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成俊的后背，苏山轻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接下去会怎样发展，但他不会再去做些什么。
刚刚抬头，被其捕捉到的一幕，会像是一颗种子一样，在他的心中扎根。每一次想起，一个念头的闪动，只要是在思考，判断得失，等于是在给这颗名为好奇的种子浇水，总会生根发芽。
苏山抬脚离开。
闲来无事的一手，成与不成对他而言都没有损失，反正放在天平两端的是他人的性命，而不是他的。
这件事本可以用物业完成，有太多的办法可以让物业派人来清洁水箱，当他们打开水箱之时，里面有什么东西自然一清二楚。但苏山有过午夜时乘坐电梯的经历，对于这种用普通人去探索的方法，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当时他按动另一部电梯时，电梯到达所在的楼层，门打开后里面的乘客正是一名公寓中的公寓保安。
那个时间段，包括电梯楼层显示屏最初显示出来的楼层数字，清晰表明了保安的来意。
走时又是如此的平淡，轻松，很难让人想象，他是否有过与玩家们一样的遭遇。
要是看到了什么，表现出来的绝对不会是那种状态。
然而玩家们叫保安上楼，怎么可能抱有好心思？分明就是拿一无所知的保安，去试探楼道走廊上的鬼！
保安安然无恙，脸色正常，分明就是什么都没有遭遇！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时那些玩家乘坐的电梯处于最高的楼层，保安乘坐电梯去到同一楼层，走廊上的鬼影不会出现任何的变化，还是会呆在原地不动。
根本没有第三部电梯可供人乘坐，出现不了由于有电梯上到更高的楼层，鬼影消失，跟随而去的状况。
那么结果，在苏山眼中其实显而易见。
公寓中的住户，现实世界的普通人，由于某种原因，看不见鬼。不然的话，再怎么样，公寓中都不至于一点闹鬼传闻都没有。
城市中的夜晚格外的漫长，午夜回家的人更是比比皆是，0点准时踏入公寓电梯虽然稀少一些，但不至于没有。总会有一个两个“幸运儿”，看见走廊上的鬼影。
除非是见过的人都死了，可公寓中出现的失踪案例，只有罗冬冬一个，没有其他人失踪。
这就有意思了。
他不知道这是常态，还是由于一些未知因素造成的参差。
总之，利用普通人去探索这条道，现在估计走不通。除非他能够知道为什么普通人看不见鬼的答案，有选择性的让普通人看见。
真到了那个时候，又何必再去利用普通人？
公寓中的宁静，不是伪装，从侧面证明一点：似乎看不见鬼，就不会受到鬼的攻击。但非要说看得见鬼，就会遭受攻击。这也不对。
否则他怎么还有安然站在这里的机会？昨天晚上，搭乘电梯的过程他可是看见鬼许多次。
从一个轮廓，身影，再到一个清晰的形象。
踏入小平房，这作为一个储物间与电梯间存在于15楼的建筑内，苏山向一侧走了几步，然后站定了，没有着急离开。
公寓15楼肯定隐藏着什么，鬼的杀人规则里面，必然与其有所关联。仔细回想，换一种思路，玩家乘坐电梯每上一楼层，鬼就距离电梯越近，与其说是一种接近的过程，倒不如说是逼迫？
逼迫玩家离开电梯，中断前往15楼的行动。
成俊再次回头，只来得及捕捉到苏山消失的背影，再下一秒，就连背影都消失不见。
“这是因为我离开的？”想来想去，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两个人的天台，无论是谁，做些什么，在另一个人眼中一览无余。除非是全程能够保持静音，又跟刚才一样处于背对的状态，这才有一丝隐藏的把握。
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最后他才选择离开。
成俊心头隐隐躁动，刚刚刻意控制住的好奇心，那股探究的心思，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
人在的时候还要顾虑，现在人不在了，顾虑自然没有了。
不过…他还留有理智。
成俊转过身，微仰起头，上方的水箱孤独的矗立在他的视线当中。这么大一个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什么时候再去查探都可以。
只是在有了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又何必等待？
他探手入兜，摸出了手机，缓缓向前走去。
成俊最喜欢的就是以现实世界作为背景展开的游戏，环境中存在太多的普通人，通通能够作为消耗品。编撰好适合的理由，他们就会像是侦察兵一样，为他所用，前赴后继的奔向玩家所不敢踏足的危险之地。
这可是某种意义上的福利，不同背景的游戏中，Npc稀少，甚至没有。往往不知道他们身上是否藏有秘密，或是否与游戏中潜藏的危险存在直接的关联，如此一来，自然不能够将他们作为消耗品去使用。
往往其他的玩家，就会在这个时候成为替代品。可这谈何容易，玩家自不像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要想利用他们，需要费不少功夫。
物业的电话存在手机中，这是公寓楼的公告板上给出的联络电话，成俊却没有急着打出去。他现在需要确认最后一件事情，去看看刚刚那名玩家究竟是不是真的离开。
走到小平房敞开的门前，他探头朝内张望，里面空无一人。
远端的两部电梯，楼层显示屏上，数字正在快速跳跃。其中一部电梯显示出来的数字在12楼，这大概是载有离开玩家的那一部，刚离开不久，还处在较高楼层。
确认完动向后，成俊这才放下心，走回天台，拨打了手机上的那个属于物业的电话。
“嘟，嘟，嘟。”
等待音中，由于现在不在室内，他自然没办法看见，刚刚认为乘坐电梯离开的苏山，从楼梯重新走了上来。
他确实离开了一会儿，但没走远。
事实上如果成俊再小心一些，走入室内楼梯口那里检查一番，他也寻找不到苏山。早在成俊靠近的时候，苏山就已经隐藏好了自己。