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现在华府又新添了铁路这个新运力,外加巨量劳动力,这个单中心模式就可以变一变了。
大体上看,有过自发斗争过的地区都是可以信任的。
交州老区自不必说,二十多年来久经考验,批量盛产各类斗争、建设好手。
荆南地区的农会也不错,资源禀赋也很好,可以在这里着手开建第二个工业中心。
东南山区和南中地区,前者带着历史惯性地充斥着韦恩的铁杆,近似于单人崇敬的那种,而后者则满是全心全意跟着华府走的,两个地区的人目前阶段都值得信任,可惜这两个地区的地形,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要大力发展还是有些困难的。
庐陵地区,赣南这边,解放的也挺早的,但是在豫章解放之后,迁进来很多赣北的人,暂时还不是很稳定,而且赣南的那些矿产,如钨矿、铬矿、铀矿,华府现在也利用不上,只能先占着宝山,望山兴叹。
其余地方的情况就复杂多了,暂时不宜把关键的技术到那些地方去落地。
等于说只需要新建一个荆南副中心,也符合华府吃撑以后稳扎稳打的战略。
大的方向是稳扎稳打,但只有一个地方华府不会放过,准备追歼穷寇,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叛徒——臧霸。
这个谨慎的老贼,运气也不错,跑得挺快,没让华府在江东搞个瓮中捉鳖,颇有国军大将胡琏屡次死里逃生的风范,韦恩决意要把这个势头遏制下来。
前线的红军不休息,在淮河两岸频繁骚扰,营造出一种狼来了的紧张感,反复折磨臧霸的神经。
但真正的杀招却在背后。
现在天下大势已定,华府能腾出手来全力武装坚守在泰山南北的同道,华府换装下来的武器装备正在源源不断的往齐鲁山区里送。
只要准备妥当,齐鲁方面军会像是一个断头铡刀,从高山之上落下,把臧霸的狗头铡断!
因为整体形势的败坏,曹魏已经不能继续容许臧霸做他那听调不听宣的青徐王,先是开始收紧臧霸手里的财权,以至于臧霸不能继续在青徐地区推行阶层调和的惯有政策,开始加剧盘剥,以充实军资。
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埋怨起了自家的将军,忘记了当初对大家的承诺,甚至越来越多的人向黄邵、勋晗和白皋领导的游击区投奔而去。
看样子,将军的恩情,也有还完的那一天。
“哈哈,青徐百姓还是不如北棒的纯真啊,中华儿女多奇志,管理员诚不欺我。”韦恩看到青徐汇聚而来的情报时,不禁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这里还有一个大的。”周荣说着,手里递给韦恩一份文件。
“大的?我看看。”韦恩接过文件,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份情报确实够炸裂。
“汉中王,刘备终究是快要走到那一步了。”周荣在一旁点评道。
“旧势力选定的新代理人,他要是不想进步,下面的人都不答应。”韦恩分析道。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应当按计划先解决曹操吗?”
形势有了新的变化,周荣也有了些新的顾虑,曹操先前只搞定了一半旧势力,就已经能够制造不少麻烦了,而刘备这个冉冉升起的,被“全民”所认可的帝星出现后,到时候华府解决起来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联弱打强,联友击敌,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无懈可击的吧?”
“但是,如果真的让刘备把上上下下调和好了,我们还有底气向他们宣战吗?还能找到一个能让人民能够接受的战斗理由吗?”周荣发出了自己疑问。
是啊,如果压迫者学乖了,收敛了獠牙,然后被压迫者也觉得满意,甚至幸福,这个时候华府再去插手,那华府不就成了社团帝国主张了吗?
而这时,对方下面的百姓又自带干粮地拥护自家的灯塔,并且发自内心地引以为豪呢?
这种情况下,于内于外,华府都不好交代,所谓的“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正适合用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上。
“哈哈哈哈哈!”
韦恩放声大笑,周荣不解地问道:
“笑啥啊笑?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好吧。”
“你还真信那个‘你还有老祖宗聪明啊?’的笑话啊,老祖宗的智慧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不断的实践,不断的试错总结出来的。
我承认,诸葛亮确实强,对于天下棋局的解法,他应该有了理论上的通解,但他身边全是一帮不学无术的猪队友!
我们这个领先者有着无数试错和容错的机会,而刘备身边的这群效仿者,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我们这个外在的强敌不会浪费机会!
老周你大可安心,诸葛亮想搞的这个调和产物,这个第三大汉,终会因为自己的不良基础,和我们施加的外部压力而垮掉。
而诸葛亮这个逆行时代的独行侠,孤独的守望者,勇敢的弄潮儿,最终也只能为世界的进步做出一些有限的推波助澜,并且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被自己所激起的时代潮流所淹没吞噬。”
周荣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
“我们的外部压力要怎么给?”
“保持现在这种紧密的交流。”
“保持现状?”周荣疑惑道。
韦恩继续说道:
“没错,就是保持现状,政治上的,经济上的,文化上的交流都要保持,甚至还要紧密,最好是能让这个第三大汉融入进我们的经济体系,或者逼着他们和我们搞军备竞赛、生活水平竞赛。
那样他们就不得不去为了扩大有技能的人群而去扫盲,而一旦有了知识,但阶层差异却没有变更,他们上下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第三大汉终将因为日益加剧的内耗而垮掉,而我们还可以在其中的某个节点推上一把,以达到巨变的效果。”
“如果他们不跟着诸葛亮一起去寻求改变呢?”周荣绕着绕着,居然又绕了回去。
“那不就正好开打吗?解放被压迫者这事,还有什么好指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