们吃饭去?”
说着便引着陈涵和陆延年向西厢房的方向走去。
再次穿过月亮门,这下来到地第二进院子,二进院子的。
正北。
中堂。
几人走了进去。
陈涵发现里面有一张更大的八仙桌。
已经放了炭火陶炉。
周围摆了一应牛羊肉片、生鱼片、鱿鱼片、帝王蟹、虾肉等等食材。
食材都非常的新鲜。
“来!陆老先生、陈涵,坐!今天天气也挺凉的,但咱们换换口味,别吃老帝都都涮肉了,今儿整点南面的打边炉。”
说着就招呼二人吃着。
边烫菜肉边吃。
马为督还拿出了一瓶他珍藏的六十年代的老二锅头分给了两人。
陈涵也算是个酒虫了,特别是得到系统之后。
每天各种名贵好酒压根没断过。
今天马为督这瓶六十年前的二锅头,醇厚甘冽、回味悠长。
当然,也得是今天韩峰主任给他放假调休了。
要正经工作日,还真不方便喝酒。
他不禁感慨,真是来对了。
所谓:“大隐隐于市。”
在帝都闹市最中心。
胡同深巷里。
三五老友,冬日醅酒,围炉对饮。
聊的是古往今来,谈也有无边风月。
陈涵一瞬间明白了马为督这些帝都老炮儿的追求。
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挺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为督转过头和陆延年说了几句。
说得应该是鸡缸杯的事。
陈涵没有听清。
半晌,马为督才对陈涵道:“陈涵啊,这个鸡缸杯已经鉴定是真品了,你有什么打算呀?”
陈涵刚嚼完一口肉,把筷子放下。
对马老先生笑道:“马老,我没什么想法。要不?您提个意见。”
马为督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混的?你是成心的吧?看出来我老头子对这玩意儿感兴趣是吧?”
陈涵挠挠头,道:“马老,这可您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马为督指着陈涵,气道:“你个臭小子。”
呷了口茶,咂摸咂摸嘴,摸了摸下巴,问陈涵道:“小子,你看我这院子怎么样?”
陈涵闻言,心脏禁不住怦怦直跳,内心的想法是“您这院子不错啊!极品啊!”。
但话到嘴边还是说道:“马老,这不至于吧,您这院子的位置和价值,而且看您收拾这院子费了不少心思吧……我怎么好意思呢?嘿嘿。”
马为督听陈涵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了解陈涵越多越知道这小子是个行家。
之前聊过,陈涵对古代建筑工艺、装饰等等如数家珍。
但还是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想的倒挺美,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好的院子,你不觉得缺点什么?”
陈涵纳闷,【缺什么了?我看挺全乎的啊!】
马为督接着道:“我跟你说,就缺你手里这么一宝贝了,不知道你肯不肯割爱啊?”
嗨,绕了这么大圈子,还是想要杯子啊。
陈涵摆摆手,大方道:“马老,您喜欢您就拿去,送您了。”
马为督见陈涵丝毫不像作伪,又不高兴了。
“你个混小子。”马为督指着陈涵道,“你知道这杯子值多少钱吗?”
陆延年也忍不住说道:“小陈,别乱说话啊,这杯子价值连城啊,上回拍卖还是在十年前,拍了2.8亿啊。”
“马老、陆老,管他值多少钱,可我真不缺钱啊,要钱也没啥用啊,您喜欢就拿去呗。”陈涵双手一摊说道。
见陈涵这样的表态,马为督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反正不给钱不行,要不都不得戳我脊梁骨,我可丢不起那人。”马为督道。
“你随便,我真不缺钱,您拿着玩儿就行,行了,喝酒喝酒,白瞎了这好酒。”陈涵道,随手把那装鸡缸杯的盒子扔给了马为督。
“嘿,小心!你这混小子诶!”马为督险些没接住,气得大骂。
他也无奈了,只得先不提这杯子买卖的事。
三人又开始围炉对饮。
两位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酒量是真的不错。
推杯换盏间,仨人都喝了不少。
喝着喝着,陈涵好像听马为督说什么换什么的事,他都统统不在意地应下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